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發出了歡呼聲,準確地說是驚呼聲。大歪手中的球好像長了翅膀一樣,瘋狂往前飛馳。
18.91米!裁判尖叫起來!
就算是國家隊的專業運動員,這也是一個相當厲害的成績,懂行的人知道——投擲16.20米以上就是一級運動員的水平!
況且大歪只是一個十四歲且從未從事過任何訓練的初一學生!!!而且,出於緊張,她投擲的時候還閉上了眼睛。
溫胡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見大歪不負眾望,終於鬆了一口氣——成了!
大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眾人,一旁的根根也震驚了,忘卻了方才和溫胡的爭執,興奮地歡呼。
“大歪你可以啊,還有兩次,再接再厲。”
本來大歪雖說緊張,只是緊張在眾目睽睽之下上臺表演,現如今的緊張變質了,變成了“再接再厲”,她的背撓得更厲害,身體也歪得更誇張了。
就是因為她一撓背就歪身子,所以得了個諢名——大歪。
下面的兩次沒發揮好,只17米多,但還是贏得了如雷的掌聲。
結束,大歪軟著腿下場了。
“照李雲龍的話說,大歪,你他孃的真是個天才。”
根根扭頭去看溫胡,發現已經不知所蹤,她的包還放在地上。
“溫胡呢?”大歪也問。
根根不說話。
“老大,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說話氣人,被我趕走了!”
根根心虛地說,現在冷靜下來思考,覺得溫胡並沒有看不起大歪的意思,只是自己當時關心則亂,心煩意躁,領會錯了。
“老大,我怎麼感覺是你先吵的。”
大歪小聲嘀咕著,根根一個白眼掃去,大歪立馬搖頭:“不不不,我老大怎麼會錯,溫胡不對,等會說她。”
“行了!”根根也不想說溫胡的不是,讓大歪閉嘴。
很快就頒獎了,大歪毫無懸念拿了第一名,她邀請根根一起上臺領獎,根根雖然不想出這個風頭,但知道這麼做大歪會開心,也沒有推辭,她在人群中左顧右盼,就是沒有找到溫胡。
她覺得這份榮譽溫胡功不可沒,她一起去才完美。
人呢?
“老大,我也沒找到。”
大歪對溫胡也非常感謝,也一直偷偷尋覓。
“上臺吧。管她幹嘛去了。”
根根故作冷漠,拉著大歪走上去了。
二人站在臺下,下面一片起鬨聲,但不是嘲弄,而是喝彩。雖說有不少拜月教的,但大多數還是各年級的學生,甚至還有老師。畢竟大歪那一拋,確實是一騎絕塵。
無錯書吧溫胡在遠處拍下了二人揮臂的榮耀時刻。
大歪和根根同時看到了溫胡,溫胡的臉上的笑容消失,收回相機,轉身走了。
其實看根根的眼神就知道她後悔了,但溫胡偏不理解萬歲,人總要被自己的意氣用事受點精神折磨——我可不慣著,只接受親自道歉,別讓我意會。
她賭氣我還賭氣呢!根根心想,可還是忍不住快步走下臺去追溫胡的背影。
大歪瞬間成為了校園明星,很多人來要簽名,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打發掉激增的粉絲,根根也累得精疲力竭了,更加心不在焉。
“老大,你別生溫胡的氣了,好不好?”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根根倒覺得委屈,“明明她脾氣比我更大,這麼長時間了,也沒回過頭來找我們。”
“溫胡脾氣很大嗎?”大歪琢磨,沒怎麼看她發脾氣啊。
“她那脾氣哦,哼,”根根心想我只是看起來大,稍微幾句軟話就好了,她呢,讓人都不敢說好話,“就跟氫彈一樣,一旦爆炸,毀滅。”
大歪搖頭:“那老大你是重彈,比她輕彈厲害。”
什麼跟什麼啊,對牛彈琴,溫胡說的不假:這腦子,是有點含蓄。
“老大,你要是你不好意思去道歉,我幫你道,走。”大歪體貼地說,她知道根根是非常在意溫胡的。
這麼說等於火上澆油。
“誰說我要道歉了?我壓根就沒錯!”根根氣呼呼地看著大歪揹著的包,那是溫胡的,裡面裝滿了大歪心愛的周邊,“你到底哪頭的,我可是因為你和她吵架的!”
