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穹頂的追光燈在方城躍起的瞬間匯聚成束，他的影子像柄淬毒的刀，劃破了舞臺上精心搭建的慈善假象。

方振剛說出\"貧困生\"三個字，下巴就被一記勾拳掀向天花板。

\"裝什麼白蓮花！\"麥克風的嘯叫中，方城的怒吼震得音箱嗡嗡作響，

\"四年前是誰在我助學金申請表上潑咖啡？上個月又是誰把我簡歷扔進碎紙機？\"

他揪住對方領帶，將那張沾滿番茄醬的臉按在講臺上，\"你以為貼塊紗布就能扮受害者？\"

LED屏上，方振右臉的粉底色號與左臉的\"血跡\"形成詭異的色差。

臺下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有人舉著手機對準舞臺。

\"夠了！\"副校長的怒吼被保安的腳步聲淹沒。

方城鬆開手，看著獵物像條被拎起的鰻魚般癱軟，他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一定瘋狂得可怕，卻故意對著最近的鏡頭比了個挑釁的鬼臉。

\"方城！\"方東明的怒吼從禮堂後門傳來，西裝革履的身影在保安簇擁下大步流星，\"方振是你弟弟，你也是方家的孩子，你這麼做是故意要破壞方氏集團的名聲？！\"

這個總在慈善晚會上撫摸孤兒頭頂的“商界教父”，此刻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盯著自己養了六年的“展品”。

“方氏的名聲不是你撒野的資本！”

\"名聲？\"方城轉身時，巴掌已經甩在對方臉上。

真皮手套與臉頰相撞的脆響，讓整個禮堂陷入死寂。

方東明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錯愕與震怒——這個向來被他視為螻蟻的方城，竟然敢當中扇他耳光。

\"六年前你把我帶回方家，\"方城把玩著扯下來的領帶夾，那上面刻著方氏集團的徽記，\"是不是覺得養個窮孩子能給慈善晚宴添道菜？\"

他逼近半步，看著方東明後退的腳步，\"現在這道菜餿了，想倒掉？晚了。\"

方振的抽泣聲從地板傳來：\"爸，他、他說要離開方家，還說要把我們的家事捅給媒體......\"這話成功讓方東明的臉色從青白轉為鐵青。

周圍此起彼伏的快門聲中，方城知道，自己剛剛那句\"家事\"已經在所有人心裡種下了猜疑的種子。

禮堂後排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幾個女生交頭接耳的聲音混著暴雨敲打玻璃的聲響，在方城耳中格外清晰。

戴黑框眼鏡的女生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鏡片，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快速翻動：“你們看他剛才扯方振領帶時的動作，根本不像貧困生該有的樣子，倒像是練過格鬥——”

“天啊，你們說他會不會真的和方家有關係？”

扎雙馬尾的女生突然驚呼，手機螢幕上正顯示著方氏集團官網的慈善捐款名單，“方振姓方，他也姓方，而且剛剛喊方東明‘老東西’時，那語氣根本不是普通學生敢用的！”

\"跪下道歉。\"方東明終於找回聲音，卻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跪？\"方城突然指向大螢幕，那裡正回放著他打人的慢動作，\"你兒子在夜店把香檳澆在貧困生頭上時，可沒想著下跪。\"他掏出手機，劃開相簿裡方振摟著網紅的照片，\"這個影片，標題該叫'方氏繼承人的慈善雙面人生'吧？\"

禮堂後排傳來壓抑的驚呼。

方東明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終於意識到，這個被他視為棋子的方城，早已在暗中布好了局。

那些被刪掉的監控、被藏起的錄音，此刻都成了懸在方氏集團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你敢！\"方東明的手指幾乎戳到方城鼻尖。

\"我當然敢。\"方城突然笑了，笑得像只亮出爪牙的野獸，他湊近對方耳邊，，\"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怕魚死網破。\"

方東明的喉結重重滾動。

臺下，方雨苒舉著相機的手在發抖——她突然發現，這個從小任人欺凌的\"野種\"，早已在泥沼中磨出了最鋒利的獠牙。

方東明退後兩步，整理著被扯亂的領帶，“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我數到三，”方東明的手指幾乎戳進方城眉骨，西裝袖口的定製袖釦在追光燈下泛著冷光，“要麼現在跪下給小振道歉，要麼明天就收到江大的開除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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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方城突然咧嘴一笑，“您這麼大火氣，不怕高血壓犯了？要不先讓秘書給您遞顆速效救心丸？”

他歪頭躲過對方的手指，突然貼近方東明耳邊，“不過比起開除，我更怕您寶貝兒子的夜店影片上熱搜呢。”

禮堂後排傳來壓抑的笑聲。

有人開啟手機，發現“方氏太子爺夜店虐窮生”的話題已經衝上同城熱搜第一，影片裡方振將香檳倒在貧困生頭上的畫面，正被無數次轉發。

“你！”方東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方家給的——”

“給的？”方城突然揪住對方的領帶，將他按在舞臺背景板上，“十四歲那年您讓我睡儲物間，這些恩賜我可記在小本本上呢。”他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筆記本，封皮上“方氏飼養手冊”幾個字格外刺眼，“要不現在翻開看看，您欠我的巴掌該怎麼還？”

方東明猛地推開方城，整理著被扯歪的衣領，“我以方氏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命令你——”

“命令？”方城突然揮出一拳，擦著對方鬢角砸在背景板上，木屑紛飛中他笑得像個瘋子，“您在董事會頤指氣使慣了，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全場倒吸冷氣。

“方城，你這是犯罪！”方東明的聲音終於帶上了顫音。

“最後一次機會，”方東明咬著牙，“跪下，或者——”

跪你媽！

你脾氣挺大？不知道別人也有脾氣？

方東明話音未落，方城突然抬起手臂，衝著方東明臉上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