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雅咬牙切齒,這個狗腿子,以前都沒這麼撩過我!
太氣人了!
有外人在,她忍住了發作。
“來,戴上義甲。”李牧從盒子裡取出另一套義甲。
在白茜雅瞪得大大的眼睛中,他牽起白新雅的手,小心翼翼給她戴上。
這下,白新雅連耳根都紅了。
他的手,很溫暖!
李牧則指尖像是觸到一片微涼的月光,所有關於柔軟的想象,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這種親暱舉動,她都不拒絕,李牧更加確定,她是喜歡他的。
“彈……彈什麼曲子,你說的《難卻》,我沒彈過。”白新雅沒收回手,為了掩飾臉上的欣喜和羞澀,她小聲問道。
“你先聽我彈一遍。”李牧說道,“然後選一段你彈過的萬金曲輔助我。”
古箏也有類似萬搭的DJ曲子。
好曲不求甚解,除了圈內人,歌迷聽歌沒幾個去挑細節。
白新雅鬆了口氣,讓她聽一遍就上,太為難她了。
做不到!
沒人能做到。
工作人員把話筒搬過來,秦輝樂隊表演跟李牧表演沒啥區別。
又不是正式晚會,需要學校老師先審過。
一切準備就緒,李牧手指上的義甲劃過琴絃,音如玉珠墜落,左手在十三徽處驟然壓弦,化作一聲欲說還休的嘆息。
白新雅眼睛亮晶晶的,李牧真的會彈奏古箏。
白茜雅冷哼,騷包。
操場上,幾乎無人在意音響裡放的是什麼音樂,是誰在表演。
秦輝想湊過去跟白茜雅說話,看到她盯著李牧,神情專注的樣子,好似一個歌迷在聆聽音樂,便止住了。
這年頭,還有男的學古箏啊,稀奇。
秦輝眼神不屑,彈得再好,他也不羨慕。
玩貝斯、西鼓、電吉他、搖滾才是真爺們所為。
秋風細雨過後,李牧氣勢一變,右手大指劈託如劍客挑燈,左手則以細膩的吟揉暗藏纏綿。
白新雅眼睛更亮了,李牧彈琴的指法和風格好熟悉。
當然熟悉了,李牧會彈古箏,就是她教的。
只不過是未來的她教,一脈相承。
看著李牧演奏,白新雅更加確信,她跟李牧比妹妹跟李牧更有緣分。
高潮處,李牧雙手掃弦,二十一弦同時震顫出金戈鐵馬之勢。
突然的啞音處理,一股蒼涼如斷絃般刺破幻境。
操場上的學生開始注意到這場表演的時候,李牧的這首曲子卻已然接近尾聲。
得到李牧的眼神暗示,白茜雅正襟危坐,準備合奏。
忽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以為是純音樂,李牧卻開口唱了:
“戲幕開戲幕落
低眉將水袖輕弄
臺下看官攢動
只為睹佳人驚鴻
……”
白新雅呆住了。
白茜雅也呆住了。
秦輝、主持人等人也呆呆看著邊彈琴邊唱的李牧。
歌聲清澈,如當頭碧藍晴空,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吐字清晰,“戲幕開戲幕落”以戲曲舞臺的物理開合,似乎在象徵著人生的起落與命運輪迴,世事無常。
“細把眉眼描摹
額間點硃砂的紅
腰如細柳扶風
幾回眸舞盡痴人夢
……”
歌詞和曲調如此優美的國風歌曲,白新雅相見恨晚,自己為什麼居然沒聽過。
白茜雅張大嘴巴,雖然曲和詞的美跟李牧沒關係,可他唱得卻異常好聽。
是她喜歡的菜。
有點不可思議,自己剛剛還討厭的人,居然用歌聲打動了自己。
秦輝懊惱,這個逼被李牧裝到了。
怎麼沒聽說過他唱歌這麼好聽?
早知道這樣,我還鼓動人家上來幹屁啊。
看到白茜雅眸光異彩,帶著一絲複雜,秦輝更鬱悶了。
這是資敵!
他跟韓鑫有類似的痛苦:送喜歡的女孩一個套,她拿去跟別的男人用了。
心都碎了。
下一刻。
“待上濃妝好戲開場
臺上悲歡皆我獨吟唱
翩若浮雲著霓裳
落幕鬢邊皆染霜
丹青入畫身輕如紗
無錯書吧臺上風光臺下訴斷腸
難卻數十載滿袖盈暗香
……”
戲腔一出,猶如晴空炸雷,白新雅如墜夢境,竟覺得這人間不真實。
白茜雅全身起雞皮疙瘩,感覺胸膛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渾身一震。
秦輝目瞪口呆。
這段戲曲唱腔,即便他看到是李牧唱的,也更願意相信是出自一旁的白新雅之口。
太炸裂了!
主持人等幾個也瞠目結舌,這種唱腔不是隻有傳說中的高手才會的嗎?
現實中不存在!
至少不會出現在他們身邊,那得有多大的福氣。
晴空萬里,秋高氣爽,操場上,也不知道戲曲唱腔出來後,多少人回眸,猛然看向高臺。
之前的歌聲,還屬於凡間範疇。
戲曲唱腔這段出來,仿似天外之音降臨人間。
“臥槽,我愛上這個唱腔了!”
“我愛上這個聲音啦!”
“臺上那個坐古琴前的女生唱的嗎?太給力了!”
“這是什麼歌,第一次聽就愛了。”
“嗚嗚,我一個女的,都喜歡這個女聲,我想嫁給她。”
先前沒多少人在意臺上的表演,不管是古箏獨奏,還是後來的人聲出來。
“待上濃妝”一出來,全場沸騰!
雖然之前沒怎麼在意這場表演,可聽也聽得出來,這是現場表演,帶著人間煙火氣,不是放音樂。
有人歡呼起鬨,有人吹口哨。
間奏空隙,李牧終於有機會提醒一直愣愣出神,沒合奏的白新雅。
得到提醒,白新雅回過神來,連忙加入合奏。
只是她心情無法平靜,這是個寶藏男孩呀。
不僅妹妹走眼,自己也有些走眼。
以為他只是宅心仁厚,有責任感,會對女朋友對老婆好。
沒想到不但如此,還才華橫溢。
能彈會唱。
藝術是最讓人瘋狂的,寶藏男孩擁有讓人瘋狂的資本。
“戲幕開戲幕落
低眉將水袖輕弄
臺下看官攢動
只為睹佳人驚鴻
……”
臺下歡呼,還有!
萬幸,沒完全錯過。
“李牧和古典美女合作表演去了?”正參加鉛球比賽的廉波投擲完畢,望向主席臺那邊。
女聲也太好聽了,他感覺自己又喜歡女孩子了。
李牧不愧是我的幸運星,把我有些不正常的取向扭轉回來。
畢竟沒有他帶來的那個女生,我將來可能會走上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