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為初低頭,漫不經心的笑了一聲。
霍為初:“你笑什麼?”
喬為初:“我笑你,過了千百年,依舊天真的如孩童。果然,沒經過苦難的公主,又怎會真正的為蒼生祭命。”
音落,空氣中忽的拂過一抹冷寂。
“你知道什麼了?”
霍為初聲音一下拔高,刺耳、難聽。
喬為初懶洋洋掀了掀眼皮。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將我拉入你的識海。”
她看到,所謂的獻祭,不過是霍為初為了長生而做的局。
無錯書吧她要的大虞,是她長生的養料。
所謂收集靈魂碎片的過程,不過是她一次又一次奪舍她人的過程。
那一個一個的“喬為初”,都是她精心挑選的容器。
從一開始血脈延續,再到現代的基因檢索。
法子是越來越先進,只是容器也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喬為初在現代的母親,就是一個出逃的容器。
她受過教育,生出了獨立的思想和人格。
她明辨是否,知今明未。
她用有限的生命,為她和後代,爭了一完全不用受控制的路。
只是,對手強大。
她雖已經用盡全力,將喬為初推出了既定的命運,卻不想,那雙手,還是將喬為初拽了回去。
不過幸好,現在的喬為初,更聰明。
她眼中眸光輕閃,嘴角漾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仰頭看著頭頂白茫茫的頂。
“你說,我要是現在殺了自己,你能活嗎?”
霍為初:“你要幹什麼?”
喬為初:“你所有的力量,都用來維持這個空間了吧?是不是隻要破了這個空間,你就也會跟著散了?”
霍為初:“你!”
喬為初也不想要她的答案,自顧自的又繼續說:“你猜外面的他們在做什麼?”
霍為初:“做什麼!?”
喬為初笑意盈盈,眸下漣漪漾漾。
“三,二,一……”
“你!”
忽的,一陣碎裂的聲音響起。
喬為初揚手,微笑朝虛空揮了揮手,轉瞬失了意識。
……
雨後,陽光從雲朵中艱難傳出,露出點點曦光。
喬為初趴在窗戶邊,看著窗外樹枝尖尖搖曳的嫩葉。
“春來了。”
她朝外伸出手。
微風拂過,有點癢。
她心底一片沉寂。
“姑娘。”
門外,一聲低喚,將她思緒拉回。
她眼瞼輕輕動了一下,略略起身,轉頭看去。
羽落從門外走來。
“王爺找您。”
喬為初眉梢動了一下,有些意外的怔住。
良久。
她身子慢慢挪了挪身子,坐正,還未開口,就見人影走近,下意識抬眸,看清來人時,眼下浮起幾分恍惚。
多久未見了?
約莫一月有餘了。
霍懷瑾立在她的身前,微微垂眸,一瞬不瞬與之對視。
眼波流轉,漣漪泛泛,似有千萬情緒漾過。
喬為初不由回想當初。
她從昏迷中掙脫時,第一眼看的是渾身緊繃的站在自己身前的霍懷瑾,第二眼是他身前破碎的水晶棺。
她認識那水晶棺,是皇陵中,存放“她”身體的。
霍懷瑾還是聽懂了喬為初的暗示。
以天下為祭,那陣法關鍵,就在皇陵中。
誰讓皇陵的位置,恰好在龍脈之上。
關於神女的傳說,霍懷瑾比喬為初知道的更多,只要有一點懷疑,他就能將所有的故事拼湊完整。
以前不去探,不過是雙眼被遮蓋。
霍懷瑾破了水晶棺。
墨攬月找出了埋在了宗人府中的釘子。
簡崢毀了刑獄司監牢內的人引。
五個陣點,一下破了三。
陣自然而然就破了。
霍為初的靈魂本就靠著那陣法吸食人的精氣、氣運來運轉。
陣破,她自然也就散了。
喬為初自然就回來了。
只是,她或許也沒想到,敗的那麼快。
喬為初那天醒來後,就再沒見過霍懷瑾。
當然,其他的人,也沒再見過。
她也沒出過這小院。
就好似,這天地間,只剩了她一人。
而現在……
喬為初牽起嘴角,微微彎了眼角。
“好久不見。”
霍懷瑾眉心淺淺一動,低低頷首,對她伸手:
“嗯,好久不見。西城出了一具比較特別的屍體,你要去看看嗎?”
喬為初嘴角笑意深了深,伸手抓住他的手,借力一下站起,輕輕躍到他的面前,仰頭對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