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雅的大腦漸漸被攪成一團漿糊，殘留的理智在一聲聲“會被發現的”和“可是他真的好會”之間反覆橫跳。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抵抗的時候，另一側的白茜雅忽然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發出一聲含糊的囈語。

白新雅嚇得魂飛魄散，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推開李牧，迅速轉過身背對著他，同時拉起薄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李牧被推得往後仰了仰，看著那個把自己裹成蠶蛹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聲。

白新雅的心臟在胸腔裡咚咚狂跳，好半天才確定妹妹並沒有醒，只是睡夢中無意識的動作。

她長長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惱怒起來——這個混蛋，明知道茜雅就在旁邊，還敢這麼放肆！

她悄悄從毯子邊緣露出一隻眼睛，看向還在熟睡的白茜雅。

晨光微熹中，妹妹的睡顏恬靜美好，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完全不知道剛才旁邊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

白新雅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一方面，她為剛才差點被發現的驚險後怕不已；另一方面，看著妹妹毫無防備的睡顏，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如果茜雅真的醒了……如果她看到了……如果她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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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讓她臉頰發燙，卻又隱隱……有些期待。

不行不行！

她在心裡猛搖頭，把這個危險的念頭甩出去。

可是……她咬了咬唇，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李牧。

這傢伙的精力實在太旺盛了，昨晚失控，今天早上又來。

如果每次都這樣提心吊膽，她早晚會吃不消的。

或許……或許真的應該考慮一下茜雅。

她想起之前和妹妹的夜談，想起那些關於“分享”的試探性對話。

當時她還有些猶豫和羞怯，可現在，在經歷了剛才差點被發現的驚險和長久以來吃不消的困擾後，那個念頭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誘人。

反正……反正茜雅是她妹妹，反正……她真的需要幫手。

白新雅在心裡給自己找著藉口，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她悄悄翻了個身，面對李牧，發現他正支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中帶著笑。

“怎麼，不裝睡了？”他壓低聲音問。

白新雅瞪了他一眼，但這一眼沒什麼威力，反而因為臉上的紅暈顯得嬌嗔十足。

她湊近一些，用幾乎聽不見的氣聲說：“你……你以後能不能注意點場合？茜雅就在旁邊呢。”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茜雅不在旁邊就可以？”李牧挑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我不是那個意思！”白新雅氣結，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李牧忍著笑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過……”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認真了些：“你真的覺得這樣下去沒問題嗎？我是說，茜雅總是跟我們這麼親近。”

白新雅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茜雅她……其實不反感，她也喜歡你。”

“啊？”李牧吃驚，前世的老婆可沒這麼大方，佔有慾很強。

別人家的，她很嫌棄。

嫌棄自然就不會喜歡。

白新雅又擰了他一下：“你裝傻！”

“我優秀，她喜歡也正常。”

“她想做你女朋友！”白新雅說道。

李牧傻眼：“真的假的？”

白新雅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音輕得像嘆息：“現在問題在我這裡，我……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這個想法。”

“嗯。”李牧吻了吻她的發頂，很感動，“不管什麼身份，我已經把茜雅當成家人了。”

他手上沒閒。

很快，白新雅就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發出單位元組。

天色一點點亮起來，遠處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星星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朝霞溫柔的粉橙色。

院子裡的公雞叫得更歡了，還能聽到幾聲狗吠。

鄉間的清晨，寧靜而充滿生機。

白新雅感受著李牧溫暖的懷抱，心裡那點糾結和羞怯慢慢被安寧取代。

不管未來如何，此刻的幸福是真實而溫暖的。

就在她幾乎又要睡著的時候，另一側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白茜雅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著眼睛，一頭長髮亂蓬蓬地翹著，像只剛睡醒的小貓。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轉頭看向旁邊的兩人。

“早啊……”她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睡意，然後忽然頓住了，眼睛眨了眨，盯著白新雅露在毯子外面的膝蓋，“姐，你膝蓋怎麼了，怎麼紅紅的？”

白新雅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只見自己兩側膝蓋上確實有幾處明顯的紅痕，在白皙面板的映襯下格外顯眼。

她的大腦空白了一秒，然後“轟”的一聲，整張臉瞬間紅透了。

白茜雅還懵懵懂懂地湊近了些，仔細看了看：“是不是被蚊子咬了？還是過敏了？鄉下蚊子是挺多的……”

“不、不是蚊子……”白新雅結結巴巴地說，手忙腳亂地想把膝蓋遮住，但毯子就這麼大，遮了這裡露那裡。

她羞憤地瞪向李牧，都怪你！

李牧卻一臉淡定，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慢悠悠地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才看向白茜雅，語氣輕鬆自然：“可能是昨晚睡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吧，水泥地比較硬。”

“是嗎？”白茜雅將信將疑，又看了看姐姐紅得不像話的臉，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什麼。

她的眼睛猛地睜大，看看姐姐，又看看李牧，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你們……你們昨晚……在我旁邊……那個了？”

“茜雅！”白新雅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牧不但沒否認，反而一副你才發現啊的表情：“不止昨晚，今天早上也有。”

“李牧！”白新雅抓起枕頭就朝他砸過去。

李牧輕鬆接住枕頭，笑著對目瞪口呆的白茜雅說道：“怎麼，很意外？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們關係親密嗎？”

白茜雅的臉也紅了，但更多的是驚訝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