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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婚書(求票)

閻帝膝下兒女眾多,閻舞身為庶出的普通王女,本如塵埃般不起眼,地位與當時早已冊封為太子的閻劫相比,更是雲泥之別。

但,她卻在懵懂幼年之時,便展露出令整個閻魔帝族都為之震動的,無與倫比的黑暗天賦。

並於十一歲稚齡,成功引發了沉寂萬載的……閻魔本源之力的主動共鳴與認可!

繼承這至高無上的閻魔之力後,她的修為非但沒有停滯,反而以更恐怖的速度突飛猛進。

短短三千年,便超越了身承閻魔之力近萬載、苦心經營的太子閻劫!

之後,她更是踏出了那震動閻魔,令整個北神域都為之顫慄的一步……

成就……十級神主!

若非有池嫵仸這個更加深不可測,橫壓北域的可怕存在死死壓在她的頭頂,以她的天賦、實力與傳奇經歷,足以稱得上是北神域當之無愧的……第一“神女”!

而她的存在,也毫無疑問,成為了閻劫太子之位最巨大、最令人絕望的威脅。

儘管閻魔界歷史上從未有過女性閻帝的先例,但以前也從未出現過如閻舞這般,打破一切常理與認知的怪物。

可此刻……

這位曾讓整個北域側目,心中傲骨足以擎天的閻舞,在目睹了方才那接連不斷、一次次徹底顛覆認知的恐怖異象後……

她心中那座由天賦、實力與驕傲構築而成的冰山,已然徹底崩塌、粉碎!

留下的,只有一片茫然、震駭,以及對那雷劫中心身影難以言喻的……極致複雜心緒。

聽到池嫵仸的召喚,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驚濤,眼眸恢復了幾分往日的冷寂。身影自陰影中緩緩浮現,朝著那艘懸浮的黑暗玄舟無聲掠去。

她並沒有登上玄舟,而是遙遙停在虛空,躬身一拜:“十閻魔‘夜叉’,拜見魔後。”

“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既然你奉閻帝之命來了,本後恰好有件事……需你相助”

“魔後請說。若在我權責與能力範圍之內,定當竭力。”

黑霧之中,池嫵仸輕笑了一聲,那笑聲聽不出喜怒:“方才那場‘熱鬧’,你應觀了全程。而今我要說的,便是那渡劫之人,需要進入‘永暗骨海’。”

閻舞瞳孔微縮:“魔後有所不知,那‘永暗骨海’乃我閻魔界立界之根,更是三位閻祖的靜修禁地,有先祖親自佈下的無上結界,縱是……”

池嫵仸輕哼一聲,斷然打斷了閻舞陳述:“本後不是來聽你說這些難處,而是,要個結果!”

閻舞靜默了片刻深知與眼前這位魔後虛與逶迤毫無意義,於是抬眼,直接問道:“魔後可否告知,他為何非要進入‘永暗骨海’?我想,魔後應該清楚,縱是渡過天劫,晉入神靈境,貿然踏入骨海深處,也難承受其中積鬱了百萬年的極致死氣與怨念侵蝕……””

“誰告訴你,他如今,只是神靈境了?”

池嫵仸的聲音悠然響起,帶著一絲玩味,卻讓閻舞的心猛地一沉。

閻舞柳眉倏然蹙緊。

神劫巔峰引動天劫,渡劫成功,自然便是步入神靈之境。這是玄道常識。

難道……那個引動了亙古未有的恐怖雷劫之人,渡劫失敗了?

可方才那最後降臨的神聖光明,又作何解釋?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一聲輕咳自池嫵仸身後傳出。

緊接著,侍立一旁大魔女劫心、劫靈同時躬身:“主人,他醒了……而且氣息平穩,玄力圓融,身體無恙!”

聽得出,兩人聲音中,全帶著難以掩飾的驚駭。

那可是前所未有的雷劫,煌煌天威之下,那個男人,不僅活了下來……

竟然還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甦醒,且……完全無恙?

閻舞原本還以為是魔後又在故弄玄虛,施展什麼攻心手段。

可當她看到換好新衣的陸抗,整理著衣袖走到玄舟船頭,那灰白的眼眸,第一次因極致的震驚而微微睜大。

神王境。

不是想象中的神靈境,而是直接跨越了整整一個大境界,氣息穩固深邃,赫然已臻至……神王境中期,約莫四五級的水準!

一個神劫巔峰渡劫,竟能一步登天,直抵神王中期?

這還是人麼?

池嫵仸餘光掠過陸抗,下巴朝著虛空中處於震愕中的閻舞輕輕一點:“那位,便是閻魔帝的掌上明珠,十閻魔之首,‘夜叉’閻舞。你鬧出這麼大動靜,接下來有什麼盤算,自己去說吧!”

