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榮千浩他們駕駛的飛舟就到了飛魚州地界。
有邀請函在,他們也是直接輕鬆地過了教化院的排查,正式進入了飛魚州的地界。
“啊,又回到飛魚州了...”
葉彤感慨一聲,自從臨江城一役之後,她已經離開飛魚州三年了,這次再次回來,竟讓她還有一些熟悉的感覺。
飛舟繼續破雲前行。
滄瀾劍臺位於飛魚州最南邊,臨近中州的一處位置,以飛舟的速度來看,正常飛行也需要一日的時間。
越往滄瀾劍臺方向飛,周圍出現的飛舟數量越來越多,顯然都是朝著滄瀾劍臺去的。
飛舟持續疾行,掠過繁華的城鎮與險峻的山川。
隨著滄瀾劍臺位置的臨近,天幕之上,各色流光如織,匯聚成一條條寬闊的飛舟航道。
。奇異的法器、龐大的樓船、御劍飛行的修士身影絡繹不絕,目標皆是滄瀾劍臺。
一股無形的肅殺與爭鋒之意瀰漫在空氣中,彷彿連靈氣都帶上了一絲躁動的銳氣。
終於,在飛舟穿透一片厚重的雲層後,遠方一座巍峨奇景撞入眼簾。
滄瀾劍臺到了!
它並非想象中的單一平臺,而是一片連綿數十里、依山而建的宏偉建築群。
主體區域乃是在一座被攔腰削平的山峰基座上,以整塊整塊的巨大玄青石壘造出的廣闊演武場,便是核心的劍臺。
劍臺之上,一道道巨大劍痕般的深壑縱橫交錯,散發著滄桑又凌厲的劍氣餘威,顯然已被千年鋒芒洗禮過無數次。
圍繞劍臺,依著山勢修建了層層疊疊,觀禮席如百鳥歸巢般。
更高處,雲霧繚繞間,隱見懸空仙閣、浮空島,其上亭臺樓閣隱現,靈氣盎然,顯然是留給身份尊貴的各大宗門。
空氣中流淌著濃烈到實質化的靈氣,與下方演武場溢散的劍氣、火意、木靈等等各種屬性的氣息交雜。
“這就是滄瀾劍臺...”饒是榮千浩和葉彤,初見如此盛景,胸中也湧起一股激動。
他深吸一口氣,那複雜卻磅礴的氣息湧入肺腑,竟與他的水元金丹產生一絲共鳴,愈發顯得神清氣爽。
榮千浩駕馭飛舟,按照空中引導靈幡的指引,朝著標註有中小宗門字樣的停放區域飛去。
這片區域略顯擁擠,無數形態各異的飛舟停泊,各宗門的服飾徽記令人眼花繚亂。
一些提前抵達的修士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目光掃視著每個抵達的對手。
當榮千浩他們那艘有棲澤宗騰雲標記的樸素青色飛舟緩緩泊入指定位置時,自然引來了一些好奇或審視的目光。
大多數是陌生而冷漠的。
在飛魚州及其周邊州郡的地界,棲澤宗這個名字,基本沒人認識。
榮千浩與葉彤一前一後躍下飛舟,腳踏實地。
剛一站穩,榮千浩就敏銳地感知到數道頗為不善的視線聚焦而來。
空氣中混雜著各種靈力氣息與喧囂人聲。
眾多宗門服飾各異、氣息強弱的年輕修士們三五成群,目光在抵達的新面孔身上掃試著。
棲澤宗,一個從未在飛魚州核心圈層出現過的名字,加上榮千浩異常年輕的金丹氣息和並非頂級大宗出身的背景,立刻成了這片區域的焦點。
“哼,又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門派,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滄瀾劍臺鍍金了。”
不遠處,一個身著亮銀法袍、氣息已達築基巔峰的修士低聲嗤笑,話語清晰傳入榮千浩耳中。
榮千浩已經自己外放的靈力收攏,在實力不及他的人眼裡,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築基期修士而已。
其同伴附和道:“可不是嘛,你看那飛舟,嘖嘖,比起咱宗門的流雲舟可差遠了,估計是把全宗門最好的傢伙什都拿出來充門面了。”
這些議論,榮千浩置若罔聞。
“先去找引導執事報到,核實身份,領取參賽玉符。”榮千浩聲音不高,彷彿周圍那些議論不過是微風過耳。
葉彤點點頭,緊跟在榮千浩身後,兩人朝著劍臺外圍負責登記的中樞大廳走去。
大廳內人潮湧動,各宗門領隊或參賽弟子排成數隊。
當榮千浩遞上那張由雲蛟宗發出的請帖的時候,負責登記的是一名中年築基期後期的修士。
他接過請帖,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棲澤宗?”
執事的聲音帶著一絲確認的語氣,顯然對這個名字相當陌生,“雲夢澤...新遷來的?我記得那邊近年是聽說有個小宗門叫這個。”
中年執事的手指在厚重的玉冊上快速划動,淡金色的光點在其指尖流淌,細密文字在玉質書頁上流淌。
他眉頭緊鎖,反覆確認了好幾次,目光再次投向手中那份帶著雲蛟宗標記的青鐵請帖,又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穿著樸素門派服飾的榮千浩。
“棲澤宗...?”執事的語氣充滿了濃濃的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請帖記錄上,我司確實未曾主動向貴宗發放過邀請名額。”
這句話他的聲音略略提高了一點。
這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大廳內嘈雜的背景音中,依舊清晰地傳入了附近幾支正在排隊或等候的修士隊伍耳中。
立刻,幾道帶著毫不掩飾戲謔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落在榮千浩和他身後的葉彤身上。
“棲澤宗?哪裡冒出來的?”一個穿著某個中等宗門服飾,身材微胖的青年修士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聲音不小,
“聽都沒聽過!雲夢澤那破地方,不是旱得鳥不拉屎,前幾年才聽說差點完蛋麼?那鬼地方還能有新宗門?怕不是鑽了哪個山旮旯才湊夠幾個弟子吧?”
他旁邊立刻有人嬉笑著附和:“說不定是哪個家族改個名頭就來了?雲夢澤那地方能養出什麼像樣修士?還來參加煉鋒大會?這不是來丟人現眼麼?”
“看那小子,”另一個角落有人用下巴點了點榮千浩,對同伴低語,但音量控制得剛好能讓附近的人聽到,“氣機看著...嘖,頂多也就築基中期?氣息平平無奇嘛,而且還沒請帖,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
“嗨,這不挺正常嘛!”一個聲音帶著故作誇張的瞭然,
“每屆都有那麼幾個不知天高地厚、想著來滄瀾劍臺見世面的小門小派,想著萬一撿個漏呢?”
“結果嘛,嘿嘿,第一輪就被人踩在腳下現眼咯!這棲澤宗,怕是這一屆給大家助興的新樂子嘍!”
這些議論聲像細碎又鋒利的小刀子,四面八方扎來。
那執事聽到周圍的議論,雖然臉上沒太多表情,但手上翻查玉冊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