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冷笑,從馬鞍旁取下青銅匣子,指尖劃過匣面血符:“它想吞龍氣?朕便讓它吞個夠!”
匣蓋掀開,內裡竟盛著一枚跳動的猩紅心臟——正是袁術蟲軀核心的那塊“崑崙玉髓”!玉髓表面佈滿金線蟲啃噬的痕跡,此刻卻詭異地收縮鼓動,彷彿呼應著遠方白蛇的嘶鳴。
“袁術以玉髓為核,妄圖化龍,反被蟲群噬主。”劉宏一把攥住玉髓,“今日,朕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猛然將玉髓擲入淮河,濁浪瞬間沸騰,無數金線蟲瘋狂湧向玉髓,竟在水中凝聚成一條血色龍影,與白蛇虛影隔空對峙。
太湖深處,青銅棺槨徹底沉入水底。
孫權(白蛇)立於船頭,雙臂大張,湖面驟然裂開,十二道鎖鏈破水而出,末端竟拴著十二枚青銅獸首——正是當年始皇鑄十二金人時,用來鎮壓龍脈的“鎮獸鑮”!
“周鼎鎖龍,秦鑮鎮脈……漢室江山,該易主了!”孫權(白蛇)狂笑,鎖鏈如活蛇般纏上他的身軀,每纏一道,肉身便膨脹一分,轉眼已高達三丈,半人半蛇,鱗甲森然。
孫堅目眥欲裂,提刀直劈,卻被鎖鏈震飛。徐琨率“解煩軍”拼死阻攔,卻見化為龐大白蛇的孫權蛇尾一掃,戰船盡碎!
千鈞一髮之際,天際傳來一聲清越劍鳴——
赤霄劍破空而至,一劍釘入孫權眉心!
無錯書吧“啊——!”白蛇厲嘯,身形踉蹌。眾人抬頭,只見劉宏踏浪而來,身後十三尊銅人踏水如履平地,每一步皆激起滔天巨浪。
“朕的劍,專斬孽畜。”劉宏冷笑,隔空一抓,赤霄劍倒飛回掌。孫權(白蛇)眉心血洞蠕動,竟有金線蟲爬出修補,嘶聲道:“劉宏,你可知白蛇為何選我太平道?因我們握有‘鏡影棺’的真相——你漢室高祖,本就是白蛇化身!”
此言一出,天地驟暗。
劉宏瞳孔驟縮,赤霄劍竟微微震顫。白蛇趁機暴起,蛇尾捲起太湖濁浪,化作萬千水箭射向劉宏!
“放肆!”劉宏厲喝,十三銅人齊齊揮拳,拳風撕裂水幕。然而白蛇已借勢鑽入湖底,鎖鏈嘩啦繃直,竟將整座湖床掀起——
湖底露出一座青銅古城,城門匾額上“吳越龍庭”四字血光刺目!
洛陽,九龍井突然噴出黑血。
留守的皇甫嵩驚見井口爬出一名黑袍道人,面容與張寶一模一樣,卻更加蒼老。道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蟲牙:“張角已死,張寶將滅……但貧道張梁,才是太平道真正的‘龍眠者’。”
他袖中滑出一柄青銅鑰匙,插入井壁凹槽。
整個洛陽城的地面開始塌陷,南宮大殿轟然傾倒,露出下方埋藏六百年的龐然巨物——
一尊蛇首龍身的青銅巨像,蛇口大張,銜著一枚缺角的玉璽。
張梁狂笑:“白帝子吞赤帝子,這才是……真正的天命!”
血龍騰空的剎那,方圓十里的雲層如被巨刃剖開,露出猩紅如血的天空。劉宏手中雙劍震顫,劍鋒與龍氣共鳴竟發出刺耳的金屬嘶鳴。荀彧突然按住懷中龜甲,失聲道:“陛下快看玉璽殘片!“
只見那塊青銅殘片上的“天命“二字正滲出黑血,血珠懸浮空中,竟勾勒出洛陽皇城的輪廓——未央宮、朱雀闕、九龍井...每一處建築都對應著一條血龍身上的鎖鏈。而正中央的宣室殿位置,赫然浮現出那尊黑銅人的虛影!
“原來如此。“劉宏眸光如電,“袁隗以玉璽缺角為引,將洛陽皇城煉成了活祭大陣!“他猛然揮劍斬向血珠幻象,赤霄劍卻如劈中實物般迸出火星,“十二銅人不過是幌子,真正的殺招是這尊以高祖斬蛇劍為魂的黑銅人!“
話音未落,血龍已俯衝而下。龍口未至,腥風已掀翻數十名西園少年。夏侯淵怒吼著擲出鐵戟,戟刃穿透龍鱗卻如泥牛入海。魏延急令火龍出水隊齊射,火箭撞上龍軀竟反被吞噬,化作龍眼中更熾烈的血光。
千鈞一髮之際,劉宏雙劍交疊成十字,劍鋒劃過掌心,鮮血順著劍紋流淌成古老的圖騰:“以吾真龍之血,喚八方山河之靈——“
大地突然劇烈震顫,九道青光自不同方向破土而出。細看竟是九柄形制各異的古劍:有商紂王的青銅鉞、楚莊王的問鼎劍、吳王夫差的湛盧劍...正是當年周王室分封諸侯時,為鎮守九州龍脈埋下的“鎮國九劍“!
