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前世的夏日午後,在這個瀰漫著竹葉清香的角落裡,李牧和白茜雅都很興奮。
帶著不顧一切的衝勁兒,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為他們伴奏,又像是在低聲嘆息……
那短暫的恍惚只持續了一瞬。
李牧猛地回過神來,眼底深處那一絲源於前世的複雜波瀾迅速隱去,被對眼前人更深沉更確定的愛意所取代。
他的唇,堅定而溫柔地落在下。
觸感柔軟,帶著她特有的清甜氣息。
與記憶中那個帶著叛逆和灼熱完全不同,這個充滿了珍視、憐愛和一種塵埃落定般的歸屬感。
無錯書吧白新雅先是身體微微一僵,隨即便柔軟下來,生澀而又努力地回應著他。
她的手臂悄悄環上他的腰,將自己更緊地貼向他。
這份接觸,溫柔而綿長,傾注了兩人之間無需言說的深情與默契。
竹林靜默,唯有風過葉響,見證著此刻的繾綣。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緩分開。
白新雅臉頰緋紅,眼波流轉,羞得將臉埋在李牧的胸膛,聽著他有力而稍快的心跳,感覺自己的心也快要跳出胸腔。
李牧緊緊擁著她,下頜輕輕抵著她的發頂,嗅著她髮間的清香,心中一片寧靜與滿足。
前世與白茜雅的那段,是青春期的躁動與遺憾,是命運交錯下的短暫煙火。
此刻懷中的白新雅,才是他歷經輪迴,真正想要攜手一生,珍之重之的歸宿。
“新雅,”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帶著事後的慵懶和堅定,“這輩子,有你真好。”
白新雅在他懷裡輕輕點頭,聲音細若蚊蚋:“我也是。”
兩人相擁著,在竹林的隱秘角落裡,享受著這片刻的靜謐與溫情,將前塵舊夢徹底拋在了時光之後。
過了好一會兒,估計白茜雅該等急了,兩人才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衣衫和頭髮,從巨石後牽著手走出來。
白茜雅果然已經等在空地上了,手裡還拿著幾根剛挖出來的小野筍。
看到他們出來,尤其是姐姐那明顯紅腫的唇瓣和臉上未褪的紅暈,她吸了鼻子,促狹地眨了眨眼,故意拉長聲音問道:“哦——秘密看完了?好看嗎?”
白新雅臉更紅了,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
李牧則臉皮厚得多,笑著攬過白新雅的肩,對白茜雅說:“完了,走吧,該回去陪爺爺奶奶做晚飯了。”
白茜雅撇撇嘴,把野筍塞給李牧:“喏,給你們加菜!算是……慶祝你們看完秘密!”
說完,自己先咯咯笑著跑開了。
從竹林回到爺爺奶奶家的小院時,夕陽已經西斜,給小小的農家院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奶奶正在廚房裡忙活,鍋碗瓢盆叮噹作響,飄出陣陣誘人的飯菜香。
爺爺則在院子裡擺弄他那幾盆寶貝蘭花,見到孫子帶女朋友回來,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回來啦?逛得怎麼樣?”爺爺放下手裡的水壺,問道。
“可好玩了爺爺!”白茜雅搶先答道,舉了舉手裡用狗尾巴草編的小兔子,“我們還去了竹林,那裡真涼快!”
白新雅面色微紅,微笑著說道:“鄉下風景真好,很安靜。”
李牧看了看廚房方向:“奶奶在做飯?要不要幫忙?”
“不用不用!”爺爺擺擺手,“你奶奶一個人忙得過來。不過……”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些許無奈又好笑的表情:“剛才你大伯打電話來,聽說你帶了女朋友回來,非要帶著你伯母從鎮上趕過來看看,說要一起吃晚飯。”
李牧一愣:“大伯要來?”
“是啊,”爺爺笑道,“你大伯那人你還不知道?很疼你,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比誰都激動。他說鎮上離這兒就二十分鐘車程,馬上出發,估摸著再有一會兒就該到了。”
李牧心裡咯噔一下,大伯是個性格爽朗又有點大大咧咧的人,最近提前退休,在鎮上開了家小超市,人緣極好,是個大嗓門,說話做事風風火火。
伯母張秀英則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勤勞樸實,熱心腸,但有時候也會有點八卦。
這下好了,爸媽那邊的“雙胞胎烏龍”剛過去,又要在大伯這邊重演一遍。
李牧幾乎能想象到大伯見到白家姐妹時,那張因為震驚而瞪大眼睛的臉。
白茜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眼睛一亮,湊到李牧耳邊,用氣聲說:“喂,要不要我再‘冒充’一次你女朋友?看看你大伯什麼反應?”
李牧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給我消停點!”
白新雅看著兩人互動,忍不住輕笑出聲,心裡卻也有些忐忑。
見李牧的父母已經夠緊張了,現在又要見大伯一家……不過看到妹妹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她又覺得有些好笑,緊張感也消散了不少。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院門外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洪亮的大嗓門:“爸!媽!小牧回來了沒?我們到了!”
話音未落,院門被推開,一個身材微胖、面容憨厚、約莫四十五六歲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
正是李牧的大伯李建國,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樸素但收拾得乾淨利落的中年婦女,是伯母張秀英。
“大伯,伯母!”李牧連忙迎上去。
“哎喲,小牧!讓大伯看看!”李建國放下東西,用力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好小子,又長結實了!聽說你在金城讀書搞事業都風生水起,出息了啊!”
張秀英也笑眯眯地打量著李牧:“是精神了,大學生活就是養人。”
寒暄了幾句,李建國迫不及待地東張西望:“你女朋友呢?在哪兒呢?快讓大伯瞧瞧,是什麼樣的天仙把我們老李家最出息的小子給迷住了?”
李牧正要介紹,白新雅和白茜雅已經聞聲從屋裡走了出來。
瞬間,時間彷彿再次被按下了暫停鍵。
李建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瞪得像銅鈴,看看左邊溫婉嫻靜的白新雅,又看看右邊靈動俏皮的白茜雅,來回掃了好幾遍,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