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竟這般狼狽?”紅皖故作不識華天,繞過倒地的阿青,走到華天跟前,疑惑的問道。
“死丫頭,你別光看著熱鬧勁得意!”華天盯著自己跟前這個正看著自己笑話的紅皖,咬牙切齒。
“我就得勁兒,怎麼了?”說著,紅皖蹲下身子,勾出一縷華天的烏髮,俏皮的眉毛對著華天一挑,露出一抹壞笑,便將那撮頭髮掃弄起華天的鼻子,惹得華天只打噴嚏。
而華天對於紅皖卻是無計可施,一旁的司命則絲毫都不在意這邊,紅皖對自己的胡鬧,彷佛她已經把自己與他倆隔離在結界之內般。
“華天神司,感覺怎麼樣?”紅皖一臉無邪的笑著,望著華天,問道。
華天深吸一口氣,警告著紅皖,說道:“紅皖,等我解開了這術法,就有你好看的了。”
聽聞,紅皖望著華天的眼睛突然有些發紅,隨之染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水,原本的笑也漸漸淡去。紅皖放下華天的烏髮,如同嬰孩一般,有些任性的坐在冰涼的石子地上,低眸,有些委屈。
瞧見紅皖突然沒了胡鬧,變了一副欲哭落淚的模樣,華天不免有些發愣,紅皖這丫頭的情緒變得有些太快,讓他有些來不及反應。
“紅皖,你怎麼了?”華天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疑惑,便收起兇態,擔憂的問道。
紅皖吸了吸鼻,剔透的淚佔了眼眶,似乎隨時都會溢位似的。
紅皖伸出手,抹了抹眼角,將眼角快溢位的淚晶抹去,可抹去了一道,又添了一道。索性,紅皖也不再抹去淚晶,就這樣對上華天的那深邃迷人的眼眸,含著淚,傷情的訴說起自己內心的委屈。
“華天,你說過,你將我當作妹妹,疼惜我,在九重之上會照顧著我,不會讓我受到委屈。你可是九重的華天神司,就連天君也需要給你幾分薄面。也因你的緣故,我識得堯倉神司,東嶽府君,也因你的緣故,九重上有堯倉神司、東嶽府君護著我,天君也因你二人的緣故,事事都會照顧我些。可是,在九重之上,唯有你,讓我喚一聲哥哥。”說著,紅皖眼角的淚溢位眼眶,順著眼角,劃過臉頰,落在衣襟之上,暈開一朵嫣紅的水花。
“我這一生,除了凡人哥哥之外,也只有你華天讓我喚作哥哥,寵著我。華天,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著堯倉就那樣倒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嚇壞了,紅皖很怕,很怕你會同凡人哥哥一般,紅皖再也找不到了……”
在紅皖的話語間,華天聽到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意思,眉頭不由皺起。他很想安慰紅皖,可是自己現在這樣彆扭的姿勢,真的讓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眼前這個哭的讓人有些無奈的丫頭。
這時,一旁的司命好似能聽到動靜般,竟然解了華天身上的術法。只因被定了太久,一個沒適應,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乾脆就趴在桌子上緩了一會兒。
等緩過來,華天也同紅皖一般,一同坐在地上,看著不停在落淚的紅皖,十分想安慰,卻在一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安慰。
最後,華天只能用最常見的法子來安慰著紅皖,他拍著紅皖的背,溫柔的安慰著紅皖:“紅皖,這世間無論人神魔,終有一別,有時並不能強求。你我亦是一個道理,何況我心中已有了人,你……”
紅皖吸了吸鼻子,看著有些想笑,便突然說道:“那你幫我把東嶽那兒的桃花醉搬來。”
“啊?!”華天被紅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擊的有些發懵,“你哭是為了東嶽的桃花醉?”
紅皖抹去眼淚,手一撐,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笑著對華天,說道:“東嶽說,堯倉神司無事,你便無事。何況如今堯倉神司恢復的挺好的,讓我不必太過擔憂。”
聞言,華天心裡頗有些無奈,“你呀,少胡鬧些!還有女孩子家家的,少飲些酒,多學學司命,修身養性,每日無聊之時,品茶閱籍與君對弈。”
“不會。”紅皖冷哼一聲,不假思索的駁了華天,“女子又如何,女子怎麼就不能喝酒了。再說了,我就是喜歡胡鬧,讓我像個大家閨秀般,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側。恐怕華天神司,你是多想了。”
隨後,紅皖看向華天身後,依舊倒在冰冷地上的阿青,紅皖一臉無辜看著華天,指了指他身後的女子,問道:“不知華天神司身後的女子是何人?”