這話語中的怒氣,清晰可辨。

畢竟,陸抗先前那番驚天動地的“渡劫”行徑,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背離了她最初“暗中取珠”的盤算。

縱然此刻,她早已因陸抗渡劫時的種種逆天表現,心中已充滿期待。

但這口悶氣……還是要發出來的。

陸抗定了定神,若說打亂盤算,說實話,倒真有些冤枉他了。

至少在主動解開封印、引動天劫之前,他以為大抵會和上次在那方結界內引動的劫雲相似。

完全未曾料到,此番天劫竟會是如此滅世光景,更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與那傳說中早已隕落的創世神祇“夕柯”的意志,正面死戰!

若無最後關頭,那位神秘的光明少女出手相助。此刻莫說什麼後續計劃,便是自己的小命,怕也早已隨著那“雷殛封界”一同,被徹底封入永恆的虛無了。

他本還暗自擔心,池嫵仸與那雙生魔女,能透過那毀天滅地的雷劫,窺見其中些許端倪。

但從對方現在的表現來看,顯然,雷劫中的一切,她們皆無法得知,亦無從窺探。

這大概算是今天這場要命的‘熱鬧’裡……得知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劫魂界陸抗,見過閻姑娘。關於進入‘永暗骨海’之事,我……”

閻舞忽然抬起包裹在暗甲中的修長玉手,乾脆利落地止住了他後續的話語。

“不必多言。你既已醒來,氣息穩固,若自認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隨我前往‘永暗骨海’。”

說著,她目光看向池嫵仸,語氣明顯敬重了許多:“晚輩方才已接到父王傳音。閻帝陛下……已准許他進入骨海。但有些事,需提前言明。

由於骨海是我界禁地,他只能進入四個時辰,四個時辰後,無論如何,都必須離開。

晚輩只負責依令帶他進入骨海,並在他離開時,引他出界。至於他在骨海之內是生是死,有何遭遇,收穫何物,又或觸怒何方存在……皆與晚輩無關,亦與閻魔界無涉。

這是父王的意思,也是……三位閻祖默許的底線。”

池嫵仸笑了,笑的極其嫵媚:“這件事你不必擔心,本後敢讓他去,就能保證他可以活著走出。當然,若有人不識時務,存心加害……本後也不介意血洗一界,權當給世人一個警示!”

陸抗站在一旁,嘴角幾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心中暗忖:

看來方才那場捅破天的渡劫動靜,雖打亂了計劃,卻也歪打正著,實實在在地引起了北神域各方,尤其是閻魔界的深深忌憚。

如今這般堂而皇之地進入永暗骨海,有池嫵仸這番毫不遮掩的威脅擺在前面,閻魔界非但不敢暗中下手,恐怕……還得捏著鼻子,反過來盡力保證他在骨海之內的安全。

這局面,倒是比預想中……“光明正大”了不少。

池嫵仸輕笑威脅的餘音還未完全散去,目光已幽幽轉向遠方的黑暗虛空。

幾乎就在同時,一道洪亮中帶著明顯恭敬,卻也不失一方王界使者氣度的聲音,穿透空間,清晰地傳來:

“焚月界蝕月者焚道藏,奉吾帝之命,求見魔後!”

池嫵仸籠罩在黑霧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挑。

焚月界的人……來得倒是挺快。

“焚道藏?”

她幽冷的聲音響起,聽不出喜怒,卻讓那隊自遠空急速接近,最終恭敬停在玄舟百丈之外的身影,齊齊一凜。

為首者,正是身著焚月界使者華服焚道藏。他身後跟著一隊精銳扈從,個個氣息不凡,姿態卻擺得極低。

焚道藏越眾而出,朝著玄舟方向深深一禮,雙手鄭重地捧起一卷流轉著淡淡月華的卷軸。

“奉吾王焚月神帝之命,特來拜會魔後,並奉上……婚書!”

婚書?

池嫵仸略一驚詫,便心下了然。

她非但沒有動怒,反而發出一聲酥媚的輕笑,悠悠轉向身旁的陸抗:“看來,你小子要白撿一個媳婦了。”

陸抗眉頭蹙起。

白撿媳婦?

天上哪有這般掉餡餅的好事。

更何況,他與焚月界任何人從未有過關聯,更未謀面,何來憑空而降的“媳婦”?

閻舞悄然向後退了半步,將自己隱入更深的陰影中,灰白的眼眸低垂,心中卻是思緒紛飛。

焚月界實力本就較閻魔、劫魂兩界稍遜一籌,而那位焚月神帝焚道鈞,是出了名的貪戀權位,將手中那來之不易的王界寶座看得比命還重。

傳聞他深居簡出,避世已久,向來不會主動跳出來招惹是非,更鮮少與他界有如此直接的核心利益往來。

怎麼這會兒,卻如此一反常態,大張旗鼓地遣使送來……婚書?

池嫵仸黑霧下的眸光微微流轉,幽幽開口:“焚月神帝……這是何意啊?莫非是看上了我劫魂界的哪位魔女?還是說……”

她話鋒忽然一轉,帶著玩味,瞥向了退至陰影中的閻舞:

“看上了這位……閻魔界的‘夜叉’丫頭?這事兒,可就找錯人了!”

