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島基地。

秦川看著眼前系統光幕上，代表碎片總量的數字，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跳動飆升。

來自全球各地的軍售意向如同雪崩般湧來。

【碎片+5800000…+12300000…+8750000…】

【當前碎片池：31421209並持續暴漲中…】

秦川輕輕撥出一口帶著鐵鏽味的濁氣。

他拿起一份新的圖紙，看向遠處海天一色的方向。

創世紀沉了，理查德倒了。

非州五虎即將歸國，那片權力的真空。

還有那被炸沉的實驗室裡，是否真有映象的碎片流落在外？

碎片堆成山的數字還在視網膜上跳，秦川胸口那股子鐵鏽味又泛上來。

他咳了兩聲，手指頭已經點在攤開的非洲地圖上，剛果河拐彎那地方畫了個血紅的圈。

“張哥，卡比拉的妹妹，困在這兒。”

“交給我！”張蛟拳頭攥得嘎嘣響，剛從公海刻字回來的煞氣還沒散乾淨。

“那幫畜生軍閥，老子挨個給他們腦袋擰下來！”

三天後，剛果雨林，雨季的爛泥能吞人。

張蛟帶著三個幽靈小隊的老兵，身上披著掛滿爛葉子的偽裝網，腳底下踩著改裝過的磐石軍用摩托。

這玩意現在徹底變了樣。

車架子加寬焊了鋼架，後輪兩邊掛上粗齒防滑輪，排氣管子用靜音棉裹得嚴嚴實實，開起來就剩下點低沉的嗚嚕聲。

最扎眼的是車頭焊著個鐵罐子，接著根粗管子。

魔改的海蜥蜴噴火器。

林子深處飄來焦臭味，混著血腥氣。

一個河邊的小部落剛被血洗過，茅草屋燒得只剩黑架子，地上黏糊糊的泥裡混著暗紅的血，幾個小孩子的血腳印扎眼地踩出去老遠，又突兀地消失在河邊。

“操他祖宗！”老兵牙縫裡擠出話，槍口掃著死寂的林子。

張蛟沒吭聲，頭盔面罩下的臉繃得像塊鐵。

他按了下頭盔側邊，整合了微型相控陣雷達紫級縮水版的面罩上，幾個代表熱源的紅點在前方山坳裡閃爍。

還有幾個微弱的小點，被圈在中間。

“找到了，六個拿槍的雜碎，圍著幾個小的。”

“摩托靜音推進，二檔，噴火器準備。”

四輛鋼鐵怪物的引擎低沉地咆哮了一下，碾過爛泥和腐葉，像四頭貼著地皮潛行的鐵豹子。

林子密，樹杈子颳得車斗上的偽裝網嘩嘩響。

但發動機那點動靜全被雨林裡蟲鳴鳥叫蓋得死死的。

山坳裡，幾個穿著亂七八糟軍裝，掛著金鍊子的鬣狗兵正圍著火堆啃罐頭。火堆旁邊，三個黑人小孩縮成一團，最小的那個女孩，身上裹著的獸皮沾滿了泥和血，眼睛瞪得老大，空空洞洞的。

跟照片上的一樣，正是卡比拉的妹妹阿雅。

“媽的，這小崽子酋長的種，骨頭還挺硬，餓兩天了也不哭。”鑲金牙的頭頭用槍托捅了捅阿雅。

“不哭？一會兒給兄弟們找點樂子就哭了！”另一個鬣狗兵剛咧嘴笑。

嗚嗡！

怪異的引擎聲突然在他們頭頂炸響。

四個鬣狗兵下意識抬頭，魂兒差點嚇飛！

四輛塗著叢林迷彩，造型猙獰的鋼鐵摩托，竟然從山坳上面近乎垂直的陡坡上衝了下來。

車輪卷著爛泥碎石，像炮彈一樣砸進他們的營地！

“敵襲！！”金牙頭目怪叫著去抓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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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張蛟的摩托前輪重重砸地，車頭一抬，他右手猛地把噴火器的操控杆推到底。

呼！！！

一條十幾米長的熾白火龍狂嘯著噴出，瞬間吞噬了最近的吉普車。

車篷轟地燒成個大火球。

兩個剛摸到車門的鬣狗兵慘叫著滾進泥地裡，成了火人。

噠噠噠！

噠噠噠！

另外三輛摩托上的老兵同時開火，子彈潑水般掃向亂竄的鬣狗兵。

“阿雅！”張蛟吼了一嗓子，摩托一個甩尾停在火堆邊，車輪濺起的泥點子崩了金牙一臉。

金牙頭應不慢，一把將阿雅拽過來擋在身前，槍口頂著她太陽穴。

“別動！再動我崩了她！”

張蛟動作僵住，頭盔下的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把槍扔了！摩托也留下！”金牙喘著粗氣，臉上橫肉抽動。

“不然...”

