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安靜了片刻,滄笙突然聽見旁邊有人嗤笑聲,她皺著眉不解,月清卻很快湊到她耳邊,燈火:“剛才喊價,已經到了五百兩。”
一瞬間的尷尬,但滄笙很快反應過來,雙手指向笙舞,一字一句扔出一個炸彈:“黃金!”
兩百兩黃金!
滄笙說完之後,周圍炸了,這是怎麼一個數目,黃金啊,兩百兩黃金,那能買多少東西,他們震驚片刻時,又感慨這傢伙腦子是不是有病。
周圍吵鬧聲居多,有羨慕的,震驚的,嘲笑的,但滄笙通通當做沒有聽見一般,抬頭看向笙舞,卻見她只是眨了一下眼,隨後走到一旁,想要離去,她這個樣子,像是不認識自己。
尷尬的擦了擦鼻子,滄笙才想到自己臉上被幻術遮蓋,看不清本來樣貌,要是笙舞能認出自己,那才奇怪,想到這裡,她轉頭看向眼睛發著金光的老鴇,勾嘴一笑:“兩百兩黃金,加贖身,老鴇,你覺得如何~”
兩百兩黃金,我就不信你不心動。
老鴇有些猶豫,支支吾吾道:“爺,這,有些不符合規矩…”言外之意,這兩百兩,不能算笙舞贖身的金錢?
“既然老鴇不想要這兩百兩黃金,那我便不要笙舞姑娘了,在下告辭,月清我們走!”想坑我,那是不可能,朝月清抬了抬下巴,滄笙朝老鴇冷哼一聲,欲轉身離去。
滄笙就不信,這麼多金錢,老鴇,你真的不心動。
帶著月清離去,實則要走,內心其實還計算著步數,一步,兩步,三步。
“等一下!”滄笙即將要踏出第四步的時候,耳後老鴇的聲音便立馬叫到,雖然沒看見她的表情,但是滄笙還是能聽出她心痛的語氣:“好,成交!”
噢耶!滄笙在心裡哈哈大笑,但卻高冷的轉身,不滿的說:“早同意該多好,真是麻煩。”說著,她搖著扇子走到老鴇面前,挑眉:“帶路。”
“是是是。”老鴇用手帕擦著汗,連忙將滄笙帶到樓房,期間老鴇讓某個人來代替她,表情凶神惡煞,但看向滄笙時,又是一臉獻媚的表情。
這變臉的速度,滄笙忍不住在心裡誹謗,跟我都能相提並論,但我還是比她厲害。
某人不要臉的想到。
到了地方,一身紅紗包裹全身,露出若有若無的雪白肌膚時,滄笙第一個反應將月清踢到了另外一旁,迅速給了老鴇一身錢袋,裡面裝著價值千萬的東西。
老鴇疑惑的開啟,看到裡面的物件時,滿意的笑了,她朝滄笙說:“公子,那就不打擾你了~”路過月清時,她還捂嘴笑了笑。
滄笙哪能讓別的男子看見她親愛的笙舞那美麗的樣子,遇到月清憤怒的樣子,滄笙也嚴肅起了下來,很認真的說:“你自己找個地方先玩一會~”
說完就“啪”的將門關上,月清氣的眼睛都紅了,捏緊拳頭,想要上前將門踢開,但滄笙又猛的出來,朝月清微微一笑:“剛才的錢,謝了~”
給了一個飛吻之後,滄笙又在月清面前,“啪”的將門關上,留下在風中凌亂的月清,看著離鼻尖只有一點的木門,表情暗了暗,卻是轉身離去。
在歡樂盪漾的場景裡,不喜話語月清,顯得格外突兀。
話說滄笙將門關後,轉身時,面前突然出現的笙舞,著實嚇了她一跳,笙舞,雙手放在那壓根算不上衣裳的輕紗。
毫無感情,或者說是絕望的笙舞朝滄笙抬起一抹假笑,十指微動那件輕紗瞬間從她身上落下露出嬌嫩的肌膚。
滄笙連忙將眼睛閉上,手中施了一個法,將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才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了一臉驚訝表情的笙舞。
“客官是…神仙?”笙舞可從未見過別人能憑空變出衣裳並且穿在身上的人,衣服的厚實感在身上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人的出現,彷彿在她木訥的心中,激起一絲水波。
滄笙點了點頭,既然是笙舞,她也沒有騙她的必要,手中的摺扇在臉上一晃,再次拿開,便是自己原本的樣貌。
紅唇微動,滄笙笑著說:“笙舞,你可還記得我?”
笑嘻嘻的說完之後,許久沒有等到反應,滄笙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按理說,笙舞看見自己的樣子應該激動的跑出來,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反應?
