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濃妝好戲開場
臺上悲歡皆我獨吟唱
翩若浮雲著霓裳
落幕鬢邊皆染霜
丹青如畫身輕如紗
臺上風光臺下訴斷腸
……”
當戲腔高音再次出現，全場沸騰。
學生們早就舉起手機錄影，幾個戲曲社團成員激動地站起來打拍子，還有人即興跟著哼唱復歌。
教學樓裡，走廊上有同學趴在欄杆上尋找聲源，自習室靠窗的學生則紛紛探頭張望。
教師辦公室裡，有老師笑著搖頭：“這屆學生才藝真不錯。”
宿舍陽臺上，陸續出現裹著睡衣的圍觀者，有人端著泡麵碗眺望操場方向，對面宿舍樓傳來叫好聲和口哨聲。
某寢室遊戲主播突然中斷直播：“家人們稍等，我先聽會兒神仙唱歌。”
藝術系學生錄音，待稍後分析發聲技巧。
外國語學院學生髮朋友圈：“經濟學院運動會上驚現神級現場。”
遠處食堂門口的人群駐足聆聽：“臥槽，這戲腔誰唱的？也太有魔性了！”
校園論壇出現未來熱帖：《求經濟學院運動會戲腔小姐姐的聯絡方式》。
秦輝一臉悲憤，他們樂隊表演的時候，臺下沒幾個人正眼瞧一下。
他無意邀請李牧上來，原本是帶著看笑話的心思，誰想這廝一鳴驚人。
臺下學生怎麼熱情和捧場秦輝其實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白茜雅的反應。
此時的白茜雅，眼裡的光是秦輝從未見過的。
糟了！
這不等於去相親的時候，他帶了個高富帥陪同，這個高富帥還是單身的嗎？
假如可以重來，我就是在臺上唱吹喇叭，也不讓李牧上來裝逼啊。
秦輝仰天長嘆。
一曲結束，全場高呼。
“好聽！”
“再來一首！不對，是再來一遍！”
“以前沒聽過這首歌，但我敢打賭，將來必火！”
臺上，李牧先給自己摘下義甲，再細心幫白新雅摘掉。
她的手很白，涼涼的，像月光一樣的清冷。
李牧忽然明悟，為什麼有白月光之說了。
白新雅受寵若驚，眼神中有對李牧的崇拜。
雖然他沒跟她表白，但她的內心無法拒絕這種親暱舉動。
李牧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昨天的事不說，上週還當著白新雅的面對她妹妹百般討好，今天就跟她表白，嚇到人家怎麼辦？
被打上朝三暮四，花心大蘿蔔的標籤，以後想翻身就有點難了。
白茜雅看不下去了，冷哼一聲後，質問李牧：“你會那個什麼戲曲唱腔，我怎麼不知道？”
李牧翻了翻白眼，還看不清自己的處境嗎？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為什麼什麼都要跟你講？”把義甲放回原處，李牧起身。
女主持人眼角帶笑，上來跟李牧要聯絡方式。
有沒有當備胎的意思不知道，大三了，比白茜雅還放得開的她，社交面比白茜雅還廣。
“我知道有個酒吧在招兼職駐唱歌手，你有沒有興趣？”人稱曹老闆的男主持人曹孟德也上來跟李牧要聯絡方式，“晚上七點半到九點半，多的不敢說，一場下來兩三百還是有的。”
時薪一百到一百五，對於沒什麼文化，做不了家教的大學生來說，已經不少了。
李牧語出驚人：“你跟你表姐開的酒吧？”
曹孟德臉色微變：“你怎麼知道？”
他跟李牧可以說是完全不認識的，沒說過話。
李牧笑道：“大家都叫你曹老闆，不會無的放矢。你表姐是個歌手，只是名氣還不大，學校裡不少同學都知道。”
曹孟德摸了摸腦袋，我表姐這麼出名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其實李牧有點抬舉曹孟德表姐了，他表姐鬱郁不得志，在競爭激烈的娛樂圈並無立足之地，便迴歸生活，開了個酒吧，自己當固定駐唱歌手。
“有想法的話聯絡我，我表姐一個人忙不過來。”曹孟德點到為止，準備去忙自己的事。
“好。”李牧沒答應也沒拒絕，給自己留條路。
一旁的白茜雅看到李牧的表現，百思不得其解，這傢伙怎麼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
她懷疑是哪個不要臉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讓李牧成熟，變得有男人味的。
聽說女人是可以教會一個男孩成長，進化成男人的。
“白茜雅，到飯點了，一起出去吃飯嗎？”秦輝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跟白月光拉近距離的機會，他向來很珍惜。
“不了，今天沒空！”白茜雅才不稀罕秦輝這頓飯。
姐姐在，能吃更好的，還不用自己掏錢。
無錯書吧秦輝也不糾纏，跟同伴抱著各自的樂器離開。
“我們也去吃飯吧。”白新雅說道。
說完本想先走一步，但又停了下來。
以前三人在一塊，基本上什麼都是她來決定。
可現在她發現不妥，得把習慣改改，主動權交給李牧。
男生都不喜歡太強勢，太有主見的女生。
“去吧，吃食堂。”李牧先一步走下主席臺。
白茜雅瞪大眼睛，我就等週末蹭我姐姐吃頓好的，你帶我去食堂吃？
“我不想去食堂吃！”她站著不動。
“那你自己去外面吃。”李牧回頭看了白茜雅一眼，伸出手臂，給白新雅當扶手下臺階。
白新雅欣喜又有些羞澀，沒拂了李牧的好意，一隻手按在他手臂上，一隻手撫著裙子，小心翼翼跟他下臺階。
呸，我自己去外面吃，還不如剛才答應秦輝出去吃，白茜雅跺腳，跟著下去。
臺下，許多學生對李牧和白新雅行注目禮。
大家都以為之前的表演，男聲是李牧，戲曲唱腔是白新雅。
有人動作快，當場就在網上搜李牧唱的歌，卻鬱悶地發現，沒有啊。
搜不到！
在李牧和白新雅下來後，有同學忍不住詢問李牧：“兄弟，你們剛才唱的歌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搜不到？”
“還沒釋出上傳，搜不到的。”李牧回道。
“啊，什麼意思？”這位同學眼中逐漸浮現震驚之色，李牧自己寫的歌？
白新雅也很震撼，李牧不但會彈琴，歌唱得好，還會寫歌？
《難卻》這種歌曲，將來肯定能在國風歌曲中佔有一席之地。
還沒完全走下來的白茜雅，聽到這話，站臺階上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