噗！

他狠話沒放完，眉心突然多了個血洞。

阿雅身後，一個一直縮在地上裝死的鬣狗兵屍體，手裡的舊手槍槍口還冒著青煙。

“卡比拉大哥，讓我保護阿雅...”那人說完，頭一歪，徹底斷了氣。

是卡比拉父親部落裡死剩的勇士。

“哥...哥哥...”阿雅看著倒下的金牙，又看看那具屍體，終於哇地一聲哭出來。

張蛟跳下車，一把將阿雅抄起來裹進自己寬大的叢林作戰服裡。

“丫頭，別怕，張叔帶你回家。”他抱著阿雅轉身，掃過營地邊緣一輛被炸翻的T-55坦克殘骸。

那坦克的炮塔被掀飛了半邊，扭曲的金屬內壁上，一個清晰的序列號銘牌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刺眼。

7742-89A！

跟琴島港撈起來的那些水雷上的號，一模一樣！

“自由國，萊德，好，很好！”張蛟牙齒咬得咯咯響，掏出戰術刀，咣咣幾下就把那銘牌硬撬了下來，揣進兜裡。

這是鐵證！

自由國，五角大樓新辦公室。

國防部負責人萊德站在落地窗前，皮鞋踩在地毯上沒一點聲。

他比中風那位理查德看著文氣，金絲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先生，剛果那邊鬣狗的人被清了場。”

“卡比拉的妹妹被救走。”

“我們空投的T-55被拍了序列號。”情報官查理斯額頭冒汗。

萊德轉過身，臉上居然還帶著點笑，就是那笑讓人發毛。

“一點小挫折，序列號？就說被偷了，或者那是俄聯邦流出的舊貨。”

他輕描淡寫地揮揮手。

“重點在非州之錨計劃第二步。”

“通知巴統，立刻啟動對龍國最高等級的技術封鎖清單！”

“所有精密機床，計算機制造裝置，半導體材料及製造裝置。”

“一粒螺絲釘也不準流入龍國！”

他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圖前，手指重重戳在龍國的位置。

“秦川？他能改坦克，能造摩托，但他造得出最先進的晶片嗎？造得出高精度機床嗎？沒有這些，他那艘買來的破航母殼子，就是個鐵棺材！”

“通知霓虹海上自衛隊，下個月，東海演習規模擴大一倍！”

“再告訴阿三，扣下的那船航母鋼材可以低價處理，給他們自己用了。”

“我要讓秦川明白...”萊德推了推金絲眼鏡。

“有些東西，不是靠小聰明和幾船火鍋就能解決的。”

“時代，終究還是掌握在掌握頂尖科技的人手裡。”

琴島造船廠，三號船塢。

外面下著冷雨。

秦川裹著厚軍大衣，站在巨大的里加號航母分段模型前。

系統光幕上，碎片池的數字還在漲，但旁邊一個刺眼的提示框跳動著：

【警告！巴統全面技術封鎖啟動！】

【高精度數控機床進口渠道關閉！】

【晶片製造光刻膠等關鍵材料斷供！】

【長城艦雷達系統，動力控制系統研發進度受阻！】

張蛟風風火火闖進來，把那個帶著泥和血的T-55銘牌拍在桌上。

“秦老弟！你看！”

“萊德那王八蛋乾的！還他媽想賴給毛子！”

秦川拿起銘牌，冰涼的金屬稜角硌著掌心。

他看在旁邊工作臺上。

那裡放著一個粗笨的鐵傢伙。

一輛拆掉了頂蓋的63式裝甲車底盤，上面歪歪扭扭焊著兩門老舊的23mm雙聯裝高射炮，炮管上還帶著鏽。

“張哥，氣沒用。”秦川手指點了點那門寒磣的自走高炮。

“他們卡我們脖子，我們就用他們卡不住的東西。”

他調出系統光幕，指向幾個紫色詞條：

【智慧瞄具（紫）】

【5.8mm彈藥（紫）】

【靜音棉輪胎（紫）】。

“碎片先緊著用。”

“把智慧瞄具的詞條，給我融進這堆廢鐵的火控裡！5.8mm彈藥升金，搞出碳化鎢穿甲芯，專打T-55！靜音棉輪胎升金，弄出消音履帶片，給咱們的59式裝上！”

“就用這個先給萊德的運輸機，送份開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