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國五皇子鬱柯離開渠北的第五日,渠北全境便都降了。
一開始送來密信的那五城自己將寒雲旗掛上了城樓。
還有四座城池是幾名戰將率軍兵臨城下時降的。
只有臨芸城一城不肯下,但在韓諾的一紙密信之後,他們也將城樓的旗幟換成了寒雲旗。
其實韓諾從陽城帶走的兵馬並不是兩千人,而是緊急徵發了兩萬人。
只是因為船舶有限,才分多次運送到了復延城。
而且他徵發的這些人原本都居住在各座城池,所以大多都在每所城池有些故舊。
於是這些人很快便替代了電競選手江秋寒的部下,將江秋寒的主力騰了出來。
一來二去之下,便給了鬱柯一個錯誤的假訊息。
而這假訊息同樣也散佈給了渠北各城,所以在五柳橋的決戰便成了眾人投降與否的關鍵。
總之傳出去的故事便是寒雲軍以二千馬軍和三千步軍力克五皇子親軍兩萬人。
兩萬人,不多不少是大部分城池所有人口的總和。
在經歷多年戰亂摧殘的陶國,這就是現實。
原本數十萬人的城市,在戰亂之後十戶存一,人口銳減的程度誇張到老天爺都不信。
所以寒雲軍的天威,算是壓垮了那些還想頑抗之人的最後一絲妄想。
而那臨芸城之所以不願降,是因為那城中的利益太錯綜複雜了。
韓諾的密信簡簡單單,明明白白十二個字:
“不駐軍,只掛旗,稅一成,仍中立。”
當然去送信的使者也帶了一句韓諾的口信:
“不即降,正月攻城。”
攏共十九字,下了一座城。
……
這日,回煙城的郡守府衙中。
化妝品銷售金鈺正在給一名十三四歲的姑娘臉上塗脂抹粉,將其描畫得像個地球上的現代人一般。
這是今日她親手打扮的第六個小姑娘了。
拿下渠北後,韓諾將寒雲國的朝政一舉搬到了回煙城,在這裡重新整理了一下管理團隊。
他的帳下除了一班武將外,正式有了一群文臣。
這些文臣包括以復延城郡守史鴻遜和安靖郡的陳郡守為首的陶國傳統士族,以及程式設計師李佳宇為首的一幫青山會的新思想青年。
新舊兩派的文人總有些不一致之處,在韓諾的調和下也算是和而不同。
但最近他們提出一個建議,卻是十分一致的,便是寒雲王該立嗣了。
韓諾穿越到天雲大陸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了。
經過七年征戰統一渠北,年齡也到了三十五歲。
這個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地球上的那些英雄,在三十餘歲便撒手人寰的不計其數。
東吳大都督周瑜活到三十五,後周世宗柴榮活到三十八。
雖然大家都希望韓諾活得久一些,但終究還是擔心因為立嗣問題導致天下重歸於亂。
無奈之下,韓諾只好答應娶妻生子。
此令一下,二十四城便每日都有美女送來。
這些姑娘最大二九年華,十八歲。最小豆蔻初成,十三歲。
這令韓諾有些繃不住了,這麼小的孩子,哪兒下得去手啊。
最關鍵她們都是沒有什麼手腕的人,在這亂世之中的權力漩渦裡,怕是取亂的主兒。
所以韓諾將所有見過的姑娘都一一勸了回去。
就在他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的臘梅時,金鈺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我說!咱們的韓大王!你是有多挑才能把那麼多小可愛都退貨了?”
韓諾轉頭瞅了瞅她,“怎的?你還不高興了?”
金鈺擼了擼袖子,說道:
“那可不咋地?我聽他們說你對這些姑娘不感冒,以為她們的裝扮不符合你的審美。老孃親手畫的妝,你還敢嫌棄!”
韓諾懶洋洋地說道:“我急啥,我急啥?”
