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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這小子敗了?

聲音猶如平地起驚雷。

所有人的視線都順著聲音來源聚焦到一個僧人身上。

陰霾籠罩天空,冷風呼嘯而過。

袈裟拂動,僧人高立於村中,如同一棵千年古樹,仰之彌高。

眉眼慈悲猶如明鏡,透射出塵世紛擾的浮華。長袖輕擺,飄忽間展現出磅礴大氣的宗師風範。

一聲大喝下,場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林平之的劍已刺破向武的身前衣襟,劃出了一道小臂長短的裂口,離著他的前心不過半指距離。

而向武的劍卻離著林平之的眉心還有兩指的距離。

兩人身形交錯而立,圍觀的眾人看得並不真切,只有少數的幾人知道了對局的結果,此時卻是不敢聲張。

“看清楚了嗎大哥,這什麼情況?”

“對啊!兩個人怎麼不動了!”

“嘶……好像是……林平……不對,是向武。”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有人還想走出屋外細細看上一看。

林平之本就是強弩之末,不過憑著信念苦苦支撐。

方才他被強行打斷出劍,此時一口氣如鯁在喉,渾身血脈逆行,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沾染著斑駁泥水塵土的衣袍之上登時又染上了點點血跡。

嘡啷一聲,寶劍落地。

左膝向前一軟,林平之便跪倒在地。

這小子敗了?

就當眾人皆以為勝負已分,卻見方證大師已走到林平之身前,將他攙扶了起來。

方證的眼中此刻滿是驚詫之意,向武他是見過幾面的,但他實在沒料到與向武打鬥的卻是還是一個年輕人。

方證的武功何其高強,他自然是知道林平之勝過了向武,只是眼看向武要命喪林平之劍下,方才用出了佛門神通。

若非他剛剛的一吼,這孩子也不至於受傷。想到這,他便扣住林平之的手腕,欲要為其注入了一道真氣。

向武本身內力高深,早已恢復了過來,此刻面色尤為陰沉。

他怎麼也沒想到,區區一個華山弟子居然真的將他擊敗,感受到心口的一陣涼意,向武下意識摸了摸。

五指上竟感到一抹溼意,一股刺痛伴隨著血腥氣傳來。

他竟然還受傷了!

方才明明劍尖未曾刺入他的體內。

向武顫抖著抬起了手,看著鮮血從指尖流淌而下,他腦中一片空白。

此時酒樓內的所有人,皆看到了這一幕。

“快看!武當的道士受傷了!”

人群中發出了一道驚呼,之後便是一陣譁然。

林平之倒地之時,眾人皆以為是向武勝了,卻不想林平之竟然劃傷了向武。

傷口位於向武的胸口,鮮紅的血液從那道口子中噴湧而出,像一股激烈的噴泉,將白色的衣衫染紅。

傷口周圍的面板因劃痕而裂開,暴露出紅色的肌肉和一絲白森森的骨頭。血液沿著傷口的線條迅速流淌,形成一條深紅色的河流,宛如一道鮮紅的符文在向武的胸膛上綻放。

那道口子並不大,卻異常深長,彷彿是林平之的劍刃透過肌膚和骨頭,刺入了他的內臟深處。傷口邊緣鮮紅的肉組織隨著向武的呼吸微微顫動,似乎在為他的胸腔中充斥的痛楚唱起了一曲悽美的哀歌。

血腥的氣味在酒樓內瀰漫開來,讓人難以忍受。眾人的目光被向武胸前的傷口吸引,一時間,他們全都忘記了先前的喧囂和熱鬧,陷入了沉默和震驚之中。

“大家看他胸口!“

“好大的一個口子!“

眾人的聲音中透露著驚詫和不可思議。他們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道恐怖的傷口。

血液在傷口的躁動中形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凹洞,不斷向外湧溢,釋放著恐怖與死亡的氣息。

向武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滲出冷汗。

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傷口處向全身蔓延,猶如火焰般燒灼他的神經。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撕裂般的痛楚,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酒樓內的氣氛凝固,眾人心頭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壓抑感。