九劍齊鳴,化作流光刺入血龍要害。龍鱗崩裂處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粘稠如瀝青的黑漿。黑漿落地即化作無數人面蟲,尖叫著撲向眾人。劉宏旋身揮劍,劍氣如虹掃滅蟲潮,卻見張寶站在龍首狂笑:“沒用的!這些是六百年來枉死者的怨氣所化,你斬得盡天下冤魂嗎?“
“陛下!“荀彧突然指向洛陽方向,“黑銅人正在破壞九龍井!“
血珠幻象中,黑銅人已徒手拆毀三口龍井。每毀一口,血龍體型便暴漲百丈,而劉宏手中的龍紋劍青光則黯淡一分。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毀龍井中湧出的黑水,正沿著地脈向汝南蔓延!
“他在逆轉龍脈!“劉宏終於變色,“若九龍井盡毀,九州地氣將反哺這條孽龍!“他猛地將赤霄劍插入地面,劍身赤光如漣漪擴散,暫時阻隔了地底黑水,“朕需即刻回援洛陽!“
“想走?“張寧鬼魅般閃現,胸口血洞中伸出無數金線纏住劉宏手腕,“你的影子雖滅,可鏡影棺還在呢!“她突然撕開人皮,露出佈滿符文的軀體——這竟是張角當年煉製的“黃巾力士“終極形態!
劉宏暴喝一聲,龍紋劍青光暴漲,將金線盡數震斷。但血龍已趁機一爪拍下,利爪未至,罡風已在地面犁出五道深溝。生死關頭,一道雪亮刀光自天際劈落,竟將龍爪齊根斬斷!
“關雲長在此,休傷吾主!“
紅霧中殺出一隊騎兵,為首者丹鳳眼、臥蠶眉,正是本該在幽州押送糧草的關羽!他手中青龍偃月刀嗡鳴不止,刀背上鑲嵌的七顆北斗玉衡石正熠熠生輝。劉宏大喜:“雲長怎會來此?“
關羽刀鋒遙指北方:“是皇甫將軍的赤兔馬帶路。“他座下戰馬聞言揚蹄長嘶,竟真是呂布那匹日行千里的赤兔!馬鞍上還綁著個青銅匣子,匣縫中滲出縷縷紫氣。
張寶見到那匣子,臉色驟變:“崑崙鎮魔匣?!不可能!此物早隨周穆王葬入天山!“他慌忙掐訣唸咒,血龍放棄攻擊劉宏,轉而撲向關羽。
關羽冷笑一聲,刀光如匹練橫空。更神奇的是,赤兔馬每踏一步,地面便浮現一朵青蓮,託著人馬如履平地。眨眼間他已衝至龍頸處,青龍刀帶著風雷之勢斬下!
“鐺——!“
金鐵交鳴聲中,龍鱗崩裂,卻見傷口處露出半截青銅鼎耳——正是傳國玉璽缺角鑲嵌之處!關羽正要補刀,龍眼中突然射出兩道血光,將他連人帶馬轟飛百丈。
“雲長!“劉宏縱身接住墜落的關羽,發現他胸前鎧甲已被腐蝕出大洞。關羽卻強撐著一把扯下青銅匣:“陛下...此物可破...“
話音未落,血龍已再度襲來。劉宏咬牙開啟匣蓋,匣中紫氣沖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一柄造型古樸的青銅劍。劍身刻滿星圖,柄端嵌著半塊太極玉佩——正是當年周穆王用以鎮壓西王母國的“天罰劍“!
劍出的剎那,洛陽幻象中的黑銅人突然發出痛苦嘶吼。劉宏福至心靈,猛地將天罰劍擲向血珠幻象。劍身穿過虛幻的皇城投影,竟真的消失在虛空之中!
下一刻,洛陽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血珠幻象裡,黑銅人被天罰劍當胸貫穿,劍身星圖亮起,化作鎖鏈將其捆成粽子。九龍井下更傳出淒厲龍吟,九道被汙染的地脈之氣竟被硬生生抽回!
