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黑衣首領從那張金色符籙上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將他徹底抹殺的恐怖力量!
可一切都太晚了!
一輪璀璨的金色小太陽,突兀地在林間升起。
金光所過之處,無論是黑衣首領倉促間佈下的防禦,還是他那邪異的護體黑氣,都無聲無息地消融蒸發。
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整個身軀便在煌煌金光中,寸寸瓦解。
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僅存的幾名黑衣人驚恐地看著那個手持長刀的男人。
許華山胸膛劇烈起伏,臉色蒼白如紙
“他是魔鬼!”
“快跑啊!”
剩下的兩名練氣五層黑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再也顧不上同伴,轉身便化作兩道黑煙,亡命般地向林中深處逃去。
其餘邪修見狀,更是屁滾尿流,四散奔逃。
許家眾人此刻才如夢初醒,在幾位練氣四層修士的帶領下,怒吼著追殺了上去,又斬落了兩人。
最終,五名黑衣邪修,只有那兩個反應最快的練氣五層修士得以逃脫,其餘人等,盡數伏誅。
戰鬥結束,林間重歸寂靜,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
二長老許路闊再也支撐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看著滿地的狼藉和族人屍首,老眼中盡是悲痛。
“二長老!”許華山連忙上前扶住他。
“我們贏了……”許路闊聲音嘶啞,目光掃過全場。
“可我們也損失慘重啊!”
這一戰,他們雖然全殲了大部分敵人,但己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三名練氣三層的族人當場被殺,幾名練氣四層的好手也個個帶傷,戰力大損。
許路闊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打掃戰場,帶上犧牲族人的遺體,我們立刻撤離!此地不宜久留!”
祠堂之內,燈火通明,卻亮得慘白。
空氣中飄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連祠堂中常年不散的香燭器都被衝散了。
數十道身影或站或坐,壓抑的寂靜中,只有偶爾響起的啜泣聲。
許明淵踏入祠堂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祠堂中央的地面上,並排停放著三具被白布覆蓋的軀體,旁邊還有一具,是剛剛從戰場抬回,尚未闔眼的族人。
白布下滲出的暗紅,觸目驚心。
大長老許路廣正滿頭大汗地為二長老許路闊處理傷口,一縷縷精純的木屬性靈力渡入,許路闊原本慘白如紙的臉色才稍稍恢復一絲血色。
其餘幾個受傷的練氣四層修士,也由族中執事分發著丹藥,各自盤膝調息,神情萎靡。
整個狩獵隊,竟只有一人身上幾乎毫髮無傷。
他的父親,許華山。
許明淵只覺心中一塊大石轟然落地。
許華山似乎感應到了兒子的目光,他轉過頭,對上許明淵的視線,眼神複雜至極。
“究竟發生了什麼?”
祠堂上首,族長許玄一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重傷的二長老許路闊掙扎著想要起身,被許路廣按了回去。
他喘著粗氣。
“是一群喪心病狂的邪修!為首的,是練氣六層圓滿!”
“什麼?!”
“練氣六層!”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在青石鎮這片地界,練氣六層已是頂尖戰力,更何況是兇殘嗜殺的邪修!
“那你們是如何脫險的?”許玄一的目光掃過氣息奄奄的許路闊,最終定格在許華山身上。
所有人的視線,也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許華山迎著眾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氣。
“全靠淵兒給我的符籙!”
這一聲,炸得眾人腦中嗡嗡作響。
許明淵?
那個剛測出靈根不久的十二歲少年?
許華山看著自己兒子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龐,心中湧起萬丈豪情。
他上前一步,聲音陡然拔高。
“若非淵兒,我們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許玄一眼神一凝,沉聲開口。
“華山,把經過,一字不漏地講出來!”
“是!”許華山定了定神,將那場驚心動魄的伏擊戰娓娓道來。
當他說到最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最後,我將淵兒給我的最後一張符籙扔了出去。”
“......”
一個練氣六層圓滿的邪修,被一張符籙直接抹殺?!
許玄一與大長老許路廣對視一眼。
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許明淵獻上的那些黃品符籙。
無錯書吧可這威力,普通黃品符籙絕無可能!
“你用的是黃品高等符籙?”
“是!”許華山重重點頭。
“磐石符、罡刃符、勝轟符,都是玄級下品!淵兒給我的,足有十幾張!”
祠堂內,
許玄一的目光終於徹底鎖定了許明淵。
“明淵,那最後一張,抹殺六層邪修的符籙,是什麼品級?”
許明淵知道,避無可避。
天日梵玄符的完整版,別說許玄一,恐怕整個許家都沒人見過。
“回族長,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符。那是我前些日子去集市,從一個擺攤的老頭那兒淘來的一張殘符。”
“當時覺得符文古怪,就買了下來,沒想到……”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個解釋聽上去漏洞百出,卻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總不能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自己畫出了能秒殺練氣六層的黃品超等符籙吧?
許玄一死死盯著許明淵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出撒謊的痕跡。
可那雙眸子清澈見底。
良久,運氣也罷,有時候,運氣就是一個家族最大的底氣!
“明淵,你做得很好!你救了整個狩獵隊,救了你父親,也為家族立下了天大的功勞!”
他不再追問,轉而開始處理善後事宜。
一番安排有條不紊,迅速安撫了族中躁動的人心。
夜,已經深了。
當許明淵和父親回到家時,母親李曼娘正焦急地等在院中,一見父子倆的身影,便提著燈籠快步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回來了!我聽說出事了!”
她一把抓住丈夫的胳膊,上下打量著。
“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啊!”
許華山心中一暖,拍了拍妻子的手。
“胡說什麼呢,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就是肚子餓了,曼娘,先給我弄些吃的。”
“哎,好,我馬上去!”李曼娘抹了抹眼淚,轉身匆匆進了廚房。
看著母親的背影,許華山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斂。
他拉著兒子走到院子角落,避開了廚房的燈火。
“淵兒。”
“父親,族長私下裡找您了?”許明淵早已猜到。
許華山聞言一愣,隨即失笑。
“你這小子,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壓低了聲音,難掩興奮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塞到許明淵手裡。
“族長單獨賞賜的。一個綠品低等的儲物袋,一件綠品中等的防禦法器,外加一百一十塊靈石!”
饒是許明淵心性沉穩,聽到這個數字也不禁心頭一跳。
一百一十塊靈石,對他父親這種練氣三層修士而言,不啻於一筆鉅款!
許華山看著兒子,眼神前所未有的鄭重。
“淵兒,這次的功勞,全是你的。沒有你,爹這條命早就沒了。”
他將那個嶄新的儲物袋,用力按在許明淵的手中。
“這個,是你的。你是符師,比我更需要它。”
接著,他又將那件內甲法器和一半的靈石推了過來。
“剩下的,我們父子倆,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