他們用驚駭的眼神凝視著向武,他們曾經認為堅不可摧的武當道士,竟然被一個看似普通的少年打出如此可怕的傷口。

這樣的一幕,在他們的記憶中將成為永遠無法磨滅的畫面。

方才若不是方證大師趕到,恐怕向武早就被刺了個透心涼。

然而這只是姜牧略施手段,放大了眾人驚懼的情緒,向武其實傷的沒有這麼重。

而林平之,雖然狼狽,但卻未曾受傷。

看著中年道人身前的破洞,和那一抹鮮紅,姜牧點了點頭,也是舒了口氣。

就在方才向武向著林平之提劍走去時,他便感受到沖虛的心中心生愉悅,但林平之出劍的剎那,沖虛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身真氣凌人。

這牛鼻子老道居然為老不尊,打算爆氣破壞論劍,姜牧也是瞬間運起一身紫霞神功。

華山內功對武當真氣,兩人就這麼一直僵持到方證大師將林平之攙扶起來。

沖虛也是怎麼都沒料想到,不過一月未見,嶽不群的內功竟然和自己旗鼓相當。

兩人都有意收斂,暗自較勁,無一人注意到。

“師父,弟子林平之,幸不……辱命……“

林平之掙脫了方陣大師的束縛,拜倒在地,顫聲開口。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師父為什麼會要他與武當的嫡傳弟子論劍。

此刻的他,無論是華山劍法還是聽雪劍法,皆已真正融會貫通。

師父從收他入門,護佑他性命,歸還祖傳劍譜,這連日來的諄諄教誨,他皆銘記在心。

生死之間,師父言語間的不斷推衍,也讓他真正領悟到了何為劍意,他也終於清楚了姜牧的用心良苦。

最後那一劍,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不過習武這些天,竟然使出了劍氣。

而這一切的一切,沒有華山派,沒有師父,自己又怎能做到?

眾人聽到姜牧所言,方才將視線重新聚焦到這個一身粗布衣衫的華山掌門身上。

林平之作為門內資歷最小弟子尚且如此,那麼師父呢?

直到現在,有的人才幡然醒悟。

“哎,哎,我終於知道這嶽先生方才為什麼不出手了?”

“為什麼?”

“你蠢啊,這林平之拜入華山不到一年,便將這華山劍法使得如此出彩!要是嶽先生出劍,這中年道士還有的打嗎?”

“對啊!這不是武當嫡傳弟子嗎?”

一改先前的輕視,眾人皆是對此刻負手而立於門下的姜牧肅然起敬。

只聽得此刻轟隆一聲,暴雨滂沱,傾瀉而下。豆大雨點滾落,砸在地上,噼嗙作響。

屋外的幾人都進了酒樓,嶽靈珊也衝了出去,將林平之攙扶進屋。

“阿彌陀佛,嶽施主這弟子當真是天賦絕倫啊!”

方證大師只當時林平之天資上乘,姜牧聽了倒也不解釋,笑著點了點頭。

他現在心裡正盤算著要不要和這牛鼻子老道沖虛打上一場,要不是他紫霞神功大成,恐怕此刻下場便是經脈寸斷。

武當的純陽無極功果然名不虛傳。

姜牧斜睥了眼沖虛,這牛鼻子老道一直都是一臉平靜,就連和自己較勁也是。

這下弟子落敗了也絲毫沒有神色變化。

若非自己就是欲界天魔主,他都得尋思一下衝虛是不是也被什麼牛鬼蛇神給奪舍了。

或者說弟子三人都被奪舍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念及此處,姜牧心中不由打了個寒顫,若真是如此,他還得好好思量一下對策。

“師父……您的劍。”

此刻林平之已被嶽靈珊攙扶到了姜牧身前。

扣上林平之的脈搏,姜牧細細探查了一番,發現並無異常也是點了點頭,看著嶽靈珊一臉心疼的看著林平之。

姜牧也是嘆了口氣。

“之前平之不過是鬱結於心,這口血吐出來並無所害。”

聞言,嶽靈珊緊皺的美眸方才舒展開來,衝著姜牧吐了吐舌,準備將林平之攙扶回座位。

兩人轉身之際,姜牧卻是猛地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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