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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放逐

當夜,雷家,中庭接待室,只有雷嘯天和雷生,剛剛,雷家的族長雷嘯天和雷家的長老們,議事者們,談了談雷家兩位公子的未來,尤其是,那個天生血脊的孩子,議事並不愉快,甚至發生了爭執,但是,最後還是由雷嘯天下了決定,放逐雷雲,這個極其不穩定,不安定的因素。

雷嘯天看著這個依然平靜,淡定,但卻不看自己的雷生。

“叫不動你了嗎?雷生?”雷嘯天極力壓抑自己的怒氣,道。

“。。。”雷生將向別處的眼神收了回來,直盯著雷嘯天的雙眼,“你,真的要送雷雲去玄城?”

“傳說中紫家的血統確實可以穩定血脊,但是,那只是傳說罷了。”雷生淡淡地道,“對於血脊,玄冥二帝的傳說,和付天明,還有紫家的血統,我們該相信誰?”

“雷家的長老,逼著我做出的決定,而且他們只曉得那是放逐,”雷嘯天淡淡地道,“血脊的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比起修行之道,又有幾個地方比得上玄天城?一個培育出三個血脊的地方,而且,我跟紫玉,還有你,都在那個地方生活過。”

雷生看著雷嘯天,默默不語,彷彿想起了當年的年少輕狂,那些人,那些事,更難以忘懷的,是當年一起修行,一起流過的血,流過的淚。

“雷雲,會恨你的,他還是個孩子。”

雷嘯天回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袍,站定良久,微微地嘆息一聲。

雪下了一夜,終於,有了積雪,鋪在了地上。

第二天,雷雲的眼睛紅腫,這一夜,他都沒有好好休息,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離開這個地方,他不白,他為什麼要離開,更令他難過的是父親的態度,這究竟是為什麼?這本應是自己的家,為什麼他體驗不到一絲的溫暖?

雷子鳴將雷雲的衣領整了整,看著本該在這個年紀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雷雲,此時卻心事重重的雷雲,他心疼,因為他是自己的弟弟。

到了門口,雷雲看了看雷家,眼淚再一次流出,而門前的兩個守衛看著雷雲,想安撫,但又不敢,畢竟,他們只是雷家的下人而已。

“不要哭了。”雷子鳴擦了擦雷雲的淚水,“父親只是一時的想不開罷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等你變成一個強者的時候,父親就會接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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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去看看也好。”腦海中浮現的聲音說了最後一句話,然後,這個溫暖的感覺消失了。

“好,好,既然族長他不讓我呆在這,我就離開。”雷雲的語氣變了,變得讓眾人震驚,這個稱呼,本不該是這個人的親生兒子的稱呼,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一種被人遺棄後想要瘋狂報復的仇恨,在一個只有八歲的孩子眼中。

“雷雲。”雷子鳴皺皺眉,看著不對頭的雷雲,雷雲亦如一般的孩子一樣倔強的撅著嘴,不想說話,刻意明顯的表現自己的氣憤,可是又有些不同,這種不同,是憑自己現在的閱歷所描述不出來的。

“雷雲,天氣逐漸轉冷了,這是二叔給你的圍巾,二叔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這些東西我還是會織的。”雷天龍半蹲在雷雲身邊,用手為雷雲圍上了自己織的圍巾。

“謝謝二叔。”雷雲止住了淚水,畢竟是小孩子天性,“雷生叔叔呢?”他四處張望,想看從小照顧他的雷生叔叔。

“他說,他會陪你一起去。”雷天龍跟大哥聊過雷生的事,對於雷生的離開,他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這個人,太多的謎團,在未來,對於北域是吉是兇,還是無法預料的。

“張世芳呢?”雷子鳴問道。

“他,應該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吧。”雷天龍對於雷生和張世芳強悍的實力印象頗深,頗有深意的說。

“走吧,注意安全,一旦走散了,向著北面走。”雷天龍擺了擺手,這個矮胖子,與雷家的風氣格格不入,但又活得逍遙自在。

望著一大一小走遠的兩個孩子,雷天龍從心底覺得哥哥做得不對,但是又沒辦法阻止,是啊,雷子鳴比自己天才太多了,望了望已經快看不見的雷雲,他的眼眶中,淚水在打轉,長出一口氣,回身,進了雷家。

