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來得突兀，去得也乾脆

直到沙盤邊上，那個簡易自動噴霧器，儲水壺徹底見了底。

沙盤世界內，那場覆蓋整個京城的瓢潑大雨，也才戛然而止。

……

“廢物！一群廢物！”

“天殺的陳默！”

“可惡的妖人！”

相府深處，壓抑了許久的咆哮聲爆發出來。

秦闕的書房已是一片狼藉。

價值連城的白玉鎮紙摔得粉碎，上好的端硯四分五裂，墨汁濺得到處都是。

秦闕披頭散髮，雙目赤紅，胸口劇烈起伏，如同拉破的風箱。

“引雷！搬糧！祈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蕭璃那個賤婢人，憑什麼！”

“憑什麼有如此妖人相助！”

秦闕的聲音嘶啞，帶著滔天的恨意和不甘，“老夫數十載經營，竟……”

“竟被一個黃口小兒玩弄於股掌！”

他踉蹌著，佈滿血絲的老眼空洞地瞪著。

一種深入骨髓的怨毒，幾乎讓他完全失去理智。

“陳默，蕭璃……你以為你們贏了？”

“可以高枕無憂了？”

“只要老夫沒死，老夫便讓你們一日都不得安寧！”

最後幾個字，是從秦闕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殺意。

……

寢宮。

香氣誘人，氣氛旖旎。

地上，明黃的龍袍，玄色的錦袍，月白的勁裝……

幾件價值不菲的衣衫凌亂地散落著，訴說著方才的激烈。

蕭璃伏在陳默汗溼的胸膛上，如瀑的青絲鋪散開來。

她鳳眸微闔，雙頰的殷紅尚未完全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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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威嚴在此刻消融殆盡，只剩下極致糾纏後的慵懶。

“朕的國師大人……”

她仰起臉，指尖在陳默賁張的胸肌上畫著圈，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與媚意。

“當真是神仙手段，翻手為雨，覆手定乾坤！”

“秦闕那老狗，怕是要氣瘋了……”

陳默的大手在她細膩的背上游走，感受著那驚人的彈性和微微的顫抖。

“小手段。”

“秦闕老狗就是個跳樑小醜，再怎麼蹦躂，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大乾乃是陳默的沙盤世界，引雷、降雨這些所花的成本低得可憐。

對他來說，他相當於是大乾的神。

這些大乾土著難以接受的神蹟，在他手中的確是小手段。

秦闕雖然在朝堂權勢滔天，但還真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

蕭璃聞言，一雙鳳眸看向陳默，眼神有些失焦。

女子都是慕強的。

陳默的強大、冷靜、淡然，讓她越發的欲罷不能。

沉默片刻，陳默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宮裡可有前朝舊物？”

“尤其是……明朝的瓷器物件？”

蕭璃慵懶地睜開眼，眸中水光瀲灩，帶著一絲疑惑，“前朝舊物？”

“庫房裡倒是有不少登記造冊的珍玩，多是些瓶瓶罐罐、字畫玉器。”

“你要的話，隨便拿。”

她有些疑惑，難道陳默也喜歡收藏古玩字畫？

“倒也不用太扎眼的。”

他在現實的關係網還沒有建立起來，以他現在的身份，若是古董太寶貴，恐怕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還是得先穩穩地做好原始積累。

等有一定的勢力了，再將那些價值連城的拿出來也不遲。

陳默接著說道，“最好是些不起眼，看著像尋常舊物的東西，角落積灰無人問津的那種最好。”

“不起眼？積灰？”

蕭璃歪著頭想了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指尖朝寢殿側後方一指，“若說宮裡誰對這些破爛最上心，還收了一屋子，那非嫣然莫屬了。”

“她那個偏殿，都快成前朝雜物庫了，盡是些她淘換來的老物件，朕瞧著……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你不妨去尋她，應該能找到合意的。”

她說完，身體又往陳默懷裡縮了縮。

帶著一絲促狹和縱容，低喃道，“去吧，朕乏了，正好歇歇。”

“不過，那丫頭心思純淨，你莫要太過欺負她……”

