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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結束前奏

見到李玉山等人,孫光大緊趕幾步上前道:“李副局長,特務沒抓住,讓他們帶著武器跑了,您處罰我吧!”

李玉山此來確實是因為聽聞張友一有異動,等訊息來的,現在得到這麼一個結果,心下失望,但還是先詳細詢問了抓捕過程,知道眾人在過程中並沒有犯什麼錯,見眾人垂頭喪氣的模樣,他沒有發火,反倒鼓舞起士氣來:“同志們!剛才我聽了,在這次任務執行過程中,你們每一位同志都沒有犯錯,圓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雖然現在結果不好,人跑了,但,不是同志們的錯,而是特務太狡猾了!”

“跟這些狡猾的特務較量,我們就要向獵人學習,保持足夠的耐心,絕不能因為一時的失利就自暴自棄!”

不管眾人是真的自責,亦或者純粹擔心沒能獲得圓滿成功觸怒上級受到責罰,李玉山的話都表明他不會藉此發怒懲罰眾人,所有人聞言都放下心來,真心假意,臉上都露出受到鼓舞的振奮神色。

“好了,同志們昨晚值班都累了,先去休息。孫光大、韓斌,跟我到會議室來。”

來到會議室,卻見錢有根早在其中等待著了。

眾人坐定,李玉山未直接說事,而是先道:“經過組織上調查,錢有根同志的弟弟雖然是特務,但他本人對這個情況並不知情,自我軍接管警察局以來,積極配合工作,努力向組織靠攏,在思想上有進步,在工作中有功勞,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同志。現決定,即刻恢復錢有根同志的工作!大家歡迎!”

“譁~~~”會議室中響起一陣鼓掌聲。孫光大道:“我就知道,錢有根你肯定不會有事。你們不知道,當時敵人那是真的奔著要我們命來的!要是錢有根真跟特務有關係,怎麼可能衝在最危險的位置?恐怕當時隨便找個由頭,連行動都不參與!”

錢有根給眾人敬禮,聽著孫光大的話,卻沒看向他,而是目光復雜地注視著韓斌。在接受調查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韓斌對自己的評價是值得信任,還為自己說了不少好話,韓斌是這次特務案的功臣,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他中肯的評價,可以說是自己這次獲得清白的最重要幫助,按說自己該感謝他,但,自己弟弟,經過彈道比對,就是他擊斃的,作為殺死自己唯一親人的...人,自己又應該恨他。

“好了,坐下吧。以後好好工作,別想那麼多!”李玉山打斷錢有根的心緒,招呼他進入工作。

是啊,好好工作,以後,自己與韓斌,就是純粹的工作關係,不是敵人,但,也不是朋友。

“根據上級部門傳過來的情報,龜縮東南小島的保密局賊心不死,派出了刺客到北平城來搞暗殺,目標是xx領導!時間就在下個月一號,28週年慶那天!在當天,將有600多名各地、各界代表在先農壇舉行集會,屆時xx領導集體將全部出席!”

“我們現在追捕的這股特務,很可能就是執行刺殺陰謀的特務!”

“今天是17號,只有13天了,我們當務之急是必須找到這股特務,抓住這股特務,同時配合市局佈局,找到執行刺殺陰謀的特務,保障集會安全進行!下面,我佈置任務!”

會議室中眾人都被這個訊息給震撼到了,韓斌也恍然大悟,原來背後還有這樣的大案,難怪執行預定抓捕任務而已,結果還沒影呢,李玉山就來到了所裡等訊息。

“張定軍!孫光大!韓斌!”

“到!”三人齊齊起立。

“接下來,你們所的所有工作必須圍繞著保障會議安全召開進行。我有三個任務要求傳達:一、偵查組,嚴格控制你所轄區內已經向我登記歷史身份的軍警特等人中具有行刺能力的危險分子;二、治安組,下到街道與居委會聯手發動群眾,密切注意外來流動人員動向,嚴格做好管段內外來人員臨時戶口登記工作,凡是發現來歷不明、手續不全的,全部上報分局;三、動員所有秘密力量及可用社會力量,重點注意外地赴北平的特務嫌疑分子及失蹤後再次露面的在逃人員!”

“是!”三人毫不猶豫接受命令。

孫光大與李玉山關係最近,追問道:“李副局長,那些原軍警特人員中,有些沒有正經工作,除了按時報到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人,我們可不可以採取一些措施?”

“對於這些有歷史身份的危險分子,如果不好控制,可以執行拘留,直到集會順利結束!”

