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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來送死,老子成全你

山海關的血,還沒幹透。

第二日清晨,太陽剛從地平線上探出個頭,大地就開始了有規律的顫抖。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響,由遠及近。

張成正用一塊麻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那柄門板似的巨刃。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眯著眼朝北邊望去。

地平線的盡頭,揚起一道遮天蔽日的塵龍。

無數面黑底金紋的“齊”字大旗,從塵龍中冒了出來,像一片移動的黑色森林。

“來了。”張成身邊的副將,手按在刀柄上,聲音有些發緊。

來的太快了。

也太多了。

“怕了?”張成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沒停。

“末將不怕!”副將挺直了腰桿。

“不怕就好。”張成把巨刃往肩膀上一扛,咧嘴笑了。

“老子還怕他們不來呢!來了,省得老子再去找!”

他大步走下殘破的關牆,翻身上馬。

關外,七十多萬大夏士卒,早已列陣完畢。

盾牆在前,長矛如林。

黑洞洞的神威大炮,被推到了陣列的後方和兩翼,像一頭頭蓄勢待發的鋼鐵巨獸。

齊軍的先鋒騎兵,終於衝進了視野。

為首一員老將,鬚髮皆白,身披金甲,手持一杆長槊。

他看著關牆上飄揚的夏字龍旗,又看了看關外嚴陣以待的大夏軍隊,氣得渾身發抖。

此人正是大齊兵馬大元帥,王賁。

“豎子張成!安敢如此欺我!”王賁怒吼,聲音在平原上回蕩。

他沒想到,張成不但破了關,還敢出關列陣!

這是何等的猖狂!

“傳我將令!”王賁長槊向前一指,“前軍!衝鋒!給本帥……踏平他們!”

“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

數萬齊國鐵騎,如開閘的洪水,發起了衝鋒。

馬蹄翻飛,捲起漫天塵土,吶喊聲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將軍,他們衝過來了!”副將緊張地看著那片席捲而來的鋼鐵洪流。

張成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急什麼。”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齊國騎兵,等到他們衝進三百步的距離。

“開炮。”他吐出兩個字。

“開炮!”

命令被聲嘶力竭地傳遞下去。

“轟!轟!轟!”

數百門神威大炮,同時發出了怒吼。

大地猛地一跳。

正在全速衝鋒的齊國騎兵陣中,猛然炸開數百個火球。

人馬的殘肢斷臂,混合著泥土和碎鐵片,被高高掀上天空。

一個衝在最前面的齊國百夫長,連人帶馬,被一枚炮彈直接命中。

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在一團火光中,化為了漫天血霧。

衝鋒的陣型,瞬間出現了一個個巨大的豁口。

後面的騎兵躲閃不及,撞在一起,人仰馬翻。

王賁在帥旗下,看得目瞪口呆。

他征戰一生,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武器。

這不是打仗。

這是屠殺。

“衝!繼續衝!”王賁雙目赤紅,嘶吼著,“衝近了!衝近了他們那妖法就不靈了!”

可他的聲音,很快就被第二輪,第三輪炮火的轟鳴淹沒。

平原上,遍地都是燃燒的殘骸和哀嚎的人馬。

好不容易,有數千騎兵冒著炮火,衝到了大夏軍陣前。

迎接他們的,是如牆壁般堅固的盾牌,和從盾牌縫隙中刺出的,閃著寒光的長矛。

“噗嗤!”

“噗嗤!”

長矛入肉的聲音,不絕於耳。

戰馬的悲鳴,士兵的慘叫,混成一片。

大夏的疊層鋼甲,防禦力驚人。

齊軍的彎刀砍在上面,只能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連火星都擦不出來。

而大夏的新式橫刀,卻能輕易地劈開齊軍那薄薄的皮甲,如同切豆腐一般。

“殺——!”

