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小臉一白，嚇的“哇”的哭了起來。
在屋裡休息的李陳氏聽到動靜，蹭的開啟門跑了出來。
“狗蛋，你哭什麼？誰來了？”
她一轉眼，看到喬為初一行人，愣住。
“村長，您這是……”
李鐵山對她擺擺手，打斷她的話。
“他們來找李虎的。”
李陳氏張嘴剛想問找李虎幹什麼，轉念驀的白了臉。
“村……村長，他們……他們……”
李鐵山沉沉嘆了口氣，點頭，示意她讓人進門說。
李陳氏身子一僵，發白的臉刷的更白了，死死咬唇壓下情緒，對喬為初一行人點頭，喚了狗蛋一聲，讓她們進門。
“李虎還在昏迷，你們恐怕沒辦法問出什麼來。”
霍懷瑾對謝煜使了使眼色。
謝煜會意，頷首，對李陳氏說：“他在哪間屋，我是大夫，我去看看。”
李陳氏面色恍惚，怔了怔，點頭，領謝煜進去。
狗蛋在看到她娘進屋後，偷偷摸摸的摸到喬為初身後。
“姐姐，你是來說我之前的事情嗎？”
喬為初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搖頭。
“不是。我們是找你爹問點事。”
狗蛋還是有點擔憂：“真的嗎？”
喬為初伸手抓住他的小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放心，姐姐和你拉過勾，不會說的。”
狗蛋這才放鬆的呼了口氣，對她笑笑，“嗯嗯”的點頭。
“我相信你。姐姐等等，我去給你倒水。”
說完，不等喬為初回話，他就轉身朝廚房“噔噔噔”跑走了。
喬為初看他身影拐進廚房後，轉眸掃視了一圈四周。
這家看起來並不富裕，但被收拾的很乾淨整潔。
她進門時聽到了雞叫，但院裡地上卻沒有雞屎，也沒有很重氣味，由此可見女主人是個勤勞的人。
狗蛋端水出來時，謝煜也出來。
“人醒了，不過情況還是不太好。你們儘快。”
說完，他又湊到喬為初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喬為初眸底幽芒一閃，起身，進門。
屋內大約是剛才開窗通風的，還沉著一股很濃的氣味。
李虎半靠在床上，面色蒼白，身上還扎著幾根針，看著就一副進氣少出氣的模樣。
喬為初走近，喚了一聲“李虎”。
李虎艱難的掀開眼皮看來，手垂在身側，無力的點點頭。
喬為初抿抿唇，單刀直入。
“你在上泉庵那晚，看到了什麼？”
李虎一怔，轉瞬滿臉爬滿了恐懼，身子開始不停抖了起來。
“不不不，我什麼都沒看到，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
無力的嘶喊，縮了身子朝床裡挪。
謝煜心道不好，快步到床邊，伸手拔針，又摁著人紮了兩針。
針落，李虎眼皮翻翻又暈了過去。
他無奈的對喬為初聳聳肩。
“他虛的很。我剛剛是用銀針提了他一口氣，勉強能交流。我也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這一時半會是不能再搞醒了。”
剛才要是不給人搞暈，可能會直接嗝屁。
喬為初亦沒想到，小臉皺成一團。
謝煜：“你打算怎麼辦？”
喬為初搖搖頭，轉眸去看霍懷瑾。
霍懷瑾：“只能等了。”
忽的……
“你們是想問那夜庵堂的事情嗎？”
李陳氏沙啞的聲音在角落響起。
喬為初偏頭看去。
她身子半落在陰影中，周身散著陰鬱的氣息。
喬為初眨眨眼。
“是，你知道嗎？”
李陳氏沉默了幾秒，緩慢而僵硬的點了點頭。
“知道一點。我聽了點夢話。”
夢話嗎？
不等喬為初問，她就開口繼續說：“他這幾日夢裡經常吼惡鬼索命，還說什麼她們來報仇之類的話。”
她頓了一瞬，然後放聲笑了起來：“是報應，都是報應。哈哈哈。報應啊報應。”
她宛若癲狂般笑了許久。
喬為初皺眉，等她笑夠了才開口問，“你將話說明白？”
李陳氏面上拂過一抹猙獰的神色。
“不過是一群鳩佔鵲巢的野雞，被人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好查的！？”
這話說的太過難聽。
喬為初眉心的褶皺深了深。
“她們在我眼裡，只是受害者，至於其他，我不評判。”
李陳氏似被她的話哽了一下，臉上表情僵住，呆了好一會，才開口說：“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喬為初眸色深深的看著她。
“那你說的報應，是什麼意思？”
李陳氏低下頭，“我不知道，我亂說的。”
喬為初：“不，你知道。”
李陳氏不住搖頭：“我不知道。”
喬為初一個箭步走到面前，聲色咄咄：“你知道。”
李陳氏身子一抖，朝後退，偏頭躲閃：“我不知道。”
喬為初一步一步緊逼。
李陳氏節節後退，直到退到牆根退無可退，身子一軟跌坐在地，慌張的仰頭。
喬為初居高臨下俯視她，眼色冷然，帶著上位者威壓，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一瞬，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臟要爆炸了般。
她不自覺抬手壓住胸口，還咬著牙搖頭，眼裡水汽氤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喬為初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眸底暗芒漣漣，靜默兩秒，輕聲說了一句。
“是嗎？”
李陳氏反應更大了，垂下頭抱著自己，直接哭出了聲。
“我真的不知道。”
喬為初緩緩勾唇，眼底卻依舊一片冷色。
無錯書吧“那你兒子呢？”
李陳氏驀的僵住，哭聲戛然而止，刷的仰頭看她，眼裡狠厲閃過。
“你不準動我兒子。”
喬為初嘴角弧度深了深。
“不裝了？”
李陳氏怔愣，沉吟片刻，面色沉下，抬手緩緩擦掉臉上的淚，緩緩站起身。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喬為初：“你說報應的時候吧。”
李陳氏抿唇，輕輕笑出了聲。
“就這？”
喬為初搖頭。
“還有屋裡的氣味。”
李陳氏不解：“氣味？”
謝煜激動的舉手：“是我聞出來的。這屋裡有一股安神香的味道。”
李陳氏訝然：“我明明是前日點的安神香，還開窗通了風。”
謝煜傲嬌的勾唇一笑：“我是誰？我可是神醫谷的傳人。再則，你雖然通風換了氣，但你沒換被褥枕頭，連他的衣服你都沒換。
布料染香，是很難散的。更何況，你用的安神香，可是高階貨。”
李陳氏“呵”的自嘲的笑出聲。
“是呀。我是從那庵堂裡拿的。那些女人用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喬為初看她：“那你是什麼時候去庵堂的？”
李陳氏靠著牆，仰頭：“和那死鬼一天的。我是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