“你怎麼就不急了?別的不說,李佳宇追了柳柒七近五年,兩人已經結了婚。”
“江秋寒剛來就跟紅娘子在一起了。陳東、張雲、陳小林那幾個,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就你,一個老蛤蟆,孤寡孤寡孤寡…”
韓諾被金鈺一通咆哮整笑了,樂呵呵地看著她,“誒,你多大了?”
“嗯?”金鈺被韓諾這一問給問愣神了。“二…二十七,怎麼了?”
“要不咱倆湊合湊合唄?”韓諾嬉皮笑臉地說到。
“啊?我倆?我…我…我…為什是我?”
“你不也還沒伴兒嗎?”
“我…我…我是當紅大明星,婚姻會影響我的事業!”
“也沒見哪個粉絲嫌棄紅娘子結婚了啊。”
“你…你…你…你不要亂開…開玩笑啊!”金鈺結結巴巴地扔下一句話,便跑了出去。
留下韓諾獨自在房裡,帶著一股戲謔的笑意看著窗外。
他以前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基本沒什麼女性朋友。
大學學了機械專業,便更是成了女性絕緣體。
以至於大學畢業後,完全喪失了與女性溝通的能力。
沒想到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自己還是這麼一個異性過敏體質。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習得性單身吧。
不過這一刻,他這塊老木頭好像有些開花了。
金鈺這小姑娘,剛才那一瞬間,看著挺可愛的。
有了行動的目標,又有了行動的動力,上啊!
韓諾立刻派人將李佳宇等人叫來。
“啥子哎?你要追金小妹兒?”聽韓諾說完他的想法,江秋寒用一口標準的川普問到。
“你大爺哦,老大!那些十三四歲的小妹妹不香嗎?”李佳宇擦了擦眼鏡,重新戴上認真打量了韓諾一眼。
電工陳小林則說道:“老大是不是喜歡成熟一點的?”
“你們懂個球!”房產策劃陳東說道:
“那些小姑娘都是士族勢力的籌碼,老大要做一個以民為本的大王,就必須確保不被那些勢力所綁架!”
眾人一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那你找我們來,是要幹啥?”李佳宇問到。
“教我談戀愛。”
韓諾此話一出口,眾人拍拍大腿便往外走。
“你們這幫大爺,啥意思啊?”
江秋寒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豁哥哥不懂,你能在七年內從一個光桿司令幹到二十四城,你給我說你不會耍朋友!”
韓諾理直氣壯地說道:“老子就是不會耍朋友!”
“就算你不會耍,我們也幫不了你啊!”陳東攤攤手說。
“一群白眼狼!你們妻妾成群,還跟我說幫不了我?”
陳東走回來把住韓諾的肩膀,跟他分析道:
“來,大王,咱們捋一捋這幾個兄弟的戀愛史。”
“首先,江秋寒,他是叫紅娘子拖走的。根本不是他追的她,就這成天往外跑,卻小都不敢收一個的傢伙,靠的上?”
韓諾點了點頭。
“然後我,打碟張雲,電工陳小林,哪個不是動不動就有人找咱們提親,我們做了啥?不過是照單全收而已。”
“有技巧嗎?沒有!全是包辦!”
“你說咱這幾個,靠的上?”
韓諾又點了點頭,“萬惡的包辦婚姻!”
陳東接著分析:“李佳宇,舔狗一個,柳柒七來了後一直舔,換著花樣舔。這符合寒雲王的人設嗎?”
韓諾再點點頭,“不符合!”
“所以,靠的上?”
“不對不對不對!你他大爺的把我給整迷糊了,李佳宇還是靠的上的,他畢竟有主動出擊的經驗的!”
韓諾看了看李佳宇,伸出一隻手掌來,“交出來!”
李佳宇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交啥?”
“把妹秘籍!”