言語間，竟是對兩人之間那點曖昧瞭然於胸，甚至隱隱有著鼓勵之意。

陳默一怔，隨即笑了。

在蕭璃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便去找蕭嫣然了。

……

偏殿。

陳默推門而入時，蕭嫣然正背對著門口，踮著腳尖在書架高處翻找著什麼。

她只穿著一件素紗的寢衣，月白色的料子薄如蟬翼，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背部曲線。

腰肢纖細，不堪一握。

其下的弧度卻又飽滿挺翹，在昏暗光線下泛著玉質般的光澤。

聽到門響，她受驚般猛地回頭。

待看清是陳默，那雙狐狸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彩。

但隨即又被濃重的羞意取代，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下意識地就想攏緊衣襟。

“你……你怎麼來了？”

蕭嫣然聲音細弱蚊吶。

陳默反手關上殿門。

他幾步上前，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他身上特有的侵略感。

“國師大人……”

“還叫大人？”

她的話被堵了回去。

陳默低頭，精準地吻住了她微張的紅唇。

動作帶著強勢和熟悉的熱烈。

蕭嫣然嚶嚀一聲，象徵性地推拒了一下，身體便軟了下來。

雙臂如藤蔓般纏上他的脖頸，笨拙而熱烈地回應著。

陳默將她抵在冰涼的書架上，沉重的古籍嘩啦啦掉了一地，無人理會。

昏暗的殿宇內，只剩下令人面紅耳赤的細碎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風暴才漸漸平息。

蕭嫣然渾身癱軟地靠在陳默懷裡，她氣息未定，眼波迷濛如水。

帶著濃重的羞意嗔怪地瞪了陳默一眼，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壞人……不是來找東西的麼……”

陳默低笑，手指著堆滿雜物的角落，“那還不帶我去看看你的寶貝庫。”

蕭嫣然掙扎著從他懷裡站直，胡亂攏了攏寢衣，引著陳默走向偏殿最深處。

那裡遠離窗戶，光線晦暗，靠牆堆放著幾個半人高的紅木大箱。

“喏，都在這兒了。”

“都是些沒人要的老物件，我看著稀奇，就收來了。”

“那個銅燭臺，缺了一角。”

“那個黑乎乎的硯臺，磨口都平了。”

“還有那幾個小碟子小碗，放庫房角落積灰……”

陳默的目光銳利如鷹，迅速掃過這堆破爛。

“很好。”

陳默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精光。

他要的就是這種不起眼！

在大乾無人問津的垃圾。

到了現實世界，每一件都可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他心念一動，三格空間揹包瞬間開啟。

在蕭嫣然驚訝的目光注視下，陳默如同掃貨一般，十幾件蒙塵的雜物眨眼間被他收進了空間揹包。

“你……你這是……”

蕭嫣然看著那些寶貝憑空消失，驚得捂住了嘴。

“一點小手段。”

“這些對我有點用處，我拿走了。”

陳默沒多解釋。

而是走到蕭嫣然面前，忍不住又低頭在她微腫的紅唇上啄了一口。

“多謝國師大人慷慨解囊。”

“不然我再報答報答你？”

蕭嫣然被他親得又是一陣心跳加速。

心中一慌，趕緊推著陳默走，“快走快走，咱們耽誤了這麼久，陛下該懷疑了……”

陳默嘿然一笑。

陛下早知道咯！

……

現實世界，江城郊外老宅。

一陣細微的嗡鳴聲後，陳默的身影出現在沙盤旁邊。

大手一揮。

十幾件來自大乾王朝的古董便被他擺在了桌上。

他走到桌邊，拿起手機。

有幾條未讀資訊，是蘇璃發來的，彙報公司註冊選址的進展，字裡行間透著興奮和忐忑。

陳默嘴角微揚，沒有立刻回覆。

他指尖滑動通訊錄，精準地找到了那個備註為趙法官的號碼，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電話只響了兩聲便被迅速接通。

“喂？陳先生？”

趙芸汐清亮悅耳的聲音傳來，背景音很安靜，帶著一絲職業性的幹練。

陳默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

“趙法官，有新貨。”

他頓了頓，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