滄笙也不算傻,這麼久沒有說話,而且用完全是震驚的表情看向自己,仔細一想,便是不認識自己了?但,當初笙舞說的時候,也沒說要抹除記憶。
有些疑惑,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傢伙應該是不認識自己。
“奴家確實叫笙舞,但這位姑娘,我們以前認識?”笙舞好像已經平復好了心情,眼中的驚訝已經消失,取之而代的就是平靜。
笙舞的疑惑,滄笙沒有回答,相反這話在心裡嚼了半天,將她原本是神的話,嚼了半天,直到成為苦澀時,嚥了下去。
這就笙舞現在的情況來看,說了反而會讓她更加痛苦,與其說了加深痛苦,那倒不如不說。
“很久以前,我們是朋友。”滄笙淡笑,“很好的朋友。”,那便不說她的身份了,朋友還是可以的,痛苦少。
笙舞沒有說話,坐到了坐到了床上,挺直腰板,冷笑說:“所以曾經是朋友的仙子,你是將我帶回去的麼,將我帶走,投入地獄,忘卻前塵?”
笙舞自始至終都維持著一個表情,那便是絕望,滄笙也是湊近了才發現,笙舞她臉色白的可怕,而且剛才她向自己脫下衣服自己腦海中唯一的印象,便是骨瘦林柴的身材。
那不是正常人所有的身體,太瘦了。
笙舞周圍,還散發著陣陣陰氣,透過她的皮囊,滄笙看到了她腐爛的身體。
“閻王爺不想收我,我自殺,撞牆,喝毒藥,都是為了死去,離開這痛苦的人世間,但每一次,我都活了下去,難道我這賤命,閻王也嫌棄麼?”笙舞自嘲一笑。
失憶的笙舞不清楚,但看了一切的滄笙卻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命格,不到特定的時間,她不會是,不會投胎轉世。
“我買下了你賣身契,跟我走吧,雖然不能讓你開開心心的,但,讓你平安一生。”滄笙最後沙啞著嗓子,看向笙舞,“這個世界的人,誰負了你,誰傷害了你,我替你報仇,如何?”
這是滄笙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帶笙舞離開,然後,遠走他鄉。
若非笙舞演奏的曲子是自己親自想出來的,滄笙甚至會一度懷疑,面前這個冷漠的女子,以往愛笑的人,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走,去哪裡?我一個從妓,女肚子爬出來的孽畜,從出生起就決定了我一生必定沾上汙穢的命格,我是掃把星,出生於這個世界,就該被千人騎萬人壓。”笙舞看了一眼滄笙,冷靜的說。
“啪!”清脆的巴掌聲,讓二人都愣了愣。
笙舞僵硬的抬手捂著臉上刺疼的那處,抬眼望向滄笙,滄笙手剛才伸出的手還未收回,眼睛裡已經有了絲絲水珠。
“既然命由天定,那你為何不嘗試與天鬥,你自己都瞧不起你自己,你都嘗試過自殺,為何不嘗試,遠離這個痛苦之地!”滄笙有點後悔的,她後悔蛋疼了笙舞,但,腦中想起笙舞的自嘲的話語,她便生氣。
什麼叫孽畜,什麼叫活該被千人騎萬人壓,她是笙舞,高高在上的神,因為主神的玩笑,她現在落魄成了這個樣子。
不該是這樣的。
笙舞看了滄笙半天,突然紅了眼,一滴淚忽的從眼角處流出,她笑:“說的容易。”你又怎知我不曾反抗過。
笙舞臉上的紅色刺了滄笙的心,她彎腰說著抱歉,不顧笙舞反對,將手覆蓋到她臉上,等到手掌離開時,笙舞臉上,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首飾店,我等你。”滄笙直起身離去,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說,“若你真的覺得你天生就屬於這個地方,那我便不管你。”
開啟門,很使勁的將門關上,靠著門,滄笙轉身朝著木門使勁錘了一拳,她現在有種想要將天上那個主神皮拔下來的衝動,天殺的,這死玩意怎麼能成為主神,腦子有病?!
等到氣消之後,滄笙四處尋找月清,環顧四周卻見獨自一人坐在桌子上喝酒的他,他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反正旁邊的酒壺在桌子挺矚目的因為太多。
滄笙大致數了一下,發現竟然有十瓶左右,再看看月清臉蛋已經發紅,迷離的雙眼,一直重複灌酒的動作,也不知道到底嘗沒嚐出味道來。
無奈,滄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在月清面前晃了晃了,問:“月清,清醒著麼?”要是醉了,人多,不好帶走。
月清揚起頭很認真的看了滄笙一下,彷彿在確認什麼,被月清瞪著,滄笙也不客氣的瞪了回去,小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