李佳宇思慮了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喜歡什麼,就給她什麼,給到她滿意為止。”
此言一出,韓諾瞬間處於一種開悟的狀態,他趴在窗前,好好的消化了一下李佳宇的話。
等他回過神來時,另外幾個傢伙已經偷偷溜掉了。
韓諾見狀,忽然又心生一計。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還得從女人身上找破綻!
於是他便分別找到了培訓老師柳柒七等人。
“女人嘛,肯定喜歡浪漫!”柳柒七說。
“我的話,會喜歡對我好的人。”畜牧專業的何怡娟如是說。
“老實,不要花花腸子。”單身媽媽徐睿說。
“我愛他,他愛我就好了。”會計小楊如此說到。
有了這些資訊,韓諾自然是偷偷地展開了一系列行動。
……
臘月二十七這天。
煙波渠上。
一艘巨大的戰船。
上面有一男一女憑欄而立。
“喜歡嗎?”韓諾問金鈺。
金鈺看著煙波浩渺的江面,“啊?喜歡啥?”
“這江山。不管是這渠北還是渠南,你喜歡我便都打下來給你。”
金鈺一臉黑線地看著韓諾。
“我現在下船還來得及嗎?”
韓諾嘿嘿一笑,“來不及了,跳板已收。”
“那你怎麼才肯放我下船?”
“你答應做我的寒雲王后,我就放你下去。”
“你這人好歹一大王,怎麼還耍起賴來了?”
金鈺一臉不悅地往戰船前面走去,她覺得自己被脅迫了。
不過韓諾並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不知從誰那裡打聽到金鈺喜歡旅行,曾想乘船順長江漂流而下。
所以他特地讓人提前準備好了這艘戰船,準備在接下來這段時間帶她一起暢遊煙波渠。
這是這個男人能想到的最大的浪漫。
然而,他們的這一趟江上之旅,註定不會順暢。
先是二人很快便吐得稀里嘩啦的。
好不容易克服了暈船的問題,二人又開始鬧起肚子來。
於是在除夕之夜,二人有氣無力地趴在船頭。
“我猜那幫沒良心的一定在吃火鍋。”金鈺握緊了拳頭說。
“嗯,我猜他們也是。不過對面城中似乎沒什麼過年的氣氛,一點燈火都沒有。”
韓諾望著江的另一邊,那是渠南派的一座叫南維的重鎮。
“哪裡有城?”金鈺四下張望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
無錯書吧韓諾遞給她一隻望遠鏡,“你朝十一點鐘方向看。”
“十一點鐘是哪個方向嘛?”
“哎呀,笨,手錶錶盤的十一點在哪裡?”韓諾用手指了指南維所在的方向。
金鈺立刻拿起望遠鏡朝著那方向望去。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戰船側面的大炮發出一發炮彈來。
那炮彈在天空中炸開,化作一團赤白色的亮光。
金鈺初時被嚇了一跳,當看到那大江對面被那亮光照亮時,便立刻拿起望遠鏡朝那邊望去。
只見一座石頭砌作的城池,依著江岸而建。
那城邊有處水寨,水寨中滿是一些小型的船艦。
不管是那些船上,還是那城牆之上,滿是驚慌失措計程車兵。
他們被這雷鳴般的大炮,驚得呆若木雞。
只是這一眼,便讓金鈺眼睛有些紅了。
她看到的不是敵國計程車兵,而是一張張具體到口眼鼻眉的面容。
她從來沒有想到這艘戰船的對面會是這般景象。
此時又聽得一陣轟隆隆的炮響,這一次發出聲音的不是船上的鐵炮,而是甲板上的一排焰火。
只見那些焰火在夜空中綻放成一朵朵美麗炫目的煙花。
每一朵都將整個江面映照得如同白晝。
“對面的人們!我知道你們聽不見!我很想和你們一起過年!但是我現在做不到!”
“給我三年時間!待我休養生息之後,定然讓你們過上燈火通明的新年!”
韓諾將手附在嘴邊,對著江岸那邊大喊著。
金鈺看了看他,露出了一抹看傻子般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