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硬拼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許明淵盤膝坐回蒲團,手指敲擊著膝蓋,腦中推演。
鴻輝那老賊不僅修為高深,更兼神識強大,尋常手段根本近不得身。
這三個月,他不僅是在煉丹,更是在不斷完善那套五行逆亂陣。
金、水、火、土四系陣基早已準備妥當,皆是上品符籙所化,唯獨缺了木系。
現在的木系陣腳,用的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玄級下品青藤符,在五行迴圈中成了最大的短板。
若是強行催動,怕是連鴻輝的護體金光都炸不開。
“若是能有一張木屬性的玄級上等符籙……”
許明淵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只要補齊這最後一塊短板,五行相生相剋,引爆的威力足以媲美金丹一擊,就算炸不死那老東西,也能讓他脫層皮!
腰間的傳音玉簡再次顫動。
又是誰?
許明淵神識探入。
周大山。
“蕭爺!天大的買賣!”
“商會下面的探子在白骨森林外圍發現了一處隱秘洞府,據查探,極有可能是百年前隕落的一位金丹真人的坐化之地!”
金丹洞府?
許明淵心中冷笑。
這種訊息坊市裡一年能傳八百回,九成九都是坑殺散修的陷阱。
剛想切斷神識,周大山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手指一頓。
“那探子拼死帶回半塊殘碑,上面刻著奇異符文。”
“商會里的供奉看了,說那人生前,極有可能是一位地級符師,甚至還兼修了蠱道!”
符師?
蠱修?
許明淵心臟跳漏了一拍。
地級符師的傳承,意味著極有可能存在現成的玄級甚至地級符籙,可能有補全五行陣法的關鍵之物!
許明淵目光閃爍。
鴻輝的懸賞還在外面掛著,此時出去,無異於羊入虎口。
可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想要再找一張高階木屬性符籙,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而在此期間,只要稍有不慎暴露行蹤,便是萬劫不復。
富貴險中求。
“山河。”
許明淵起身,一身青衫無風自動,原本清秀的面容在扭曲間,再次化作了蕭閻模樣。
鸚鵡立刻翻身而起。
“走,去見見那位周掌櫃。”
“若真是機緣,那便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永夜城,雲集商會腹地。
三級洞府內,靈香嫋嫋。
許明淵頂著蕭閻那張麵皮,大坐在黃花梨木椅上。
“哈哈,蕭老弟,來來來!”
周大山滿面紅光,那一身肥肉隨著笑聲亂顫。
“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幾位狠角兒,這次探寶,沒他們不行。”
許明淵目光微抬掃過眾人。
左側軟榻上,慵懶地倚著個紅衣女子。
身段妖嬈,眼角眉梢皆是春意。
那是花滿樓的二當家,紅飛月。
築基後期。
這女人不簡單,花滿樓名為青樓,實則是永夜城最大的情報販子和銷金窟。
能在那種地方坐穩二把手的位置,手裡沒幾條人命,鬼都不信。
“哎喲,周胖子,這就是你吹上天的煉丹師?”
紅飛月搖著團扇,媚眼如絲。
“看著倒是壯實,一身火氣旺得很,怎麼,不做那殺人越貨的買賣,倒玩起繡花針似的煉丹術了?”
她聲音軟糯,卻藏著鉤子,這是試探。
“混口飯吃。”
許明淵面無表情。
無錯書吧“怎麼,紅二當家想試試我的火氣?”
紅飛月笑得花枝亂顫,起身上前,纖細的手指幾乎要戳到許明淵的胸口。
“有趣,姐姐我閱人無數,像你這種既有本事又有個性的散修可不多。”
“有沒有興趣來花滿樓?姐姐保你夜夜做新郎,那些雛兒隨你挑,哪怕是姐姐我……”
她呵氣如蘭,媚態畢露。
若是尋常散修,恐怕早就骨頭酥了。
許明淵卻向後一靠,避開那隻手。
“免了,蕭某這人俗,喜歡錢,不喜歡當龜公。花滿樓的胭脂味太重,我怕燻瞎了眼。”
空氣一靜。
紅飛月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殺機一閃而逝,旋即又化作更深的媚笑,坐回原位。
“好個不解風情的莽漢。”
“行了,談正事。”
一直坐在角落裡擦拭闊劍的壯漢冷冷開口。
此人正是金偉,同樣是築基後期。
另外兩人,劉恆與孫永成,皆是築基中期。
此時正襟危坐,顯然是以這二位馬首是瞻。
“蕭道友。”
金偉把闊劍往地上一頓。
“周胖子說你是玄級煉丹師,空口無憑。”
“那地方兇險萬分,若是帶個累贅,別怪我金某人劍下無情。”
許明淵嘴角勾起,隨手在儲物袋上一拍。
兩隻玉分別射向紅飛月與金偉。
“嚐嚐。”
金偉抬手接住,拔開瓶塞。
“回氣丹?”
金偉眉頭微皺,倒出一粒龍眼大小的丹藥。
通體渾圓,色澤如玉。
竟有一道淡淡的丹紋若隱若現。
沒有任何猶豫,他仰頭吞下。
幾息之後。
金偉睜眼,雙目精光爆射,體內靈力僅僅數息,便恢復了一成靈力,且藥力溫和,毫無丹毒刺痛之感。
“好丹!”
金偉一聲低喝,看向許明淵的眼神瞬間變了。
“雜質極少,藥力幾乎是市面上回氣丹的兩倍,即便在玄級中也是精品。”
紅飛月也吞下一顆,原本慵懶的神色收斂。
“沒想到蕭道友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師,這手藝,在永夜城足以開宗立派了。”
“周胖子這次沒騙人。”
金偉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許明淵的資格。
周大山此時才插上話,得意地搓著手。
“那是自然!蕭老弟雖是散修,但這一手煉丹術可是祖傳的,若不是為了那地級傳承,我也請不動這尊大神。”
許明淵對這些恭維毫無波動,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越過眾人。
“丹藥我也亮了,本事我也露了。”
“但我有個疑問,若是解不開,這買賣我不做。”
眾人視線匯聚而來。
“白骨森林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金丹修士的洞府更是隱秘至極。”
許明淵死死盯著劉恆。
“劉道友不過築基中期,憑什麼能發現這種寶地?還能全須全尾地活著回來?”
這太巧了。
劉恆身子一顫,面對許明淵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顯得有些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