這一路,兩個孩子,並沒有太多的話語可以描述,兩個人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樣的,雷子鳴是要證明自己的實力,想在放逐大地真正證明自己,而雷雲,則因為心裡的怨恨而絕望,一路,也不願與哥哥多說話,雷子鳴知道弟弟的不快,只希望弟弟的心結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開啟吧。

這一日,入夜,不顧邊境守衛勸阻的雷子鳴,終於到了傳說中的放逐大地,雷子鳴皺了皺眉,在北域的邊境,他就感受到了強烈的戾氣,一種殺戮感油然而生,這是為什麼?即使自己不去往殺戮之意去想,但為什麼就是影響著自己,一年之後,他就明白了為什麼橫穿過放逐大地的張世芳可以那麼的冰冷。

他將弟弟背在身後,踏入了這片不毛之地,淒涼的地表,很遠的地方才有森林的影子,在這片臨近北域的地界,但在這冷清的平原之上,各種元素摧殘的痕跡仍然可以看到白骨森森,巨大的妖獸骨頭,讓雷雲抱著雷子鳴腰的手不禁緊了緊。

雷子鳴看了看被烏雲遮擋的明月,烏雲遮月的天氣在雷家也很少見,但是雷子鳴有種感覺,那就是在放逐大地,這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天氣,讓他感到心悸,不安。

臨近之時,仍然可以聞到殘骸的血腥之氣,對於這些孩子來說,這樣的殘酷,似乎有些過早的面對了,雷子鳴看了看身後的雷雲,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自己的弟弟,他看好了山腳下的一個山洞,而山洞之前,一個類似人類的屍體幾乎被燒成灰燼,但是還有慘白血淋淋的腿骨落在兄弟兩個的面前,雷子鳴覺得一陣反胃,但在弟弟面前,他有必要堅強,在雷雨還沒看到這一切之前。

在這山洞之內,有些陰冷,潮溼,但相比外面,這裡可能更安全,雷生將已經有些睏倦的雷雲抱在懷裡,手一張開,一片供得雷雲休息的小小土堆隨著雷子鳴手張開的地方而布在這有些漆黑的山洞,他看了看元素時間表,已經是子時了,想不到,這段路居然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雷子鳴靠在了山洞上,也有些疲倦,看著呼呼大睡的雷雲,這孩子倒是真正的與眾不同,居然在這也可以睡得很舒服的樣子,“呵呵”

雷子鳴看了看弟弟,覺得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吧,於是,閉上了眼,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雷生驚醒,天,剛矇矇亮,洞外有人,不,應該稱之為妖獸!

一陣寒風襲來,對於雷子鳴和雷雲的第一個考驗來了,或者說,只是對雷子鳴的。雷子鳴將雷雲叫起,雷雲有些不願的撅了撅嘴,雷子鳴對雷雲表示噤聲。

“怎麼了?”雷雲有些意外。

“一會就趴在我的背上,不要出聲。”說罷,將雷雲背在背上,“把眼睛閉上。”雷雲照做。

“嘿嘿嘿~~~”在山洞之前,雷子鳴瞳孔放大,難道,在這放逐大地的第一夜,就碰見了這麼難纏的東西?

妖獸斑鬣狗,叫聲如同人類瘋狂的怪笑,如此瘮人,成群的妖獸,多則百餘條,少則七八條,一般都是群體行動,鬼嘯就有一支斑鬣狗部隊,將近十萬只斑鬣狗,而雷子鳴碰見的,或許已經算是少的了,只有二十幾只的樣子,這種群體性狩獵,除非壓倒性的優勢,否則,個體即使難以抵抗的對手,它們會慢慢消耗你,它們會分批分次的消耗你,直到你再也沒有能力對抗,而且,這種物種一般成年就會達到

破空的境界,也就是說,它們會飛。

雷子鳴早就聽說這個物種的兇殘,但是一直未見識,對於才十七歲的他來說,是絕對無法與之這個團體物種對抗的,但他不能跑,即使他能跑,他的弟弟也不能跑。

“哥哥,怎麼了?”雷雲聽哥哥的話,不睜眼睛,但是他也預料到了哥哥可能碰到了什麼很危險的事。

鬣狗群,不斷逼近兄弟二人,如果雷子鳴一個人,或許還有逃的可能,而如果這另一人在背上,就分身乏術了,甚至,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雷子鳴身子向後挪動,不小心踩響了一塊石頭,幾條逐漸靠近的鬣狗身子向後一躲,而雷子鳴的身後,已經有三條鬣狗將兩個人形成合圍之勢。