閻舞臉頰立刻浮現出淡淡紅暈,垂首低眉,聲音冰冷:“魔後慎言,晚輩不敢。”

焚道藏連忙躬身:“魔後明鑑。吾王絕無冒犯之意。實是……吾王膝下最珍愛的合凰公主,素聞貴界人才輩出,方才更親眼……呃,遙感到貴界弟子引動天地異象、逆天渡劫之無上英姿,心中……欽慕不已。”

他頓了頓,將手中婚書又捧高了幾分:

“故特遣晚輩前來,奉上婚書,願與貴界結連理之好。吾帝願以合凰公主……許配給貴界方才渡劫的這位公子。”

陸抗:“……”

他臉上的驚愕幾乎無法掩飾。

還……真是給自己“送”老婆來的?!

無錯書吧

池嫵仸聞言,黑霧中傳出一聲毫不掩飾的譏諷輕笑:

“呵……焚道鈞這老傢伙……算盤撥得,倒是精得很啊。本後還沒找他算賬,他倒先打起本後弟子的主意了。”

焚道藏不敢怠慢:“魔後此言……晚輩惶恐。焚月與劫魂兩界,近萬年來一直相安無事,若能借此良機親上加親,締結盟好,對兩界而言皆是幸事。”

池嫵仸並沒有準備繼續深究,甚至壓根沒聽他說完,便轉向陸抗:“陸抗,你認為呢?”

陸抗定了定神:“弟子與貴界合凰公主素未謀面,毫不相識。何況公主陛下連弟子心性品行都未了解,弟子又怎敢,也不願耽擱公主大好年華。”

焚道藏立刻介面,臉上堆起和煦的笑意,話語圓滑:“陸公子此言太過自謙了。女兒家情思,本就難以常理度之。公主既已心生欽慕,便是天定的緣分。至於品性相貌,公主乃我焚月界瑰寶,絕無虛言,公子日後一見便知。這姻緣之事,本就是……”

他正欲繼續遊說,卻被池嫵仸幽冷的聲音再次打斷:“夠了!婚書,本後暫且替弟子收下了。但應不應,何時應,如何應……地看本後這位弟子的意思,也得看焚道鈞那老傢伙,究竟能拿出多少‘誠意’來。”

焚道藏明顯舒了口氣。

說實話,他這一路上,心中也並非全無疑慮,反覆揣測著焚月帝這近乎賭博般的決定是否過於重視。

可當他親眼於遠處目睹了那煌煌天威化劍、化錘、化弓,以種種匪夷所思、近乎天道本源的形態,一次次必殺地轟向那渡劫之人時……

當最後,那一抹彷彿能淨化諸天、溫暖靈魂的純粹光明,無視一切毀滅雷威,自虛空降臨,溫柔籠罩而下時……

他所有的疑慮與權衡,都被那超越了認知極限的,和源自靈魂深處的極致震撼……徹底沖垮、碾碎了!

能引動此等亙古未有的禁忌天劫,並最終引得疑似更高層次存在降下神蹟庇護之人……

其未來,已非“不可限量”四字所能形容。

與這樣的“變數”提前結下善緣,哪怕只是攀上一絲姻親聯絡,其長遠價值,遠超一座王界的資源,一部上古鎮界玄功!

“魔後儘管放心,吾王此番心意至誠,絕非兒戲。我這就即刻返回焚月王城,向吾王詳稟魔後之意與陸公子之風姿。不需半月,定會備下……足以讓魔後滿意,以彰顯我焚月界最大的誠意!”

陸抗全程愣住,直到焚月界眾人離去,消失在黑暗虛空中,他才彷彿緩過神來,眉心緊蹙,轉向池嫵仸:“魔後!你……”

池嫵仸只是微微一抬那隻被黑霧縈繞的玉手,便無聲地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質疑。

與此同時,一道幽冷而清晰的傳音,徑直落入陸抗的神魂深處,只有他一人能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但陸抗,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本後行事,自有籌謀,自有不得不為的理由。”

“既然已經決定踏出這一步,便沒有半途收手的可能。我不容許失敗,也……不想再等下個萬年。”

“你且寬心。聯姻之事,不過權宜,亦是籌碼。你的安全,本後自會保證。”

“何況,此事對你此行有利。至少焚月界從此刻起,非但不會再對你動半分殺心,反而會盼著你平安順遂。而閻魔界那邊,就更需掂量掂量,是否值得同時開罪兩界了。”

接著,她中斷傳音,故意揚起了聲音:“你啊,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合凰公主可是北神域公認的、數一數二的絕色美人兒,天賦、地位無一不是頂尖。這等好事落在頭上,你就偷著樂吧!”

這話自然是說給閻舞聽的,後者內心深處,卻連她自己都未曾預料的,泛起了一絲酸意。

她乃閻魔“夜叉”,十級神主,心志早已磨礪得堅如萬古玄冰。

兒女私情、容色比較,於她而言,本應是毫無意義的塵埃。

可為何……

聽到魔後以那般戲謔口吻,談論那焚月公主與陸抗的“好事”時,她的心湖,竟會蕩起這樣一圈……多餘的漣漪?

她暗暗握了握拳,壓下情緒:“陸公子,時候不早,還請速隨我前往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