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知道阿布甚多和何歡柔交情不淺,自然不願意騙她。
況且很多事情,她只有知道的越清楚,才能越好幫助他們。
所以面對何歡柔的質問,他只是笑著解釋道。
“多少爺對我的事情瞭解不多,也不知道我在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在知道大周官員可能身處月族之前,就已經答應了你們的宛若雲公主。”
“我會隨她一起回月族救她父親,不然她也不會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公主,你們是堂姐妹關係,她不會騙你。”
阿布甚多害怕明淵生氣,急忙跟在一起附和。
“是啊,柔,你應當相信公主的決斷。”
“她既然將明淵帶回來,就說明在公主心中是絕對信任他的。”
雖然在明淵心中,宛若雲只是一個被嬌寵著長大的小姑娘。
但在月族人心中,這個公主尚有幾分威信,甚至比王子更受愛戴。
無錯書吧連公主和王都相信了明淵,普通的月族人確實沒必要再懷疑他。
其實何歡柔已經相信了,她雖在外遊歷,但對塞柯之事也有了解。
就比如說自己那位堂姐去大周尋藥,第一回帶回來的卻是一顆毒丹。
堂姐十分關心王的身體,知道自己帶回毒丹,焦急的不行。
甚至命帶傷的芍藥追趕毒丹,幸好王並沒有服用。
但她卻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反而一直留在大周。
這與她平時行事風格完全不同,甚至堪稱詭異。
若不是芍藥說公主平安,只怕大家會以為她已經被大周人控制住了。
如果真像明淵說的一樣,一切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不必找公主了,我相信你說的話。”
說完,她就將懷中的畫軸拿出來,鋪在桌子上。
“畫上的人就是我的哥哥,但已經三年過去了,我不知他是否有什麼變化。”
明淵隨意一瞧,當即愣住了。
他站起身,皺著眉,仔細打量了上面的畫。
察覺到他表情有異,何歡柔有些緊張,趕緊湊了過去。
“怎麼了?你之前見過我哥哥嗎?”
明淵隨意點了點頭,但仍是在打量畫像。
何歡柔其實只是隨口一問,畢竟大周比月族大好幾倍,不會那麼容易偶遇。
但沒想到明淵真的承認了,她瞪大眼睛,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等終於意識到明淵點頭的含義,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肩膀。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見到過我哥哥,他現在在哪裡?他人還活著嗎?”
明淵沒想到這小丫頭看著瘦小,力氣還挺大。
“你先放開我,我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看看。”
何歡柔沒有動靜,阿布甚多立刻上前拉開她的胳膊。
“柔,你先別激動,讓明淵好好看一看。”
明淵拿起畫像,仔細打量了一番。
說實話,若不是他眼力和記性都很好,著實辨認不出畫像上的人。
何歡柔眼神緊緊盯著他,看起來十分緊張。
明淵將畫像放下,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並不是很確定,你的哥哥右手手腕處是否有顆黑痣?精通棋藝?”
何歡柔重重的點頭,神情越發激動起來。
“你說的沒錯,他手上確實有黑痣,還喜歡下棋,你真的見過我哥哥?”
明淵又重新看向那張畫像,莫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那人之前是長這個樣子的,看起來溫潤如玉,儒雅非凡。
就是一個華貴公子的模樣,只是他後來為何變成了那個樣子?
“我確實見過你哥哥,他的確在大周,我見他的時候,他還活的好好的。”
何歡柔激動不已,再也偽裝不下去,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但她來不及擦乾淚水,而是緊張的問明淵。
“你是在何處見過我哥哥,他當時還好嗎?”
時間有些久了,明淵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是在兩年以前,我有次下山,碰到你哥哥在一個小鎮的客棧中開設棋局。”
“只是他的棋藝高強,在場眾人無人能夠贏他。”
“我與他下了一盤,當時與他相談甚歡,便一起喝了酒。”
“後來我們二人就分別了,我他說要去尋棋聖之道,並不知他去了哪裡。”
其實他與何歡景下了場平局,何歡景驚訝不已,主動與他結交。
明淵看的出來,何歡景雖然外在邋遢,不修邊幅。
但此人卻胸有高志,並不是尋常人。
明淵也很喜歡與這等奇人結識,所以特意在那鎮中停留了幾日。
兩人越聊越深,對彼此都有些瞭解,他心中有些敬佩何歡景對棋術熱愛。
其實兩人即便是醉酒胡言之時,何歡景也滿是對棋術上的追求。
他從不說自己的身份,也從不管自己的歸途,全憑心中熱愛而活。
明淵也是今日才知道,何歡景竟是月族人。
後來,何歡景也看出他心思並不在棋局之上,還在暗暗嘆息。
他有意邀他一起追尋棋聖之道,還說憑他的悟力,定能在此道集大成。
明淵羨慕心中有道之人,但他絕不會與何歡景同路。
兩人越是相互瞭解,越知道他們必將漸行漸遠。
所以在幾日後,何歡景主動和明淵告辭。
聽完這些話,何歡柔癱坐在石椅之上。
她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既有得之哥哥還活著的欣喜。
也有對哥哥這三年來,只追求心中之道,而不管家中人是否擔憂的埋怨。
但隨即,她又釋然一笑。
她何嘗不知道哥哥對於棋術的熱愛,可她也知,他們兄妹二人身份特殊。
宛若只是王族的姓氏,王繼位之後,他們一家只能姓何歡,註定要守邊境。
何歡景是長子,生來就是要接替父親,鎮守邊境,永遠為月族存亡而活。
原來哥哥在家之時,性格溫和,不喜舞刀弄槍。
可月族人崇武貶文,至於下棋,他們更覺得那是大周人的消遣。
哥哥也只敢在家中偷偷鑽研棋術,她還見過哥哥偷偷用木頭雕棋子。
可即便這樣,若是被父親發現,也免不了一頓責罰。
但哥哥從未表達過他心中所想,即使被父親責罰,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所以何歡柔便以為哥哥也並不是多喜歡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