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為初斜眸睨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她們被割喉後,不是立馬死的,是血一點一點流乾而亡的。
下手的人,很有分寸。”
她比對過了,所有人的傷口,從長短到深淺,從肉眼判斷,都是一模一樣的。
另外,還有死亡時間。
她們是一日死三個,輪著輪著來的。
喬為初推測,她們生前都遭受過不同程度的拷問。
只是這拷問手段……
十分乾脆。
都是以命做威脅的。
謝煜心底一寒。
“你是說,她們是眼睜睜的感覺著自己血流乾而死的?”
喬為初輕輕“嗯”了一聲,點頭。
謝煜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悄咪咪的側眼瞟了霍懷瑾一眼。
“誰下手這麼狠?”
喬為初搖頭,面色依舊淡淡。
“這是你們要查的了。”
霍懷瑾沉眸,意味不明的看著喬為初。
“你覺得他們所求為何?”
喬為初被他看的有點不太舒服,側側身躲開,小聲嘟囔:“我怎麼知道。”
霍懷瑾眸底精光一閃。
“是嗎?”
喬為初好似沒聽出他的意有所指般,擺爛般軟了身子靠在車門上,沉沉“嗯”了一聲,閉上眼,沒再回答。
謝煜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目光在兩人之間遊弋,猶豫了一會,下車湊到霍懷瑾身邊。
“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霍懷瑾長眸微微一眯,沒有回答。
謝煜見狀,不禁有點急眼。
“嘿,你幹嘛呢,我在和你說話!你給點反應啊!”
霍懷瑾依舊沒有說話。
謝煜轉圈繞到另外一邊看他,發現他的目光落在了喬為初身上,還帶了幾分探究。
他蹙眉,心中不解漸濃,抬手在霍懷瑾眼前晃了晃。
“我在和你說話呢?你看小喬做什麼?”
霍懷瑾挑眉。
“小喬?很熟?”
謝煜:……
你這重點是不是挑錯了?
他深呼吸,壓著情緒:“只是一個稱呼,不然叫她什麼,小初嗎?小初好像也行,小初還好聽些。”
喬為初:……
她閉著眼,無語的撇撇嘴。
那可謝謝你們,但也勞煩你們注意點,我人還在這。
謝煜愣了半秒,連忙擺手。
“我呸,歪了。你還沒說你看出什麼來了。”
霍懷瑾眸色森森。
“你該是問……小初。”
輕飄飄的兩字,卻如重錘般落在喬為初的心上。
她雖沒睜眼,但小臉卻悄悄暈了一分紅。
謝煜也覺他話聽的有點奇怪,但一時又想不出,心裡著急,就順著他的意思,扭頭喚喬為初。
“小初你快說,你看出什麼不對了!?”
喬為初沒理會。
謝煜見狀,就跟叫魂般,湊到她身邊,“小初小初”的叫個不停。
喬為初被叫的惱火,刷的睜眼瞪他。
“叫叫叫,命都給你叫薄了!”
謝煜“哈哈”大笑。
“這還不是你不理我嘛。哎呀,你快說說,你看出什麼來了。”
喬為初白了他一眼,坐直身子。
“我看出,下手的人至少在三人以上,另外,我之前說了,他們的行為有逼供可能在中,我猜測他們應該是在找人或找物件。
而你們去庵堂裡,還找到了一個活口,那我想,那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至於他們最後為什麼沒找到,就要問他們了。”
謝煜驚的張了張嘴,頓了好一會,才說:“你肯定嗎?”
喬為初沒好氣的又白了他一眼。
“不肯定,都說了是推測。現場我也沒看過,目擊者的口供我也沒看過,哪來那麼可以肯定的?
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具體的,得看你們的調查。”
謝煜眨眨眼,靜靜的思考了一會,轉頭去看霍懷瑾。
“老霍,你怎麼看?”
霍懷瑾微微垂首,光影交錯下,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喬為初跟著謝煜偏頭看去,只覺心頭沉了沉,莫名不安,身子不自覺朝後縮了縮。
一息。
霍懷瑾抬眸,周身氣息一散。
喬為初心口瞬的一鬆,好似剛才的感覺是幻覺般。
她不由愣了愣。
“想去現場看看嘛?”
喬為初怔愣,抬手指指自己。
“我嗎?”
霍懷瑾頷首。
無錯書吧喬為初想想,點頭。
“也行。”
去現場了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霍懷瑾眸底笑意一閃,對她抬抬手,示意她進馬車。
喬為初會意,側身鑽進馬車。
謝煜也著急忙慌的跟著上車。
霍懷瑾在後,上車後,吩咐風傾去庵堂。
庵堂亦在城郊,恰好離亦莊不算遠。
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下車時,天光已大亮。
喬為初被光照的,不自覺眯了眯眼,適應了一會睜眼,未看清周圍環境前,她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腥氣,還帶著很濃的腐味。
她皺了皺鼻子,又轉頭掃視了一圈四周。
庵堂周圍看著與義莊差不多,都很荒涼。
再看房子,雖沒義莊那麼破,但到處都寫滿“窮”二字,牆體斑駁,滿目瘡痍。
謝煜下車,搖手揮了揮,想把周圍揮開,但那氣味與空氣攪合在一起,如影隨形,掃都掃不掉。
“這味比昨天來的時候還衝。”
霍懷瑾帶路,領著喬為初進門。
庵堂前院看著還算乾淨,但走到後,一眼就可看到被血染得變了色的石板路。
明明已經空了的後院,卻被滿天飛舞的蒼蠅塞的滿滿當當。
謝煜掩著口鼻跟著走過來,一眼,就忍不住想吐。
“嘔,這地昨天還不是這樣的啊!”
昨天來時,雖然也難聞,但蒼蠅什麼的沒這麼多啊。
怎麼一天,就多了這麼多蒼蠅和蛆蟲……
喬為初從進門時,秀眉就皺的緊緊的,等到了後院,面色更是沉的比墨還黑。
“這地底下,應該還有屍體。”
謝煜眉心一跳。
“什麼,還有!?”
喬為初點頭。
“嗯。蟲是從地底鑽出的。若只有血,不會有這麼多蟲和蒼蠅的。”
霍懷瑾面色亦是一沉,招手讓風傾帶人挖。
喬為初心沉了沉,光是看現場留下的血跡和這些蒼蠅,她就可以想象當時這死人的狀況。
她讓霍懷瑾要了草木灰,然後問了他現場的情況,用草木灰,將屍體分佈的情況標出。
霍懷瑾雖不知她的用意,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將自己記得的情況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