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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盟主之爭

那根修長的手指,如一柄無形的利劍,穿透了那漫天的喧囂,也刺穿了華山派最後一塊遮羞布。

勞德諾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他那張本就老實巴交的臉上,所有的血色,都在這一瞬間,盡數褪去,變得如同死灰一般。

他呆呆地看著那個神情平靜得可怕的青衫少年,那雙本該是充滿了忠厚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徹骨的驚駭與不敢置信!

“你……你胡說!”他聲嘶力竭地嘶吼道,那聲音,卻因極致的恐懼而扭曲得不成樣子,“我……我生是華山的人,死是華山的鬼!你……你休想在此,挑撥離間!”

然而,就在他即將拔劍,以證清白的剎那。

一道冰冷的、不帶半分感情的目光,如兩柄無形的利劍,自那高臺之上,轟然壓下!

勞德諾的動作,猛然一滯。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對上了左冷禪那雙充滿了無盡殺意的眼睛。

那一瞬間,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僥倖,都在那足以將人靈魂都徹底凍結的目光之下,轟然倒塌。

他“噗通”一聲,雙膝一軟,竟是朝著那高臺之上的方向,重重地,磕下了頭!

“盟主救我!盟主救我啊!”

轟!

那一聲充滿了無盡恐懼與哀求的嘶吼,如同一道開天闢地的驚雷,狠狠劈在了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整個登封城外,瞬間陷入了一片死神般的寂靜。

那數百名本該是群情激奮的江湖豪客,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番光怪陸離的景象,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華山派的二弟子,竟真的是嵩山派派去的臥底!

這……這簡直是足以顛覆整個五嶽劍派的驚天醜聞!

嶽不群那張素有“君子”之稱的臉上,所有的溫和與從容,都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了一種被最親近之人背叛的、痛心疾首的蒼白!

他踉蹌著,向後退出一步,那隻本該是穩如磐石的、握著劍柄的手,指節,因極致的用力而微微泛白。

“孽障!你……你……”

他指著那早已是涕淚橫流的勞德諾,那根手指顫抖得不成樣子,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逆血!

左冷禪那張充滿了無盡野心與霸道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充滿了無盡輕蔑的冷笑。

他知道,自己已然落入了對方佈下的、天衣無縫的連環殺局!

他沒有再半分猶豫,那冰冷的聲音,如同一道來自九天之上的神諭,在這死寂的廣場之上,轟然炸響!

“此等欺師滅祖之輩,留之何用!”

話音未落,他那寬大的袖袍猛然一抖!

一道細微的、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的寒芒,帶著撕裂空氣的淒厲尖嘯,如一道自九幽地獄之中射出的無聲閃電,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那依舊在磕頭求饒的勞德諾的後心!

勞德諾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他緩緩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胸前那枚透體而出的、閃爍著幽藍寒芒的冰針,那雙本該是充滿了恐懼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發自靈魂的茫然與……不敢置信。

他至死,都未曾想明白,自己那忠心耿耿的“盟主”,竟會對他下此毒手。

殺人,滅口。

左冷禪的手段,狠戾,果決,不帶半分拖泥帶水。

可他那本該是威嚴無比的臉上,卻已然被眼前這個少年,用兩場不帶半分煙火氣的陽謀,狠狠地,抽了兩記響亮的耳光!

整個廣場,再次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一張張本該是充滿了敬畏與崇拜的臉龐,此刻,卻寫滿了毫不掩飾的驚疑與……疏離。

左冷禪知道,自己苦心經營了數十年的“勢”,已然被眼前這個少年,破得乾乾淨淨。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許久,才再次睜開。

那雙狹長的眸子裡,所有的驚疑與不解,盡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滔天殺意!

他緩緩開口,那聲音,冰冷,而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本為一家。”

“今日,既有宵小從中作梗,我等,便更當團結一心,共御外敵!”

他猛地踏前一步,那股屬於絕頂宗師的磅礴氣勢,轟然爆發!

“我提議,五嶽並派,即刻舉行!若有異議,不妨手底下,見個真章!”

他竟是要用這最直接、也最霸道的方式,將那早已失控的局勢,強行拉回自己的掌控之中!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自華山派人群之中響起。

嶽不群擦去嘴角的血跡,那張本就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充滿了無盡悲憫的悽然笑容。

“左師兄所言極是。只是這盟主之位,事關我五嶽劍派百年基業,還需……德才兼備者,方能居之。”

“不錯!”泰山派的天門道長,亦是踏前一步,“我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何來主次之分!”

一時間,廣場之上,爭執再起。

左冷禪看著那一張張各懷鬼胎的臉,那張充滿了無盡野心與霸道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如同在看一群螻蟻般的猙獰笑容。

“好。”

“既如此,那便按江湖規矩,以武論尊!”

他話音未落,那高大的身形,已然如一頭下山的猛虎,從那高臺之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那早已被清空的廣場中央!

“哪位師兄弟,願先來賜教?”