二牛紅著眼睛,一刀砍翻一個撲上來的齊國騎兵。

他身邊的王二麻子,嘿嘿一笑,用盾牌頂開一匹戰馬,手裡的橫刀順勢在那馬腿上劃了一下。

戰馬悲鳴著跪倒,將馬上的騎兵甩了下來。

王二麻子不等那人起身,一腳踩住他的脖子,反手一刀,結果了性命。

“小子,省點力氣。”王二麻子衝著二牛喊,“看這架勢,得打上一天!”

戰鬥從清晨,一直持續到黃昏。

齊軍發動了十幾次衝鋒,留下了數萬具屍體,卻連大夏軍的第一道防線都沒能突破。

夕陽把整個戰場,都染成了血紅色。

鳴金收兵的號令響起,疲憊不堪的齊軍,如退潮般撤了回去。

夜幕降臨。

齊軍大營,一片死寂。

士兵們縮在冰冷的帳篷裡,啃著又乾又硬的麥餅,連個嚼勁都沒有。

傷兵營裡,更是哀嚎遍野。

沒有足夠的傷藥,沒有足夠的大夫,許多隻是受了輕傷計程車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傷口發炎,腐爛,在痛苦中死去。

王賁站在自己的帥帳前,看著遠處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大夏軍營。

他甚至能聞到,風中傳來的,那股讓他口舌生津的肉湯香味。

“他們……他們哪來的這麼多補給?”

王賁的聲音沙啞,充滿了不解和挫敗。

他身邊的副將,臉色同樣難看。

“元帥,將士們……士氣低落,乾糧也所剩不多了……”

“明天……還打嗎?”

王賁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裡。

……

大夏軍營。

二牛端著一個大陶碗,正呼嚕呼嚕地喝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

湯裡有大塊的羊肉,還有白蘿蔔,撒上蔥花,香氣撲鼻。

“孃的,痛快!”王二麻子一口氣喝完,抹了抹嘴,“打了一天仗,還能喝上肉湯,死了都值!”

“咱們的傷兵,都被醫官抬下去了。”

二牛往嘴裡塞了塊肉,含糊不清地說:“聽說用的都是最好的金瘡藥。”

“那是!”王二麻子一臉驕傲,“陛下說了,咱們大夏的兵,命金貴著呢!”

營地裡,到處都是圍著篝火吃飯說笑計程車兵,沒有半點大戰之後的緊張氣氛。

這股活氣,讓對面的齊軍大營,更顯得像一座墳墓。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

王賁強行下令,再次集結軍隊。

可這一次,士兵們的腳步,明顯沉重了許多。

他們的臉上,掛著疲憊和絕望。

看著對面依舊陣型嚴整,精神抖擻的大夏軍,一個齊國小隊長低聲對身邊的人說:

“還打?刀都砍捲刃了,人家的鎧甲都砍不破,這仗怎麼打?”

“是啊,咱們連口熱水都喝不上,人家頓頓有肉吃……”

抱怨聲,像瘟疫一樣在軍中蔓延。

就在王賁準備下令進攻的時候。

對面的大夏軍陣,忽然動了。

“咚!咚!咚!”

戰鼓聲如雷。

張成騎在馬上,將巨刃向前一揮。

“騎兵!給老子從兩翼包上去!”

“步兵!全線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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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了這幫龜孫!”

大夏軍,主動發起了進攻。

早已士氣崩潰的齊軍,一觸即潰。

王賁看著四散奔逃計程車兵,心如刀割。

他知道,大勢已去。

“撤……撤退!”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齊軍兵敗如山倒,倉皇向北逃竄。

張成的副將追了上來:“將軍!追不追?”

“不追。”張成看著狼狽逃竄的齊軍,冷笑一聲,“讓他們跑,讓他們把咱們大夏軍有多厲害,告訴他們皇帝老兒。”

他要的,不只是打贏這一仗。

他要打斷整個大齊的脊樑骨!

清理完戰場,張成在一面軍鼓上鋪開地圖。

他的手指,越過一片片山川,重重地落在一個點上。

大齊國都,臨淄。

“傳令各部,吃飽喝足,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