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自上次調兵後,一直沒有增兵,眼下里面只有兩千守軍。
若是韃子真的增兵,恐怕很難守住。
寧遠深吸一口氣,他恐怕要提前做準備了。
與此同時。
北疆。
頡利此刻正在宴請客人。
“尊貴的客人,你們不遠千里來到草原,就請嚐嚐我們草原的羊肉吧。”頡利笑道。
金不換拱手,“多謝可汗的款待。”
“在下雖然久居東北,可也聽說過草原的肥羊滋味美味,今日終於有此口福了。”
在場之人都愉快的笑了起來。
頡利這時開口,“聽聞高麗疆域廣闊,有平原高山,也有浩瀚大海,本汗當真是羨慕啊。”
金不換搖搖頭,“高麗雖然疆域遼闊,可畢竟身處東北,冬天氣候惡劣,百姓往往冬日會有凍死餓死者。”
“聽聞大虞南方,一年四季如春,氣候溫暖,大江大河無數,更有良田萬畝,那才是令人羨慕呢。”
頡利眼珠子轉了轉,“不知使者這次來我草原,所謂何事?”
實際上頡利心裡面已有猜測。
金不換開口,“實不相瞞,我這次奉王命來草原拜見可汗,實為兩國結盟一事。”
頡利點頭,並未開口,等著聽金不換的下文。
金不換笑道:“大汗,您可曾想過為您的子民尋一塊更好的土地?”
頡利點頭,“當然有過。”
金不換隨即道:“眼下的大虞,已經內亂,這時候大汗不出兵,何時出兵呢?”
頡利皺著眉頭。
他當然知道大虞內亂的事情,也有心南下,可之前的失敗,讓頡利實在是怕了。
而且左賢王部也已經西去,韃子內部實力早已經虛弱無比。
這時候動兵,頡利沒有必勝的把握。
雁門關可是在寧遠手下。
金不換笑道:“我聽聞大汗不久前曾率四十萬之眾南下,然而大敗而歸。”
大帳之中,眾多韃子將領怒目而視。
這時候提這件事,莫非是要嘲諷他們?
金不換面不改色,“大汗,依我看,上次失敗,並非是大汗以及諸位將軍指揮不力,實在是因為天時地利都不佔。”
“如今大虞朝內亂,朝廷和叛軍互相攻打,此乃天時;大汗若是和我高麗結盟,雙方一同出兵,寧遠則需要三線甚至四線作戰,此為地利;大汗軍中將士一心,此為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大汗還有什麼顧慮的呢?”
頡利聽聞這話,眼珠子不斷轉動。
他上次大敗回來後,經常思考為什麼會敗,想來想去,覺得是自己出兵時機不對。
如果是現在出兵,他一定能夠打贏。
頡利面露難色,“你王想要和我結盟,這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同出兵南下,恐怕本汗做不到。”
金不換眉頭一皺,“大汗這話什麼意思?”
頡利長嘆一口氣,“上次兵敗,我草原損失慘重,如今只能自守,無力進攻。”
“大軍出征,牛羊需要甚多,我草原牛羊還沒恢復。”
金不換眉頭皺得更緊,“大汗的意思是,要等實力恢復後才會南下?”
頡利點頭。
金不換有些焦急,“可那時候恐怕失去了這最好的時機啊。”
頡利無奈,“本汗也沒辦法。”
無錯書吧金不換面露沉思,“大汗可有想過,這個冬天草原大雪覆蓋,到時候恐怕族人沒有足夠的食物。”
頡利笑了笑,“這點兒就不勞使者擔心了,我草原的牛羊,倒是能夠撐過這個冬天。”
金不換嘴角一抽,“那大汗就不怕虞人北上?”
頡利哈哈大笑,“虞人如何會北上,他們現在正在內亂。”
金不換卻是搖頭,“我高麗的情報,說青州最近大軍調動頻繁,兵卒多配棉甲,許多糧食往雁門關運,並且還有上萬匹戰馬。”
“我實在是想不到,寧遠為什麼要這麼做。”
金不換一通瞎說。
他這次出使的目的就是要和頡利結盟。
只有這樣,高麗王才有信心南下。
如今高麗朝廷裡面,主戰派佔據上風,可終究還是要讓王上點頭。
因此他這次出使,實際上是主戰派的意思。
頡利面色一沉,“你說的是真的?”
帳篷裡面,其餘韃子將領也都緊張起來。
莫非寧遠真要攻打草原?
金不換點頭,“千真萬確,大汗不信,可以派探馬去打探。”
“寧遠如今手握幾十萬大軍,他調十幾萬大軍北上,也能夠理解。”
“那個傢伙的野心大著呢。”
頡利陷入了沉思。
……
虎門關。
城門緩緩開啟。
李博看著司馬元,“別駕大人此去一路小心,我在虎門關恭候大人凱旋歸來。”
司馬元點頭,“李將軍,城關就交給你了。”
李博點頭,“大人放心,人在關在。”
司馬元這才滿意。
大軍出關,向西而行。
將軍府。
李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後,一雙手輕輕揉捏李博肩膀。
“夫君,主公也真是的,眼看就要過年了,卻把你調任到這貧苦之地,以至於我們今年都沒辦法和雙親大人過年。”
婦人言語中多有抱怨。
李博一把按住她手背,“莫要胡說。”
婦人順勢坐在旁邊,“我哪裡胡說了,想當初,若不是夫君你獻城,主公哪兒有那麼容易入主通州?”
“以夫君的功勞,就是當通州太守也不為過,結果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將軍。”
李博面露不悅之色,“婦人之見。”
“主公待我恩重如山,你莫要再胡言亂語,否則我……”
“否則你怎麼樣,怎麼樣,你說啊,你說啊,你是要打死我嗎,來啊,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慶春拉著李博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李博心煩意亂,用力掙脫。
慶春索性趴在桌子上大哭,“我就知道,你李博是個負心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賤人的事,我只是不想撕破臉。”
“當初你李博求娶我時,怎麼向我父親母親保證的,現在就開始這樣對我。”
“若不是我慶家,你李博能夠在通州立足嗎,你就是一個看城門的小都尉罷了。”
慶春崩潰大哭。
李博嘴角狂抽,他知道夫人說的沒錯。
當初確實往依靠了慶家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