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胡沉浸在傷懷中出不來的時候,來電話了,是根根的號碼。
但說話的是根根的爸爸:“小胡,根根被警察帶走了…… 她,她不小心把人捅死了。”
溫胡在那一瞬間彷彿要靈魂出竅一樣,手機也滑落在地。
不對啊,時間完全不對啊,明明是一年之後一年之後才會發生的!而且根根說了,絕對不會帶刀子的,她沒有刀子怎麼會捅死人?
“我得回去了,南嘉木。”溫胡冷靜下來,撿起手機。
“發生什麼事了?需要我們兄弟幾個幫忙嗎?”南嘉木關切地問道。
“不需要,你們千萬別去游泳,否則就是純送死。”溫胡沒時間再同他們廢話,拿出一貫的成熟口吻,“想死的話現在就去,南嘉木,但你千萬別和他們一起送死,記好了!”
溫胡小跑著離開。
南嘉木追上前幾步,大喊:“喂,賽羅,還會再見嗎?”
“會,未來。”溫胡轉身揮了揮手。
或許那一瞥就是傳說中的一眼萬年,可惜她此刻無法繼續逗留。
……
拘留所裡很乾淨,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但也許是溫胡身上自帶的。
她火急火燎地坐夜車趕了回來,到的時候是凌晨,就一直守在門口,等著開門。
根根被拘著手,以往的朝氣蓬勃蕩然無存,眼睛死氣沉沉,難以置信且淚流滿面地看著溫胡,一語不發。
“根根,你受苦了。”溫胡轉過頭去,心疼。
“溫胡,對不起,我食言了,動了刀。”
溫胡捂著臉哭了起來:“大歪就在外面,她什麼都告訴我了。”
根根情緒激動起來:“讓她滾,現在就讓她滾。”
大歪失手捅了死者,溫胡是給她頂罪的。
“你這樣大歪一輩子都不好過,會揹負著枷鎖過一生。”
“不,”根根苦笑,“溫胡,你大部分時間都是對的,但這一次,先聽聽我的想法。我在哪裡,都可以寫小說,但大歪的人生,只有賽場可以點亮,而且,大歪是為了我才去捅人的,本來這件事就與她沒關係的。她是為了保護我!不然一命嗚呼的就是我了。溫胡,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說通大歪,我這是自首,還是未成年,而且是失手殺人,不會死刑的,會出來的,她千萬要扛住,否則,我會比坐牢還要痛苦。”
根根跪了下來。
“根根,你才十五歲啊。”溫胡泣不成聲。
“溫胡,如果沒有你的出現,就算我十五歲不坐牢,十六,十七,總會坐的,你說的沒錯,出來混,總該還。可是你讓我的人生,即便途徑監獄,也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溫胡說不過根根,那是她自己要選擇的人生,她只能尊重。
大歪還在外面候著,整個人蓬頭垢面,眼神黯淡,精神狀態還不如關在裡面的根根。
“大歪,溫胡說你要是進來,會比讓她坐牢更痛苦。”
“我也是啊。老大坐牢,我比她更痛苦。”大歪失聲痛哭。
“所以,痛苦的事,你來幹好嗎?”溫胡玩弄了一個文字遊戲。
“不!”大歪失聲痛哭。
“她殺了人,你可以全身而退。你殺了人,追溯起來,她也會有罪。如果你覺得和根根是一體的,你就應該聽她的。”
當時只有三個人在場,現在其中一個已經死了,只要根根不說,沒人知道大歪也參與了。
大歪不再說話,或許溫胡說的是對的。不坐牢的那一個才是最痛苦的。
溫胡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謾罵聲,扭頭看過去。
唐父正在馬路邊上被一個捲髮女人撕扯。
“有你這樣當父親的嗎?培養出一個殺人犯閨女,說出去我哪裡還有臉做人!早知道十四年前就應該掐死她!”
“幹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唐叔叔,你這個當媽的能不能說點人話!”
溫胡上去將根根母親從唐父身上撕開,狠狠推倒在一旁的灌木叢。
“哪裡來的臭丫頭?”根根母親饒有興味看著唐父,“這麼維護你,什麼關係啊!”
唐父終於發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齷不齷齪!溫胡是根根的好朋友!”
溫胡絲毫不做理會。
“叔叔,什麼叫十四年前掐死,根根身份證上不是都快十六虛歲了嗎?”
唐父琢磨一會兒,說道:“上戶口的時候不小心報大了一歲。”
溫胡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也就是說根根,根根她其實還不滿14週歲?”
“還差一個月。”
無錯書吧“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叔叔!”
溫胡抱著大歪歡呼。
大家都不明白溫胡在高興什麼。
溫胡在那一瞬間非常慶幸自己上輩子為了掙錢,選擇了學法當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