他手中無劍,可那股足以將空氣都徹底凍結的森然劍意,卻如一道無形的驚濤駭浪,朝著四面八方,瘋狂席捲!

泰山派的天門道長,脾氣最是火爆,他猛地一聲厲喝,便要上前!

可他身旁,那一直默不作聲的玉璣子,卻已然搶先一步!

“師兄稍安勿躁,師弟,先去會會左師兄的高招!”

他竟是真的,拔劍而出,與那左冷禪,戰在了一起!

然而,不過三十招,他那本該是沉穩厚重的泰山劍法,便已然被左冷禪那大開大合、霸道絕倫的嵩山劍法,破得是乾乾淨淨!

“噹啷”一聲,長劍脫手,狼狽敗退!

緊接著,衡山派的一名長老,亦是上前挑戰。

可他那本該是如夢似幻的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在左冷禪那絕對的力量面前,竟如三歲孩童的塗鴉,不堪一擊!

五十招之後,同樣敗下陣來!

左冷禪連敗兩人,氣勢愈發強盛!

他靜立於場中,那雙充滿了無盡野心與霸道的眸子,緩緩地,掃過那一張張早已是面色凝重的臉龐。

那眼神,充滿了無盡的倨傲與……挑釁。

然而,就在他那不可一世的氣焰,即將攀升至頂點的剎那。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一片沒有重量的落葉,悄無聲息地,飄然入場。

他沒有看任何人,手中那柄普通的鐵劍,斜指地面。

“華山,林平之。”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坎上。

“領教左盟主高招。”

左冷禪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所有圖謀都徹底打亂的少年,那雙狹長的眸子裡,所有的倨傲與不屑,盡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滔天殺意!

可他,卻沒有立刻動手。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那隻本該是空無一物的手。

“憑你,還不配。”

他話音未落,兩名早已蓄勢待發的嵩山弟子,已然如兩頭被徹底激怒的餓狼,從兩個截然不同的角度,同時暴起!

他們的劍,快,準,狠!

竟是隱隱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交叉火網,朝著那青衫少年的周身上下所有大穴,當頭罩下!

然而,宋青書的臉上,卻依舊沒有半分波瀾。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足以將精鋼都瞬間絞碎的凌厲劍網。

他只是在那兩道劍光即將及身的剎那,手中那柄普通的鐵劍,後發先至!

叮!

叮!

兩聲脆響,他竟是以一式最簡單的“蒼松迎客”,同時點在了那兩柄長劍的劍脊之上!

那兩名本該是殺氣騰騰的嵩山弟子,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恐怖震力傳來,他們那前衝的身形,竟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後踉蹌退出七八步,虎口劇震,險些握不住手中的長劍!

一劍,敗兩人!

整個廣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神般的寂靜。

左冷禪的眼皮,猛然一跳。

他沒有再半分猶豫,那冰冷的聲音,如同一道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符,轟然炸響!

“都上!給我廢了他!”

那剩餘的十餘名嵩山弟子,再無半分猶豫,猛地一聲厲喝,竟是結成一座更加森然、也更加龐大的劍陣,如一道自山澗奔湧而下的驚濤駭浪,朝著那陣法中心的青衫身影,席捲而來!

面對這足以圍殺任何一流高手的必殺之局,宋青書的臉上,卻依舊沒有半分波瀾。

他只是緩緩地,將那柄普通的鐵劍,橫於胸前。

隨即,他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驚駭的動作。

他竟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那漫天劍浪即將及身的剎那,他那本該是緊閉的雙眼,毫無徵兆地,猛然睜開!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沒有半分殺氣,只有一片古井無波的、如同早已將這方天地所有規則都看得一清二楚的絕對冷靜。

他手中的劍,動了。

那不是劍招。

那是純粹的、不帶半分花巧的、一往無回的……點!

刺!

劈!

撩!

他竟是在那電光石火之間,連出十三劍!

每一劍,都恰好能點在那劍陣變幻最滯澀、也最關鍵的節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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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九劍,破陣式!

“噹啷!”

“噹啷!”

一連串兵刃落地的脆響,那本該是固若金湯的嵩山劍陣,竟被他這輕描淡寫的十三劍,破得是乾乾淨淨!

那十餘名本該是殺氣騰騰的嵩山弟子,一個個如遭雷擊,呆立原地,手中早已是空無一物!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不過一瞬!

左冷禪那張充滿了無盡野心與霸道的臉上,所有的倨傲與不屑,都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了一種被最親近之人背叛的、痛心疾首的蒼白!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神情平靜得可怕的少年,那雙狹長的眸子裡,所有的理智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種足以將這天地都徹底焚盡的滔天殺意!

他緩緩地,從那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好……好……好一個獨孤九劍!”

他沒有再半分猶豫,那高大的身形,猛地踏前一步!

一股冰冷的、銳利的、彷彿能將這方天地所有生機都徹底凍結的無上寒意,毫無徵兆地,自他那本該是空無一物的手掌之中,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