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甚多一路來到郡主府,幸好這裡的奴僕還認識他。
何歡柔本來在房間正傷心著,她想起了金諾維說的話。
其實不用他說,何歡柔也知道哥哥對大周十分感興趣。
若是他真的去了大周,已經隔了三年,不可能毫無訊息傳回來。
哥哥一向溫柔,知道家中人擔憂他。
無錯書吧這麼多年來,即便出門在外,也會隔三差五往家裡傳回訊息。
就是為了讓家中人知道他是安全的,不讓他們擔心。
若是他未曾傳信回來,就說明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所以在此時,她已經有幾分相信金諾維說的話。
也許哥哥真的被大周人當做奸細抓了起來,現在甚至有可能已經……
越想越是害怕,何歡柔忍不住掉起眼淚。
刨除掉刁蠻任性的郡主之名,她不過也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之前表現出來的堅強勇敢,無外乎是因為郡主府只剩下她一人。
父親鎮守邊境,哥哥又失蹤了,她只得如此武裝自己。
突然,門外奴僕傳信過來,說是阿布甚多過來找她。
她先是一愣,因為阿布甚多已經許久沒有主動過來找過她了。
她擦乾眼淚,又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揚起微笑,走了出去。
“多,你怎麼會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阿布甚多抬起眼,就看到何歡柔眼眶通紅。
“你剛剛在哭嗎?”
何歡柔一愣,下意識撇過臉,有些慌張的否認。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哭?”
阿布甚多立刻走了過去,兩人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彼此之間很是瞭解。
所以他一眼就看得出來,何歡柔正在強撐著堅強。
“我知道你定是在擔心你的哥哥,其實,我正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說。”
他鄭重的看向何歡柔,將明淵的身份和來此的目的和盤托出。
他十分嚴肅,神情認真。
“這是為了兩方和平,我們也沒有辦法,所以想請你幫幫忙。”
何歡柔驚訝無比,直接站起身來。
“你說什麼?你的那個朋友竟是大周人,他怎敢來到月族?”
她想到父親鎮守邊境,與大周人幾乎結成了死敵。
即便她的心中能對大周已不像小時候那樣抱有偏見,甚至還心生嚮往。
但驟然聽說有一個大周人居然來到月族,也難掩震驚,甚至十分不理解。
“而且你說那大周人居然千里迢迢為王治病?”
“……”
王還將自己的令牌給了一個大周人?
公主竟和那大周人交好?甚至為了幫助大周人解蠱,還求到了阿布甚家?
熱姐姐居然拿出了辛苦培養出來的蠱王,幫大周人解蠱?
最關鍵的是,阿布甚多和大周人站在同一陣列,甚至還想說服她一起幫忙。
說實話,剛剛阿布甚多說的每一條都比較顛覆她的認知。
疑惑的點太多了,她居然都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阿布甚多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慢慢消化此事。
果然過了一會兒,何歡柔也漸漸接受了他所說的事情。
“你想讓我做什麼?”
阿布甚多表情嚴肅,立刻湊了過去。
“當然想求你幫助我們再去賭坊,而且還要幫我們打掩護。”
何歡柔向後靠在椅子上,她不想讓阿布甚多失望,但仍免不了心有芥蒂。
“他畢竟是一個大周人,我無法判斷他說的真假。”
甚至還有可能,這明淵是一個高明的騙子,連帶著將王和公主一起騙了。
阿布甚多知道何歡柔的顧慮,低聲說道。
“我並不是要你必須幫我們,我只是在想,明淵是大周人。”
“若是你哥哥真的在大周,有他幫忙尋找,會更快一點。”
他們對大周毫不熟悉,就如同明淵對月族不熟悉一般。
兩方只有相互幫助,才能夠談妥條件。
何歡柔瞪大眼睛,轉頭看向阿布甚多。
阿布甚多有些愧疚,他覺得在這時提起何歡景,像是故意捏住她的軟肋。
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知道明淵在大周境內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若有他幫忙,找人也會事半功倍。
何歡柔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幫你,不過我想要先跟他談談。”
當夜,何歡柔穿著黑色斗篷,出現在阿布甚府。
明淵已經坐在院中等著她,而且桌上還備了金絲棗酒。
阿布甚多有些不放心這兩人,所以也守在一旁。
他想著,若是何歡柔不小心說了些不中聽的,他還可以在其中幫忙調和。
明淵倒了兩杯酒,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何歡柔先坐下。
“我知道郡主要問什麼,但我在來之前,未曾聽說何處抓了月族奸細。”
而且就算抓了月族奸細,除了個別官員對月族心生記恨,會直接暗中處死。
但若是放在明面上的,都會將其發配,當做苦力。
“如果郡主不介意,不妨拿出你哥哥的畫像讓我一見。”
“我之前在大周遊歷四方,很有可能見過他。”
何歡柔坐在石椅上,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還真的帶來了哥哥的畫像。
只是她想的多了些,就有些猶豫。
若哥哥去了大周做奸細,隱藏在大周內部,還沒有暴露。
可她若是將哥哥的身份說出,被明淵知道,豈不就是暴露了哥哥的身份?
若是明淵回去傳揚開,會不會反而害了哥哥?
“在你看畫像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在大周是何等身份?”
明淵一眼就能看到小姑娘隱藏在心中的顧慮,暗自失笑。
這位郡主看起來莽撞衝動,刁蠻任性,實則卻是個心細如髮,敏感多思的人。
面對一個比自己年紀小上去多的女孩,明淵也無法責備她。
“我可以跟你承諾,我並不是大周的官員,也對兩方戰爭不感興趣。”
“若是我對月族有敵意,當初就不會答應你們公主,隨她而來。”
何歡柔抿著唇,眼睛裡還是充滿了懷疑。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多,已經告訴我了,你來這是為了找你們大周的官員。”
阿布甚多面帶愧疚,小心的解釋道。
“我只是不想瞞著柔,所以什麼事都告訴她了。”
明淵笑笑,並沒有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