根根心裡也很是委屈,現在還加上了傷心:連大歪都說我,難道真是我挑事嗎?
“老大你彆氣,我沒有說你錯!”大歪垂下頭,“老大,你咋聽不進別人意見呢。”
“行啊,你現在翅膀硬了,得了冠軍,有了粉絲,成了風雲人物,飄了,也來教訓我了。”
根根火氣燒了上來,連大歪都想攻擊。
“不是的不是,老大,別說小小星河冠軍,就算是全國全球全宇宙,我也是你的小跟班,都聽你的!”
根根冷哼一聲,才不相信。
“真的。”大歪摘掉脖子上的獎牌,輕輕一用力,不偏不倚落入了遠處的垃圾桶裡,“不要了!我得第一是給你爭光的,你都不開心,我要它幹嘛。老大求求你了,別生氣了。”
“大歪…… ”根根感動得眼睛紅了,想想溫胡,更加傷心,“溫胡要是…… 算了不說她了,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她想說的是溫胡要是像你這麼好脾氣就好了,但她知道,那就不是溫胡了。
“我也不理溫胡了!誰氣老大,我氣誰,不認識她。”
大歪繼續哄著根根,她還從來沒見老大這麼脆弱過呢。
好幾天沒見到溫胡,根根實在忍不住,這才專門去打聽——她的手受傷,生活不能自理,被母親帶回家了。
生活不能自理有我啊,你就不能來說句軟話。
根根心裡愧疚心疼,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把她弄摔倒導致的,但話到嘴邊卻道活該,大歪也不敢多說什麼。
可三天之後人還沒來,根根只好趁放假帶大歪去根根家去看看。
“就說是你非要來的。”
根根再次關照,大歪心想,都說一百遍了。
“為了老大的顏面我保證絕不說漏嘴,放心。”
“這種話少說。”根根細琢磨大歪這嘴一開口就露餡了,“算了,你啥也別說。”
就這樣二人提溜著兩箱方面便和一包辣條就去探病了。
路人不停地張望,哪有去人家提泡麵的。
“哎呀,都怪你,唆使我買泡麵丟人現眼,好多人看我。”
根根越想越彆扭,把責任推給大歪。
“老大,拍板的是你啊。”大歪心想我就是一個出苦力的,咋能怨我呢。
“要說還得怪溫胡,好什麼不好,好泡麵,low。”
溫胡就喜歡幹吃泡麵,瞭解她的人都知道。
“老大,那你又買辣條幹嘛?”
溫胡臉黑:“要你管。”
她愛辣條,比溫胡好泡麵高階不了多少。
好容易到了,溫胡卻裝死不見,翠心也很難為情——確實是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根根啊,這孩子就是倔強性子,你多多包涵包涵她啊。回頭我就去好好說道說道她,什麼脾氣。”
翠心不住地說好話,生怕溫胡把這樣好的朋友氣走,自胳膊摔傷這倆個月來,在學校裡虧得根根照料,她一萬個感恩戴德。
“阿姨,都怪我不小心讓她摔倒,她那胳膊才舊傷復發的。”
根根見翠心這麼善解人意心裡更愧疚了,明知這話嫌人,還是坦白了。
“手臂沒事啊,不關你的事,傷的是另一手,得了筋膜炎。”翠心自責地說道,“怪我,沒管住她。之前不是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嗎,整天悶在屋裡頭,從早到晚敲鍵盤,吃飯睡覺時間差點都抽不出來,我說非但不聽,還不許再進屋了。”
“她固執死了,要做什麼就非做成不可,你哪裡能管住她啊。”根根附和道。
“可不是嘛,”翠心嘀咕道,“也不知道那破本子上密密麻麻寫著啥,死活不讓我看,但那字我還是瞄到,是真醜,丟在垃圾桶裡,餓瘦的野狗都不啃,也難為她還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哎呦,圈圈畫畫,跟天書一樣,也不知道她哪裡弄來的。”
不會是……根根欲言又止。
“阿姨,那本子封面是啥?”
“封面上寫著什麼麻雀要革命,但就幾個小人,也沒看到麻雀。”
那是根根寫的小說!
根根的心涼了半截:原來溫胡的筋膜炎是因她而起。
可是溫胡為什麼要把她手寫的文字給打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