雷子鳴一隻手將雷雲抱得緊些,另一隻手張開,手中,一股火苗竄起,鬣狗們圍著的圈子逐漸靠攏,雷子鳴微微冷笑,手中,忽然變成沖天大火,向身下怒的一砸,眾鬣狗身子向後一躍,雷子鳴身子一躍,飛向空中。

嘶嘶。。。雷子鳴向下看,只一眼,便如驚蟄一般慌張,大約有十餘條的鬣狗,口中噴著雷光火閃,嘶吼著衝著雷子鳴飛去,雷子鳴手中雷光大盛,由上至下不斷劈向這些沖天而上的斑鬣狗,在這入夜的放逐大地,電閃雷鳴,雷子鳴將一部分的斑鬣狗轟下之後,身體也有些疲憊,畢竟,對於斑鬣狗沒完沒了的攻勢,沒有絕對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輕易擺脫的。

而這時,在自己耳邊的雷雲大叫,剛才在自己身後的斑鬣狗伺機而動,在雷子鳴注意前面的時候,身後一隻斑鬣狗忽然咬住了雷雲的胳膊,雷雲緊緊抱住雷子鳴的雙手在這一瞬便撒開了,雷子鳴回頭張望,一股火焰衝向了雷子鳴的眼睛,雷子鳴瞬間致盲,痛苦的大吼,而身下,鬣狗群能飛的全部衝向雷子鳴,一條咬住了他的右腿,兩條咬住了雷子鳴的左腿,向下一壓,雷子鳴身子墜落,他聽到雷雲求救的大叫,“哥哥,救命!!!”,之後,再也沒有聲音。

砰!!!雷子鳴墜落在地,他可以聽到更多的斑鬣狗向這衝來,雷子鳴全身火焰包裹,震開了周圍所有的斑鬣狗,但是,他雙眼的可見度不足五米,“雷雲,,,雷雲!!!”他已經聽不到雷雲的哭喊聲,而周圍十餘條鬣狗伺機而動,只要他不注意,就有一條鬣狗衝上去撲咬,“嘿嘿”雷子鳴聽到了一聲冷笑,這聲冷笑如同他的救命稻草,讓他聽到興奮不已,“張,張侍奉!”

“嗚嗷!!!”狂風席捲,雷子鳴聽到了斑鬣狗們的哀嚎,然後,他的眼睛恢復可見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鬣狗,它們全都向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張侍奉,求求你,救救我弟弟。”雷子鳴看向張世芳。

“來不及了。”張世芳雙眼冰冷的凝視另一個方向,西邊,鬣狗們去的方向是西邊。

“張侍奉。”雷子鳴幾乎是哀求的看著張世芳。

“我說了,來不及了。”張世芳依然話不多,一身黑袍,讓雷子鳴聽起來絕望。

在一場並不對等的戰鬥後,天,亮了,凌晨的風景總是不錯的,太陽昇起,如同新生的初日照耀在這放逐大地的每個地方,而放逐大地的人,卻無暇欣賞這美景,因為生存的壓力,在盤古之地第一日,雷子鳴就體驗到了生離死別,雖然他還是無法接受失去弟弟的事實。

“你在怨我?”張世芳看著坐在石頭上看著自己的雷子鳴,冰冷冷的目光射來,雷子鳴看著張世芳,隨即,移過了目光。

雷子鳴看著地下幾具被自己所殺的鬣狗屍體,胸口彷彿被千斤巨石捶打一般透不過氣來,丹田中熱氣翻湧,雷子鳴吐出了一口鮮血,輕輕地咳了幾聲。

“如果你不想這類似的事發生,就在這試煉之地,好好修煉吧。”“師父。”雷子鳴向張世芳下跪,行拜師禮,這時,太陽完全升起,照射在雷子明身後,雷子鳴的影子拉長在這放逐之地,略顯淒涼,單薄的身體此刻已經揹負起了雷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