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衾看著玉簡中長初三人傳過來的文字,被其中內容驚了又驚,面上的平和差點維持不住。
衣袖寬大,將玉簡與低著頭的她擋了個嚴實。
沒想到最後奪得皇位的是長公主。
段錦衾不認為她是經兄長之死迅速成長,扮豬吃老虎的嫌疑倒是很大。
臣民不會擁護一個廢物成為新皇。
玉簡中符靈對她道:
“若你處於展昭的夢中夢,記著替當下的她完成她的心願,或許這樣她就能從夢裡醒來,我們便能拿走復甦琴。”
段錦衾回:“我和江師弟會盡快協助展麟登基……”
話還沒說完,祭祀儀式就結束了。
侍衛一排排的走到出口處,示意世子貴女們先行離開。
段錦衾被迫收起了玉簡,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
坐上馬車,段錦衾低頭揉捏著手指,腦子裡滿是玉簡的內容。
資訊量太大,段錦衾一時間沒能梳理清楚,她果斷先從展昭身上思索。
忽的,她靈光一閃,對著旁邊的侍女道:“先不急著回府。你讓馬伕再等等,等到衛小侯爺出來,看到他時就要立刻向我稟報。”
聽到衛小侯爺,侍女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段錦衾說的去做。
段錦衾沒等太久,不一會就聽見馬伕粗著嗓子喊道:“小姐,侯爺出來了!”
段錦衾掀開簾子,見著騎著匹汗血寶馬的江蘇秋,朝他揮了揮手。
江蘇秋再見到國公府的馬車時眼神就望過來幾次,段錦衾不信他沒有看見自已。
段錦衾揮手的幅度小,也沒喊出聲,只是用口型對著遠處陰鬱的少年道:“阿七。”
江蘇秋勒了把韁繩,馬兒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待靠近了國公府的馬車,段錦衾才遣走侍女,命馬伕出發。
也不知為何江蘇秋會這麼乖,倒真過來了,段錦衾的心情緩和了些,想著自已總算不再是單打獨鬥了。
她仰著頭,問江蘇秋:“阿七,八皇子當初約你獨處,是發生了何事?”
江蘇秋的回答永遠是輕飄飄的,“我為何要告訴你?”
段錦衾斂了眸子,只道:“我想起一些事,覺著不太對勁。小侯爺忠心可見,八皇子怎麼會突然產生疑心。”
江蘇秋斜眼看她,不緊不慢道:“前日夜晚,有人潛入他的帳房行刺,未果,那人……”
他刻意做了停頓,人雖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但段錦衾立刻反應過來,“前日,長公主殿下負傷闖入我的帳房。”
這便是她的誠意,事實上,處在朝中的江蘇秋知道的會比她更多。
段錦衾見江蘇秋眼皮跳了一下,想來他也是覺著一草包公主竟大膽到夜半行刺皇子,還是位帶兵出征過的皇子。
江蘇秋壓著聲道:“真有趣。”
握著韁繩的手指微微發抖,眉眼間埋藏著隱隱的興奮。
段錦衾忙將頭也探了出去,微微傾斜著身子,她本來還猶豫著到底應不應該將展昭就是撫琴女子的身份說出來,因為江蘇秋對展昭起了興趣,對獵物的興趣。
總不能讓江蘇秋毀了這個任務。
段錦衾道:“阿七,那夜她闖進帳中,我為她換衣物時,看見了她身上的龍鱗胎記。所以,她就是我們見到的那位撫琴女子,只要替她還願,我們也許就能離開。”
“呵。”
江蘇秋向她投來意味不明的笑,手上一緊,馬兒加快了速度,輕而易舉的超過了國公府緩行的馬車。
段錦衾被風揚起的塵土嗆到,咳了好幾聲。
她不免的有些擔心,希望江蘇秋別把展昭殺了。
……
後宮對妃子的管制並不苛刻,尤其是位份高的,許多事做了也不會惹人非議,比如讓孃家人進宮探望這件事。
段錦衾回到府後第一件事就是求祖母帶自已進宮看望姑姑。
老夫人以為是孫女剛同小姑子分開所以有些捨不得,這還沒哄幾句,她就同意了段錦衾的要求,讓管事嬤嬤向宮裡遞信去。
隔天,段錦衾陪同老夫人進宮。
在葉素心與老夫人說家常時,段錦衾尋了個藉口出去。
剛出了大殿,段錦衾就屏退了宮女,說自已要去宮中逛逛,不想有其他人打擾。
宮女們是伺候皇貴妃的,性子也有些傲氣,自家主子這麼寵著葉小姐,這宮裡哪還會有人將葉小姐欺負了,她們聽從了段錦衾的話,各自幹各自的活去了。
段錦衾久違的用上了穿牆術——她要去找長公主。
長公主在景仁宮,那兒不僅有二公主,還有皇后,她若是貿然過去找人,十有八九會鬧出什麼難堪的事來。
景仁宮是最大的主宮,非常好找,段錦衾順利的溜了進去。
根據長公主不受寵的情況來看,哪兒人少,那長公主大概就住在哪。
段錦衾藉著樹木躲避,挑了個自認為看起來十分冷清的宮殿,沒想到真讓她誤打誤撞找到了長公主的宮殿。
段錦衾四下望了望,確認附近沒什麼人走動,這才走到到門前,用手輕叩門扉。
許久,無人應答。
眼見著不遠處有幾個宮女即將從這走過,段錦衾果斷繞到另一邊,找了個看起來不太結實的窗子打算硬闖。
她手還未曾碰到那窗戶,裡頭忽然射出一枚銀色的暗箭,牢牢釘在她太陽穴上。
一瞬間的劇痛,段錦衾雙目失明,倒在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再睜眼,段錦衾抽回了準備拉窗的手,取下鬢角上的珠釵,如扔飛鏢一般朝視窗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