孫光大聞言鬆了口氣,但韓斌卻不能如他一般,“李局,登記臨時戶口的外來人員來源複雜,有不少是外地各地方、部門、單位派出的人員,要是手續不全,身染嫌疑,我們可以採取措施嗎?”

“可以採取特別措施!但必須交給我一份書面申請,我拿回分局給局長簽字之後才能執行!”對於非歷史身份有問題的人員,處理起來果然慎重許多。雖然有些麻煩,但手續麻煩總好過日後麻煩,韓斌也點頭應是。

李玉山又補充道:“也可以令其7月1號前離開北平,或者當天把他們叫到所裡來一趟,集會結束後再讓他們回去。”

還蠻靈活,那自己工作的壓力就小很多了,韓斌樂呵呵應承:“明白!”

李玉山負責好幾個派出所,現在時間緊迫,沒時間在所裡等結果,佈置完金水橋內一所的任務便離開了。

再次來到會議室,此時會議室中只有五人,所長張定軍,偵查組孫光大、錢有根,治安組韓斌、劉志田。

張定軍主持會議:“孫光大,你們在宏順貿易行有什麼發現嗎?”

“佈置詭雷陷阱的材料,除了手雷,都是宏順貿易行經手或者來源廣泛沒什麼特徵的,很難透過這些東西的來源查到線索。”

“那就一點線索都沒有,把人完全弄丟了?”張定軍知道事關重大後,態度也嚴厲起來。

“那倒不是。”張定軍聞言看向韓斌,“我們在張友一的房間發現有雪茄煙殘留,經過詢問周圍認識他的人得知,張友一有抽雪茄的習慣,每天起碼抽一支,而且,只抽同一款雪茄。雪茄銷售範圍很小,抽的人也不多,我們可以在各個銷售點佈下監視點,等他自投羅網。”

“守株待兔?聽天由命?把抓獲的希望寄託在他自投羅網上?他要是忍住了不抽呢?要是帶的還很多呢?”這樣的建議並不能讓張定軍滿意。

“關於他還有多少的問題,我們問過眾多知情人,匯總得到的情報顯示,他每次只會買一盒雪茄,這次他逃離,剩餘的雪茄並沒有帶走。如果他要抽,就必須去購買。而且,以他現在的處境,肯定很焦慮,有煙癮的人一旦焦慮起來,肯定忍不住想抽,而且抽雪茄的習慣也很難用香菸替代。所以,他必然會抽,也必然會買!”

韓斌雖然說得斬釘截鐵,但他也不確定是否會奏效,畢竟無法保證張友一在據點中是否囤積了雪茄;又或者他在現在面臨圍捕的情況下,癮頭上來之後是否仍舊必須抽,畢竟,尼古丁不是大煙更不是四號,沒那麼大成癮性;即使他沒囤積,也一定要抽,也可能派人出去買,不一定會自己上街。

除了最後一點,他不會冒著手下叛變對我方投誠的危險,不控制手下人的行動,讓他們自己出門外,其他的,全得交給天意。

在座眾人也知道希望不大,但除了這個方法,也沒有別的能做的了。

“唉~~~就這樣吧!這個案子,孫光大、韓斌,是你們跟的,你們從各自組裡抽一半人,繼續跟著。錢有根,你在痕跡追蹤上有專長,你也跟這個案子。不過你也要完成李局交代的任務,利用自己對街面上熟悉的優勢,把手中掌握的社會力量發動起來。”

“明白!”

“張所長,您放心,我肯定把認識的所有三教九流老少爺們都給發動起來,絕不讓刺客刺架成功!”

安排完三人組,張定軍轉向劉志田道:“劉志田,治安組的工作就由你來負責,一定要把所有外來人口都給登記下來,來歷都弄清楚!其他的我來負責。”

“是!”能參加五人會議,還能負責治安組的工作,雖然是暫時的,人數也只有一半,但這些無不表明自己正受到信任、培養,劉志田心中高興面上不顯,嚴肅接受了任務。

張定軍分派完任務,眾人便各自去忙了。

韓斌兩人已經忙了一夜,還在張友一面前露過像,蹲守的任務便交給了錢有根,兩人抓緊時間休息。

錢有根分派完蹲守任務,換上一身短打扮,從食堂拿了一籃子饅頭,戴著頂草帽,便獨自去了位於鬧市區的一家雪茄店蹲守,臨行前還借走了大廚的圍裙。

雪茄店位於鬧市區,人流攢動,情況複雜,適合掩藏形跡,逃避追捕,是張友一最可能出現的地方之一,錢有根還趕著最熱鬧的時間段過去。一到地方,他便扮作賣饅頭的小販,融入雪茄店前的人流中。

