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寧遠的身子劇烈地一顫,那張清冷絕豔的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羞辱和憤怒。
陪他?
隨叫隨到?
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她堂堂魔教聖女,未來的一教之主,竟然要淪為一個卑賤太監的玩物!
“你做夢!”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眼中殺意沸騰。
林安卻只是笑,那笑容裡充滿了勝券在握的篤定。
“郡主,你沒得選。”
“要麼答應,我幫你解毒,幫你奪天香丸,甚至幫你殺皇帝。”
“要麼,你就永遠留在這裡,功力散盡,成為一個廢人。或者,我現在就放你出去,讓皇帝的鷹犬把你抓回去,千刀萬剮。”
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寧遠的心上。
無錯書吧她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人畜無害的小太監,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真正的無力。
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尊嚴,在絕對的現實面前,被碾得粉碎。
許久,她緩緩閉上眼,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好……我答應你……”
那聲音,輕如蚊蚋,卻帶著無盡的屈辱和絕望。
“這就對了嘛。”
林安滿意地笑了,伸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動作輕柔得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至於剩下的兩件事,以後再說。”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現在,先履行你的第一個承諾。”
寧遠的身子猛地僵住。
林安卻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將她攔腰抱起,走向了那片柔軟的青草地。
……
接下來的兩天,林安徹底成了一個合格的“重刑犯”。
他虛弱地躺在陰暗潮溼的牢房裡,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在毒種真元的作用下,不僅沒有癒合,反而隱隱有潰爛的跡象,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每天除了獄卒送來一碗餿掉的稀粥,再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他就像一灘爛泥,一動不動,彷彿隨時都會斷氣。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
“哐當!”
甬道盡頭的鐵門被人開啟,幾名太監押著兩個帶著沉重鐐銬的囚犯,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頭發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
他雖然穿著囚服,身上卻自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度,只是臉色蒼白,氣息萎靡。他的琵琶骨和四肢,都被粗大的鐵鏈死死鎖住,每走一步,都發出嘩啦的聲響。
這人,正是天山派太上長老,張清風。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同樣被鎖著,但神情卻顯得焦躁不安。
“張清風,咱家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一個領頭的太監捏著嗓子,聲音尖利,“交出開啟玄鐵箱子的法子,陛下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幫你重建天山派。否則,你就準備在這天牢裡,待到死吧!”
張清風閉著眼,不發一言,彷彿沒有聽見。
太監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命人將張清風關進了林安左側的牢房,那個中年人則被關進了正對面的牢房。
沉重的鐵門一一鎖上,獄卒們很快便離開了。
整個地下一層,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師叔祖!”
對面的中年人,也就是天山派當代掌門,焦急地開口,“我早就說過,我們一開始就該逃的!只要我們跑了,他們抓不到人,就不會遷怒整個天山派!”
張清風緩緩睜開眼,那雙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冽的精光。
他沒有回答掌門的話,反而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我被抓之前,喝的那壇雪蓮酒,是你親手釀的?”
掌門的臉色一僵,隨即點頭承認:“是……是我釀的。師叔祖,您怎麼突然問這個?”
不等張清風回答,隔壁牢房裡,突然傳來一道虛弱卻帶著嘲諷的聲音。
“他這是在懷疑你吃裡扒外,在酒裡下了藥,你個蠢貨。”
是林安。
掌門聞言大怒,猛地轉向林安的牢房,怒斥道:“你是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老子是你爹!”
林安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聲音沙啞,卻中氣十足。
“一個背叛師門的狗東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喚?信不信老子出去之後,把你舌頭割下來餵狗!”
掌門被他這通劈頭蓋臉的臭罵,直接給罵懵了。
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囚犯,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林安罵爽了,懶得再理他,靠在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哼起了小曲。
那調子簡單又古怪,在這死寂的牢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掌門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轉頭看向張清風,急切地解釋道:“師叔祖,您別聽他胡說!我釀的酒,怎麼可能有問題!”
“我們那兩個逃出去的師侄,肯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們的!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張清風依舊不語,只是重新閉上了眼睛,彷彿入定了一般。
林安哼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趣,索性直接躺在稻草上,裝作睡了過去。
見兩人都不理自己,掌門愈發焦躁。
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聲對張清風說道:“師叔祖,皇宮裡的人,肯定是為了那個箱子。我們隔壁這個囚犯,出現的也太巧了,八成是他們故意安排的眼線!”
張清風還是沒有反應。
掌門只好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們必須得想辦法逃出去……若是逃不出去,也要為門派留下傳承。若是阿凝和霏霏那兩個丫頭能來救我們,我便將掌門之位傳給她們其中一個,也好為我天山派留下一絲血脈……”
他正說得情真意切,盤算著後續的計劃。
“你他孃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聲暴喝,猛地從隔壁牢房炸響。
林安一骨碌從地上坐起,滿臉怒容地對著掌門的牢房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