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歪候場,根根揹著溫胡的書包,揮舞著烤腸為她加油打氣。溫胡單手操控脖子上掛著的相機給大歪拍照,相機可是專程為大歪斥資買的。
大歪略顯緊張,擠出笑容,瞄了一眼貼在胳膊上的龍葵貼紙,獲得一絲力量,閉上眼睛,不再看溫胡和根根,做起了深呼吸。
根根好奇地問:“溫胡,你為什麼非要大歪比這個賽?”
其實根根已經問了好幾次了,溫胡都回答得模稜兩可,但大歪既然已經上場了,索性就直說了。
“你覺得大歪有什麼優點?”
“那太多了!可愛,單純,樂觀,忠心,勤快。”
溫胡一笑,搖搖頭:“寫實一點,不談品質。”
“能吃,力氣大,身體壯實,還有,還有…… ”
詞窮了。
“說來說去,在世俗看來,她就只有這個點過得去。長相,家境,成績,還有腦子,以及膽量,可能都比較……比較含蓄。”
溫胡不願菲薄大歪,只能含蓄地說“含蓄”。
“你說這話幾個意思?”
即便說的夠含蓄了,根根還是翻臉了。
她受不了任何人說大歪的不是。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大歪這麼好的人應該有更好的出路,得把她的潛能發掘出來。”
這個時候根根見周圍有幾個專程看笑話的拿觸屏手機給大歪拍照,立刻怒了,想要上前制止。
“媽的,想死!”
“沒事沒事,讓她們拍吧。”
溫胡心想等會大歪將一鳴驚人,這種輝煌的時刻多被記錄記錄也好。
等著打臉吧這些人!
根根陰沉著臉,心裡的火氣更大了,好啊,大家看熱鬧你還鼓勵是吧,本想發作,但不又太想引起騷動讓大歪分心。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哦,我說,咱們啊,得大歪找個更好的出路,發掘她的潛能。”
溫胡心裡非常激動,就等著大歪這顆巨星冉冉升起呢,她現在才十四歲,只要安排妥當,一定會成功打入國際賽道,創造輝煌。
想到這裡,溫胡不由自主哼唱起《北京歡迎您》,心潮澎湃起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大歪身上,沒有去看根根的臉色。
哼,根根冷笑。
“你以為你救世主啊,什麼出路不出路的,好俗啊!現在想這些幹嘛?再說了,在你眼裡,我和大歪以後就只能等著被餓死是吧?之前讓我當什麼作家,就覺得好笑,現在又處心積慮讓大歪去參加比賽,惹人笑話,到底居的什麼心!”
也不怪根根口出傷人,因為一旁的人開始對大歪指指點點,沒想到她這樣的人竟然裝模作樣參賽,大歪也是緊張滿頭大汗,不住地撓背,站在人群裡就像個譁眾取寵的小丑。
根根最瞭解大歪了,她一不知所措就會撓背,說明她現在正受著煎熬呢。
“根根,你誤解了,我只是——”
溫胡這才反應過來,試圖勸說根根冷靜下來,不想當著眾人之下和她吵嘴。
“只是什麼只是,說來說去,你這種成績好的人到底是看不上我們這樣的渣滓。”
根根上頭,繼續口不擇言,怒氣衝衝看著溫胡。
“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溫胡並不是個好脾氣的,只有對外人才會裝一裝,自稱渣滓實在是惹惱了她,“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天天這麼混著,你和大歪——”
“我們躺著掙錢也不關你的事。”
溫胡知道根根這是賭氣,故意拿話噎她。
“你瘋了?什麼話都說!”
“我就瘋了!”根根的分貝加大,大歪已經注意到二人正在爭吵,因而更是緊張,“大歪,出隊,不比了!”
無錯書吧根根朝大歪嚷嚷道,溫胡卻直搖頭:“大歪你比你的啊,她開玩笑的。放輕鬆啊,就按照我剛才教你的,放輕鬆。”
大歪擦擦汗,不敢吱聲,生怕影響前面的人發揮,鄭重地點點頭。
一旁的志願者小聲地呵斥:“觀眾別喧譁啊,保持安靜。”
“喧譁你媽老腿!”
志願者躺搶,溫胡破口大罵起來,一旁維持秩序的老師假裝沒聽見,也不想惹根根這個刺頭,志願者沒辦法,閉嘴看向另一個方向。
大歪向根根搖頭,示意她別鬧,還用手戳戳胳膊上的貼紙。
根根氣惱:“金婷婷你要造反啊,誰是你老大!”
金婷婷是大歪的大名,只有在根根特別生氣的時候才會指名道姓。
好啊,區區幾個周邊就把你收買了。
其實大歪並不是全為了周邊,如今已經上場了,再下來,這不是故意搗亂嘛!再說了,萬一算零分,豈不是又給根根丟人現眼。
“你別吵行不行,快輪到大歪了!”
溫胡有點急切,生怕影響大歪發揮。
周圍的人一片譁然,都不去看運動員了,只是盯著唐根根,看她下一步反應——竟然有人敢公開和她叫板!
“你拽什麼拽!這些破東西拿走,我們不稀罕!”
唐根根將揹包推給溫胡,她要越過警戒線將大歪帶出來。
溫胡的右手還沒康復,不便去接,只能拿左手,可她剛患上筋膜炎的左手痙攣了,沒接住。再加上身體虛弱,被這麼一推,竟然倒了下去。
“你裝什麼!”
嘴上雖然不饒人,但根根還是立刻回身將溫胡扶了起來,生怕給她的胳膊造成二次傷害,。
溫胡滿心不要她扶,但為了給大歪拍照只好一語不發。
“礙不礙事?”
“沒——”正要回答,卻發現輪到大歪投球了,溫胡沒空理會根根,忍著疼痛艱難地給大歪錄影,必須要抓住這至關重要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