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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群眾的力量!

說好的幾百人暴動?就這些不到一百的烏合之眾,看熱鬧的人群倒是有上千。

程通判嚎叫,拼命扒拉道:“湯大人,湯知府,救救屬下,屬下真的無辜呀!我真的要被這夥刁民困死了!”

李四見程通判還在嘴硬,恨不得給他一個大嘴巴子,但是唐寅說過了,無論程通判怎麼罵人怎麼動手,都不能動手,否則大哥和他們就都完了。

突然上千人群中,出現了一些特別的聲音。

“程通判強行侵佔金門田地,導致金門人不得不賣兒賣女。”

“賣兒賣女!”

“程通判收取富商送來的美女,光明正大地肆意賣官。”

“肆意賣官!”

“程通判夥同糧商,故意抬高收購價格,將米慄混入糠及谷,中飽私囊。”

“中飽私囊!”

湯知府氣得不輕,直接撥開衙役,敲響銅鑼,怒道:“停下,停下!”

可是人群中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甚至有人朝衙役扔爛葉子,發洩怒火。

“官官相護,蘇州完了!”

“都是狗官!”

“狗官!”

群眾叫喊聲越發響亮,就越發逼近官府一眾人,衙役們也不由地越往後退。

見湯知府臉色越發鐵青和蒼白,唐伯虎覺得時機已到,悄悄靠近,小心說道:“湯大人,如今這麼多百姓都看著,大人此時不棄車保帥,怕是整個蘇州人都知道了知府大人包庇罪犯了。”

這話一出,湯知府狠狠地瞪了一眼程通判。

程通判大驚,“湯大人,屬下冤枉呀,先救屬下出來,萬事都好商量!”

死到臨頭了,還在連累他!

湯知府氣得手腳發顫,大喊道:“來人,給我將程通判壓入大牢!”

說完就躲進轎子裡,不禁心中連連叫苦,想他堂堂知府今日卻被這夥刁民,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唐伯虎隨著衙役一起,轉身走向李四,趁機讓李四放開程通判他們。

一大片群眾見貪官被知府大人押走,不由地歡呼起來。

“打倒貪官!”

“懲治貪官!”

李四等人也跟在知府後面,不停呼聲吶喊:“還馬大清白!”

湯知府坐在轎子裡,聽著身後的老百姓不依不饒的喊聲,恨不得昨天就把程政給抓了,不然就不會鬧出今天這樣的笑話了!

悔之晚矣!

到了府衙,仍然還有不少人跟隨著,想要目睹貪官的下場。

南河悄悄掀起門簾,謹慎地說道:“老爺,那些刁民還跟在後面,如何是好?”

湯知府猛地想到唐寅,他不僅對金門很熟悉,而且還認識馬大一夥人,讓他去勸說金門那些刁民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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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你快去把唐寅叫過來。就說本府有要事吩咐他做,事後少不了他獎賞。”

南河急匆匆向唐伯虎奔去。

唐伯虎其實不願前去,程通判都已經激起民憤,離摘烏紗帽就不遠了,湯知府這個時候叫他過去,無非是想把他推出去,先頂一會民憤。

湯知府在轎子裡,左等右等,急得都要上火了,人卻遲遲不來。

可算見到唐伯虎了,想發脾氣又忍下來了,畢竟還有事讓他去做。

“伯虎呀,剛才多虧你機智果斷,否則本府就要被菜葉子砸死了。眼下,還有一件燃眉之急的事情,只需要你去勸勸那些金門的百姓速速離去,本官到時候一定上報給你嘉獎!”

唐伯虎只得違心地點了點頭,回道:“為知府大人盡一份薄力,是伯虎的榮幸,至於嘉獎,伯虎是萬萬不能要不得的。”

“伯虎,這是你應得的,可不得推辭。行了,勿需多言,快快去驅散金門的百姓吧。”

說完,南河就親自帶著唐伯虎往人堆裡走去。

“大家,請靜一靜!”南河扯開嗓子大喊道。

然而情緒高漲的百姓,根本就聽不進南河的話。

“咣噹~”南河氣得連連敲響銅鑼。

“安靜!安靜!知府大人有話要說!”

再加上衙役的連連喝退,現場的百姓這才停止了高聲吶喊。

一雙雙憤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敲鑼的南河。

“知府大人呢!”

“人在哪!”

南河嚥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大,大家不要著急。知府大人要去上報朝廷,不得空。眼下由唐解元替知府大人慰問大家。”

說完就把銅鑼交到唐伯虎手裡,準備溜走。

“唐解元算個什麼,我們知府大人出來!”

“對,就要知府大人!”

偷樑換柱的行為反而激起了旁邊人的不滿。

唐伯虎表面和藹可親,內裡早把湯知府罵了一百遍,一把扯住要溜的南河,拉著一起硬著頭皮上。

“各位稍安勿躁,程貪官這種搜刮斂財的行為都夠砍頭幾次了,我和知府老管家都十分痛恨這種人,但是貪汙腐敗的罪名需要上報朝廷,有專門查案的大人會來處理這件事情,到時候就能將程家滿門抄了,還能還金門馬大的清白!”

“所以大家先散了吧,不要耽誤湯知府上報朝廷。只要衙役外通告出了,大家能知道程貪官的下場了。”

唐伯虎嗓子都喊幹了,大批的百姓也才走幾個,況且他就是一個舉人,無官無職,哪裡有知府說話管用!

“咳咳,金門的兄弟們在哪?”

李四立刻大喊道:“在這裡!”

一眾金門兄弟齊齊呼應,彷彿將包圍圈撕出一個口子。

唐伯虎嚥了咽口水,緩緩嗓子,繼續大喊道:“馬大的冤屈必定能洗刷,還他清白,你們先行回去吧,過幾日馬大就能放出來了!”

李四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到了府衙這還要退回去,但是大哥說了一切聽唐寅的指揮。

“兄弟們,我們回馬家告訴馬大娘這個好訊息去,走!”

李四東拉西扯周圍人的胳膊,還暗暗地對金門的兄弟們說,回馬家領賞錢去。

金門的兄弟們走了,彷彿成了一個訊號槍,鬆鬆垮垮的圍堵群眾也開始逐漸散去了。

南河瞧現場情況大為好轉,連唐伯虎抓著他不放的舉動都不放在心上了,忍不住誇讚道:“唐解元果然有急智呀,不愧是知府大人看好的朝廷棟樑呀!”

唐伯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冷淡地說道:“湯管家繆讚了。”

這麼大的陣勢,湯知府首先想到就是躲起來,讓一個無關之人前去抵擋,真是令人髮指,還有這個湯管家都是一丘之貉,遇事撒腿就跑的人。

現在馬後炮倒是來得快,剛才他在大喊的時候,湯管家可是一聲不吭,彷彿一切責任都推在他身上。

唐伯虎捫心自問,要是他是蘇州知府,絕不會做出此等鼠目寸光之事,必定光明正大站出來,給蘇州老百姓一個合理的公道!

可惜呀,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