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生對護士使了個眼色,護士立刻拿出束縛帶,將柳如煙的手腳綁在推車上。柳如煙像條離水的魚,在推車上扭來扭去,嘶吼聲震得人耳朵疼:“方東明!方雨苒!你們快救救我!我是你們的老婆/媽媽啊!你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害我!”
方東明別過臉,眼神冷漠得像看陌生人;方雨苒攥緊了衣角,指甲掐進掌心,卻始終沒開口——她忘不了柳如煙說“你也該死”時的狠勁,那點殘存的不忍,早被恐懼和失望壓得死死的。
“走吧,劉醫生。”方城率先轉身,朝著手術室的方向走,“別耽誤了媽媽的‘新生’。”
護士推著綁在推車上的柳如煙,跟在後面。柳如煙的嘶吼聲漸漸遠了,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哭罵:“方城你個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方東明和方雨苒沉默地跟在方城身後,走廊裡的燈光慘白,映著三人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像一道解不開的枷鎖。
柳如煙見方東明和方雨苒油鹽不進,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那點裝出來的可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頭髮亂糟糟地貼在臉上,眼神裡的怨毒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著方城三人,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好!好得很!你們一個個都鐵了心要我死!要我變白痴!”
“方東明,我跟你過了二十多年,給你生兒育女,你就這麼對我?!方雨苒,我養你二十多年,好吃好喝供著你,你就眼睜睜看著外人害你媽?!”
“還有你方城!你個小畜生!我當初就該把你掐死在襁褓裡!省得你現在回來害我!”
她一邊罵,一邊像瘋狗似的撲向方雨苒——方城她打不過,方東明她不敢惹,只能拿最軟的方雨苒撒氣。方雨苒嚇得往後躲,方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柳如煙的胳膊,反手將她按在牆上,力道大得讓柳如煙疼得齜牙咧嘴。
“柳如煙,到這時候了還想傷人?”方城的聲音冷得像冰,“你以為裝可憐就能騙過所有人?你那點心思,早在你眼神裡藏不住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劉醫生帶著兩個護士走了進來,手裡推著手術推車,車上放著消毒好的器械和束縛帶。劉醫生看了眼屋裡的混亂,連忙上前道:“蘇少,手術時間到了,再晚就耽誤最佳時機了。”
柳如煙一看見那閃著冷光的器械,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乾,腿一軟就往地上癱,嘴裡哭喊著求饒:“我不要做手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方城你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伸手去抓方東明的褲腿,卻被方東明往後退了一步躲開。方東明看著她這副瘋癲的樣子,眼底最後一點複雜也消失了,只剩下冷漠:“柳如煙,是你自己選的路,怪不得別人。”
方雨苒別過臉,不敢再看柳如煙的慘狀,卻也沒再替她求情——剛才柳如煙撲過來要打她的樣子,還在她腦子裡晃。
方城對著劉醫生抬了抬下巴:“劉醫生,開始吧。”
兩個護士立刻上前,架起癱在地上的柳如煙,就要往推車上綁。柳如煙拼命掙扎,指甲在護士的胳膊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嘴裡瘋了似的嘶吼:“放開我!你們這群兇手!方城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媽媽,別鬧了。”方城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做完手術,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畢竟,白痴是不會有煩惱的。”
柳如煙看著方城那雙冰冷的眼睛,終於明白——她這一輩子,算是栽在這個兒子手裡了。她的掙扎越來越弱,最後只剩下無力的嗚咽,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淌,糊得滿臉都是。
護士很快就把柳如煙綁在了推車上,綁得結結實實,連動一下手指都難。劉醫生對著方城點了點頭:“蘇少,我們去手術室了,術後大概一個小時就能出來。”
“嗯。”方城應了一聲,沒有要跟過去的意思——他只需要結果,不需要看過程。
護士推著推車往外走,柳如煙躺在上面,脖子使勁扭著,看向方城的方向,嘴裡還在斷斷續續地罵著:“方城……你個小畜生……我恨你……”
直到推車的影子消失在走廊盡頭,那罵聲才漸漸淡去。
方東明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疲憊:“終於……結束了。”
方雨苒的眼眶紅紅的,卻沒再哭——她不知道該哭柳如煙的下場,還是該哭這個家徹底散了。
方城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結束?不,這只是開始。以後,咱們家才算真的清淨了。”
他抬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他臉上,卻沒半點溫度。
柳如煙拍著大腿哭嚎,眼淚混著唾沫星子往下淌,哭到激動處,甚至伸手揪自己的頭髮,指甲在頭皮上抓出一道道紅痕。可沒哭兩句,又猛地跳起來,雙手攥成拳頭砸自己的胸口,嘴裡罵得越發難聽:“老畜生不疼!小畜生不愛!我這一輩子到底圖個啥?!老天你瞎了眼!怎麼不劈死這一窩子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情緒翻湧得極快,上一秒還在拍地哭“我好慘”,下一秒就瞪著通紅的眼睛罵“老天不公”,瘋癲的樣子看得方東明和方雨苒都往後退了兩步,眼神裡滿是複雜——這是真的被逼瘋了?
方城卻看得饒有興致,甚至還掏出手機,對著柳如煙的樣子偷偷錄了段影片,嘴角掛著戲謔的笑:“親愛的媽媽,別這麼激動啊,小心傷著自己——還得留著精神去做手術呢。”
柳如煙聽到“手術”兩個字,像是被針紮了似的,動作猛地頓住,隨即又更瘋狂地拍打地面:“我不做手術!我不要變白痴!方城你個小畜生,你快放我走!我給你磕頭了行不行!”
她說著,真的對著方城“咚咚”磕起頭來,額頭很快就紅了一片,可眼神裡的怨毒卻半點沒減——她只是想活著離開這裡,哪怕暫時低頭,也認了。
方城卻不為所動,甚至還蹲下來,用腳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媽媽,早知道現在,當初何必想著殺我呢?現在磕頭,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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