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況沒接,反而笑了,他湊到趙剛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老趙,別說買一個省的糧食,就是把整個華北的地皮買下來,我的錢也夠。”
趙剛一愣:“你小子吹牛不打草稿!”
“我手裡的黃金,按噸算。”王況輕描淡寫地扔下一句話。
“……”趙剛徹底石化了,他張著嘴,手裡那個寒酸的布包顯得無比尷尬。
他看著王況,像在看一個怪物。
王況沒理會他的震驚,臨上車前,他忽然又轉過身,神色嚴肅地對趙剛說:“老趙,有幾件事,你得幫我盯著點。”
趙剛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認真起來。
“第一,現在我們地盤大了,各種物資奇缺。你讓供銷社立刻開始,不計成本地囤積棉布、鹽、糖、藥品這些民生物資,有多少收多少!以後這些東西比金子還貴。”
“第二,想辦法從南方、從淪陷區,把那些有技術、有裝置的工廠給我‘請’過來,尤其是紡織廠、機械廠。給政策,給優待,只要他們肯來,條件隨便開!”
“第三,白洋淀那片水系,是咱們華北的腎,絕對不能破壞!告訴部隊和地方,不許搞什麼圍湖造田,要保護好那裡的生態。”
“最後,”王況頓了頓,眼神望向遙遠的西北方向。
“派人去西北考察,在那邊搞棉花種植基地。我有一種叫‘滴灌’的技術,能讓戈壁灘變成萬畝棉田。這事關我們未來幾十萬大軍的冬衣,至關重要!”
趙剛越聽心越驚,他甚至來不及細想,本能地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本子,用鉛筆飛快地記著,每一條都像千鈞之重。
等他記完抬頭,王況已經坐上車,在楊大力的駕駛下,絕塵而去,只留下滿院的思索和震撼。
與此同時,第四兵團指揮部。
“滴滴滴——”刺耳的電報聲劃破了指揮部的寧靜。一名譯電員臉色慘白地衝進作戰室,手裡的電報紙都在顫抖。
“旅長!剛剛截獲破譯的國軍密電!”
旅長一把搶過電報,目光掃過,瞬間,他那張飽經戰火的臉龐漲成了紫紅色,額角青筋暴跳如雷。
“狗孃養的湯恩勃!”旅長一拳砸在沙盤上,震得代表部隊的小旗子東倒西歪。
“小鬼子還沒打完,他就敢從背後捅刀子!調集主力,不是去收復失地,是準備偷襲我們側翼!”
旅長的咆哮聲在指揮部裡迴盪:“傳我命令!”
整個指揮部瞬間鴉雀無聲,所有參謀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一縱、二縱,立刻停止休整,全速南下!給我把湯恩勃這股禍水堵回去!告訴戰士們,打國軍頑固派,就跟打鬼子一樣,不用留情!”
“三縱!”
旅長的目光轉向另一名參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把王況同志給我們的‘喀秋莎’拉出來!對著日軍第21師團的陣地,給老子來個齊射!先敲掉他們,我們再專心收拾二鬼子!”
湯恩勃的部隊還在做著“奇襲八路”的美夢,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被沿途的老百姓看得一清二楚。
“報告長官,前面村子說八路主力往東邊去了!”
“報告!山那邊的老鄉說八路軍在開慶功會!”
各種真假訊息雪片般傳來,湯恩勃部被耍得團團轉,等他們一頭扎進八路軍一縱、二縱的包圍圈時,一切都晚了。
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炮火和無處不在的冷槍。
這支所謂的“中央軍精銳”,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和絕對的火力優勢面前,幾乎是一觸即潰,連像樣的抵抗都沒能組織起來,便兵敗如山倒。
而在另一邊,日軍第27師團師團長松本健太少將,正悠閒地用白手套擦拭著自己的指揮刀。
“八路?一群只會躲在山溝裡打游擊的土匪罷了。”
他對著自己的參謀長,輕蔑地笑道。
“他們那點可憐的勝利,不過是仗著偷襲和人多。帝國皇軍的鋼鐵洪流一旦開動,他們就會被碾成齏粉。”
他的話音未落,大地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
“轟!轟!轟隆隆——”
上百門152毫米榴彈炮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無數帶著死亡呼嘯的炮彈,如冰雹般從天而降,精準地覆蓋了第27師團的整個駐地。
松本少將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難以置信地衝出指揮部,只看到一片火海。
爆炸聲此起彼伏,堅固的工事在巨炮面前如同紙糊,士兵在氣浪中被撕成碎片。
緊接著,坦克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上百輛T-34坦克組成鋼鐵洪流,碾碎了日軍最後的防線。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僅僅用了不到半天。
曾經驕橫不可一世的日軍第27師團,被成建制地從地圖上徹底抹去。八路軍幾乎是以零傷亡的代價,佔領了他們固若金湯的駐地。
北平,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岡村寧次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戰報,面如死灰。第27師團全軍覆沒,湯恩勃部被擊潰,整個華北的防線已經處處漏風。
“完了……”他喃喃自語,手中的鉛筆“啪”的一聲被捏斷,“華北的局勢,已經完全失控了……”
下邳前線。
國軍第74軍正與日軍殘部進行著慘烈的拉鋸戰。炮火將陣地一遍遍犁翻,士兵的屍體層層疊疊。
一名國軍軍官麻木地看著這一切,剛剛得到的訊息讓他心如死灰,
由於日本本土內鬥加劇,加上米國人斷絕了所有戰略物資援助,他們的後勤已經瀕臨崩潰。
可即便如此,眼前的敵人依舊像瘋狗一樣死戰不退。
無錯書吧重慶,山城官邸。
一份份北線戰局糜爛的電報和財政部瀕臨破產的報告堆滿了案頭。
幾位國府高層在煙霧繚繞中,臉色陰沉地爭吵著。
“北邊已經是個爛攤子了!湯恩勃就是個廢物!連一群土八路都打不過!”
“財政快撐不住了!再打下去,我們連軍餉都發不出來了!”
最終,委員長疲憊地揮了揮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傳我命令……全線南撤,收縮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