也不知道是張友一煙癮大,還是在重重包圍下金蟬脫殼,讓他狂妄起來,亦或者,完全是天佑正義,錢有根在雪茄店前還沒賣出半籃子饅頭,一個穿著長衫,戴著帽子、眼鏡,手上拿著本書,一副教書先生模樣的人就出現在雪茄店門口。雖然化了妝,還貼上了假鬍子,與照片中的人完全不同,但那身高、模樣,隱約間露出的眉眼,以錢有根的眼力,赫然能夠認出,那人不是張友一又是誰?

錢有根發現張友一,面上神色不變,也沒有盯著他看,只是如普通小販一樣,視線自然流轉。張友一在進店前四周圍看了一圈,完全沒有發現他。

張友一從雪茄店出來,錢有根沒有立即跟上,而是仔細觀察著他的步態,待他先走了二三十米,這才壓低帽子,悄沒聲息趕上去。

一路而行,張友一雖然犯昏冒險出來買雪茄,警惕性卻一點不少,甚至可以說,正因為知道自己如此行為所冒的風險,張友一更加警惕。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時不時在一些攤子上停下來,彷彿看貨講價購物一般,眼神卻完全沒在攤子上,而是觀察著身後的情況,看看是否有跟蹤者。

也虧的是錢有根在跟蹤,換了其他人,可能就被他發現了。

也虧的是錢有根,張友一不僅時不時停下來觀察後面,還在經過一處人流密集處時,藏到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眼鏡換上墨鏡,將帽子翻了過來,將長衫脫下,原來他的長衫下是一身西裝!當他再次匯入人流的時候,穿長衫的教書先生不見了,只剩一個穿著西裝的新潮紳士。換了別人,即使不被張友一發現,此時也丟掉目標了。但錢有根看人,不只是看穿著打扮,更看形體步態,人的衣服好換,但步態卻很難掩藏,西裝紳士一出來,雖然打扮完全不同,錢有根一眼就發現了,那人正是張友一。

兩人一個走,一個追,最終,張友一在一個院落門口停下。

看了看四周,張友一以一個特定的頻率敲開院門,走進院內。見他進去,錢有根並未立即回去叫人,而是又等了好一陣,見他不再出來,沒有轉移,這才借了個電話打回所裡。

韓斌兩人接到電話,也不等把其他蹲守人員收回來,把所裡還剩下的人都給拉上就來到了錢有根蹲守處。

“什麼情況?”問的是孫光大。

“張友一進去之後一直沒動,也不見別人出來。”

“有多少人知道嗎?”

“目前為止能確定的只有兩個,一個張友一和一個給他開門的人。但,現在這種情況,張友一要麼自己一個人住,要麼好幾個人一起,肯定不可能兩個人一起住,要不然他出去的時候,怎麼敢放心留著的那個人不會幹什麼?”

“還得確定裡面是不是有暗道!”孫光大教訓慘痛補充道。

“附近制高點在哪裡?我上去看看!”

“那邊!那邊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不過面向張友一院子的是一堵牆,想監視,只能上屋頂了。”

“小意思,走!”

“等等!”韓斌拉住孫光大,“咱們包圍的喜歡找制高點,潛伏的那些人肯定也時刻關注制高點。而且這個地方還不能在屋裡看,沒法遮掩,只能等天黑了!”

“不行!我們得先確認裡面到底有沒有人,否則等到天黑上去發現裡面沒人,再去追,這麼長時間,痕跡早就被掩蓋了,又或者夜裡發現痕跡困難,可能又得等到明天天亮。那我們就徹底追不上了!”

孫光大說的沒錯,現在確實必須冒一些風險了。

“那也不能上屋頂,要是裡面人沒跑,那我們就暴露了!這附近都是條件不錯的人家,應該有訂報紙,我化妝成郵差過去敲門吧,只要裡頭有人,那就等晚上再上屋頂觀察。”

孫光大猶豫片刻,正要答應。

誰也沒想到,此時,錢有根開口了:“還是我去吧。你們畢竟在張友一和宏順貿易行那些特務面前露過臉了,誰也不知道開門的那個人認不認識你們兩個。”

兩人對視一眼,錢有根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論隨機應變的能力,剩下那些人,一個也比不上錢有根。他去,最保險,最安全。

“好,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孫光大沒有矯情,韓斌也不說什麼感謝的話,只是給他敬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