見紅皖問自己,華天轉頭向後望去,這才想起身後被這兩位姑奶奶嚇暈的阿青。華天連忙起身,走到阿青身旁,喚著她的名字。
紅皖瞧著華天去喚醒那個倒地的女孩,覺得無趣,便坐到了華天方才所做的位子上,為自己倒了杯茶,試探性的抿了一口,隨即眉頭皺起。又解下了系在腰間的小酒壺,細細的品嚐起壺中的酒,還不忘感嘆一句,“還是這酒,合我心意。”
一旁的司命,微微抬眸,側目瞧了眼正喝著手中酒的紅皖,視線又不由著自己落在了紅皖那精緻的小酒壺上。只因是白玉所雕,透過光,司命隱隱能看到壺中的酒隨著紅皖的動作,而在搖晃著,空氣之中,那酒香早已蓋過自己面前的這茶香。
那一時,司命有些許的歡呼,聞著這酒香,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之中竟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那身影竟與那魔族的滄也有幾分的相似,不禁的司命只覺得自己的氣息連帶著也有些不穩了。
就在這時,阿青在華天懷著醒來,她那有些尖銳的聲音,使得司命回過神來,將落在紅皖酒壺上的視線收回。感受到司命視線的紅皖,疑惑在看向司命,卻又發現司命的視線不再自己身上,心中不由一陣疑惑。
阿青在華天的呼喚之中,緩緩醒來。當醒來之時,阿青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於華天懷中之時,臉上不由染上了一抹的紅暈,嬌羞的輕喚了聲“公子。”
這聲音雖說小聲,可身為仙君的紅皖,即便是想不聽,也是能傳入耳中。就在阿青說完“公子”二字之時,紅皖一時沒有忍住,一口剛落入口中的清酒,便順勢噴出,險些連手中的酒壺都被這一聲“公子”驚得掉落在地。
循聲而去,望見司命同紅皖這二人還在院中,不由驚呼,向著華天懷中躲了躲,口中還不停的說道:“公子,她們……她們……她們是妖女……”
華天:“……”
華天頗有些無奈的回頭望了兩眼,坐在那兒一個正看書,一個正看著自己熱鬧喝著小酒的兩位姑奶奶。隨後,他轉過頭,拍了拍阿青的被,溫柔的安慰道:“她們是我的故友,方才之事只是同我玩笑罷了。”
聽到華天這般說,阿青抬起頭,看著華天,很是疑惑:“玩笑?可是,方才她們明明……”說著,她偷偷的瞧了一眼華天身後的司命與紅皖,又害怕的躲進華天的懷裡。
紅皖一向是看不慣這種性子的女孩,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一看就是要等著別人來保護的那種人。著實是看不下去了,紅皖對著他們故意咳嗽了幾聲,似無心的說道:“這凡人真是嬌弱。”
“我……”阿青聽到這話,看向華天,她知道那個紅衣姑娘說的是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如今躲在華天懷中並非是一個姑娘家該有的作風,便只能讓華天將她扶起,順便退出華天的懷中。
可出於對司命、紅皖的恐懼,阿青還是躲在了華天身後,隨著華天的腳步,靠近司命、紅皖。
感受到阿青的恐懼,華天拍了拍阿青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對她說道:“你不必如此驚慌,她們並不會傷害你的,也並非你口中的妖女。”隨後,華天有對紅皖說道,“紅皖,不許再胡鬧了。”
紅皖瞧了一眼華天身後的阿青,毫不在意華天對自己的說道,自顧的飲了一口。
見紅皖不理會自己,華天奪了紅皖的小酒壺,輕輕拍了一下紅皖的額頭,說道:“知道沒!”
紅皖吃痛一聲,有奪過華天手中的酒壺,冷哼一聲,反嗆華天道:“華天神司,有本事你去奪神君的書,別來奪我這個小仙君的酒壺啊!”
華天:“……”
華天在這一瞬間,不得不承認,在司命面前他在如何,也不敢太過放肆。曾經他鬥不過司命,如今他施不了法術,就更鬥不過司命,就連紅皖這個小丫頭,他都鬥不過了,又怎麼敢去招惹司命呢?
除非,他是真想去和北寒君聚一聚,喝喝茶,聊聊天,順便觀望一下那裡綿延千里的冰雪世界。
“說白了,華天神司就是怕神君,所以就只能教訓我這個小仙了唄!”紅皖乾脆挑明瞭,直接說出。
“好男不同女鬥,乃君子也。”華天面帶笑容的對紅皖說道,“而你,同我妹妹一般,自古以來,哥哥說教妹妹,又有何不可?”
“神司還是莫要找藉口了。”紅皖說道。
隨即,紅皖帶著淺淺一笑,又對阿青說道:“方才不過同你玩笑,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