“不——!“張寶噴出一口黑血,手中控制銅人的小鼎轟然炸裂。血龍失去支撐,開始在空中痛苦翻滾,龍軀不斷有青銅碎片剝落。
劉宏豈會錯過良機,雙劍合璧直取龍首:“夏侯淵、魏延,帶人清理蟲潮!荀彧持朕玉佩去穩住地脈!關羽隨朕屠龍!“
眾人領命四散。劉宏與關羽一左一右躍上龍背,刀光劍影間,龍鱗如雨紛落。每當他們斬開一道傷口,就有黑氣逸散,龍軀便縮小一分。張寶瘋魔般掐訣唸咒,卻見張寧突然反手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
“你...!“張寶七竅流血,難以置信地瞪著妹妹。張寧胸口血洞中伸出金線,將他拖入深淵:“兄長,你忘了太平道的初心...“她轉向劉宏,露出詭異的微笑,“陛下,我在洛陽等你...“
血龍終於哀鳴著墜地,龍首玉璽缺角自動飛向劉宏手中。當兩塊殘片拼合的瞬間,洛陽十二銅人同時崩解,化作十二道金光沒入地底。天空血雲散盡,露出久違的朝陽。
劉宏還未來得及喘息,荀彧踉蹌奔來:“陛下!地脈雖穩,但九龍井已毀其四。更嚴重的是...“他展開龜甲,上面浮現出三處新標記,“冀州鉅鹿、益州綿竹、揚州會稽同時出現蟲潮!“
關羽拾起張寶遺落的一卷竹簡,面色凝重:“是《太平清領書》殘卷,上面記載著...三處黃巾祭壇?“
劉宏望向遠方起伏的山巒,忽然冷笑:“朕明白了。袁隗早與張角合謀,所謂黃巾起義不過是為掩蓋他們竊取龍氣的陰謀。“他摩挲著拼合大半的傳國玉璽,“傳令三軍,即刻拔營。下一站——“
赤兔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所指正是東北方向。劉宏劍鋒遙指,聲音如金鐵交鳴:
“鉅鹿郡,破魔窟!“
淮河濁浪拍打著廣陵城牆,劉宏指尖劃過劍鋒,血珠墜入翻湧的洪水。血水相融的剎那,河底傳來沉悶的撞擊聲——那六尊逆流而上的銅人突然僵直,鏽跡斑斑的體表浮現出與孫權後背相同的肉瘤紋路。
“陛下,銅人在吸收水脈龍氣!“荀彧手中星盤咔咔作響,天池指標瘋狂旋轉,“白蛇要借洪水完成化龍!“
話音未落,太湖方向炸起驚天血光。眾人回首望去,只見十二道血柱已擰成通天徹地的龍捲,風暴中心隱約可見白鱗巨蛇舒展身軀。更駭人的是,蛇首竟頂著孫權扭曲的面容,蛇身卻纏著那具項羽銅棺,棺蓋縫隙裡不斷滲出黑水。
劉宏突然割破手掌,將鮮血抹在銅雀殘片上:“陶謙,開閘放的不是淮河水。“他甩袖指向河道,血水在浪尖凝成無數細小的赤龍,“是朕的龍血。“
河床劇烈震動,六尊銅人齊聲哀鳴。它們體表的肉瘤接連爆裂,金線蟲如遭沸湯澆淋,在龍血中化為灰燼。下游洪水突然倒卷,露出河底縱橫交錯的青銅鎖鏈——這些埋藏千年的鎮龍樁,此刻正被劉宏的鮮血喚醒!
“當年大禹治水,以夔牛骨為樁。“劉宏踏著浮現的鎖鏈走向河心,赤霄劍燃起熊熊烈火,“今日朕以人皇血為引,看你這孽畜往哪逃!“
太湖上空的白蛇似有所感,豎瞳驟然收縮。它捨棄尚未完全融合的銅棺,蛇尾掃塌半座姑蘇臺,借力騰空撲向廣陵。所過之處雲氣凝結成冰,竟在盛夏時節降下暴雪。
“保護陛下!“夏侯淵率陌刀隊衝上城垛,卻見劉宏反手將赤霄劍擲向天際。劍身迎風暴漲,化作百丈火龍與白蛇當空相撞。爆炸產生的氣浪掀翻城頭箭樓,碎瓦中滾出個渾身浴血的傳令兵。
“洛、洛陽急報!“士兵掙扎著捧起半塊焦黑的虎符,“南宮地陷...出現九口血井...“
劉宏瞳孔驟縮。他認得虎符邊緣的齒痕——這是皇甫嵩的調兵信物。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士兵脖頸處細微的金線,那些紋路正沿著血管向腦部蔓延。
“張寧的手筆。“劉宏劍指輕挑,一縷龍氣打入士兵天靈蓋。金線頓時如遇天敵,瘋狂扭動著鑽出七竅,在空中組成“甲子“二字後灰飛煙滅。士兵這才吐出後半句話:“...井裡爬出好多無頭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