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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墡他們這隊人,此時還在草原上晃盪著。
馬蹄踩在草地上發出細碎聲響,風有點冷,但沒人停下腳步。
遠處草叢裡有隻肥兔子剛探頭出來,就被一道飛劍釘在了地上。
朱瞻墡輕輕一招手,那把飛劍帶著兔子飛了回來。
周圍計程車兵都見怪不怪了。
這幾天,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好多次,起初大家還被嚇了一跳,現在也都習慣了。
雖然說習慣了,但每次看到朱瞻墡用這種厲害的手段捉動物,心裡還是忍不住佩服。
朱瞻基湊過來,小聲問:“五弟,你確定我們沒走錯?都走兩天了。”
朱瞻墡撓了撓頭,笑了笑,有點心虛。
“應該沒錯吧。”
“應該?”朱瞻基皺眉了。
“你之前不是說你不會迷路的嗎?”
“對啊,我是不會。”
“那你現在這是?”
“我沒迷路啊,我就是……不知道現在咱在哪。”
朱瞻基頓時語塞。
他簡直想一頭撞樹......自己怎麼會信這傢伙的鬼話?
其實朱瞻墡說得也不算錯。
“迷路”和“搞不清自己在哪”是兩回事。
他確實不知道現在走到哪了,但他回去的路線都有做標記,所以回去沒問題,就是暫時搞不清方向罷了。
“算了,我來吧。”
朱瞻基嘆了口氣,掏出地圖看了一會兒,然後比了個方向。
“走那邊。”
朱瞻基帶隊轉向。
朱瞻墡卻笑了笑說:“其實也不用太擔心,這草原沒多大,慢慢走總能碰到人。”
至於補給問題,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河套這一帶水源多,河流多的是,淡水不用愁。
有水就能抓魚,抓了還能曬魚乾,三千營士兵現在身上還帶著不少燻好的魚乾。
你可能會問,那既然魚那麼多,瓦剌為什麼還要南下搶糧?
那是因為......瓦剌更缺保暖的衣服!
他們是遊牧民族,沒有棉花,全靠牛羊皮毛過冬。
可今年牛羊減產,皮毛不夠了,穿不暖,根本扛不過冬天。
而且,他們捕魚的手段很落後,沒漁網,靠插魚維持,捕魚量根本不夠。
再加上現在快入冬了,河水冷得嚇人,隨便下水捕魚,很容易生病,一生病就得靠硬扛。
朱瞻墡這邊呢?他直接用修仙手段把魚招出來,士兵只要在岸上撿魚就行了。
所以他根本不慌,水和食物都不是問題。
大不了就在草原上兜一圈,當旅遊了,順便碰到瓦剌的就揍一頓。
但朱瞻基就急了。
他來這不是玩,他是來幹大事的。
現在前方瓦剌主力在僵持,後面只剩老弱婦孺和少量兵力。
這是天賜良機啊!
他想趁這機會狠狠捅對方一刀,就算來些瓦剌兵也不怕,有朱瞻墡和三千營在呢。
只要不碰上主力大軍,他有信心打得對方哭爹喊娘!
……
此時,某個瓦剌部落。
“扎哈兒,去擠點羊奶回來,你妹妹餓了!”
帳篷裡,一個婦人喊道。
“知道了,阿姆。”
一個瘦小的男孩從帳篷裡鑽出來,裹著破獸皮,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他拎著一個獸皮水囊,跑去羊圈。
“齊格爾大叔,我來給我妹妹擠點奶!”
他喊了一聲。
帳篷裡走出一個壯實的男人,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又縮了回去。
扎哈兒走進羊圈,看著那幾只瘦骨嶙峋的母羊,他眼裡露出落寞。
曾經這個羊圈裡全是壯羊,現在只剩幾隻瘦得皮包骨的母羊。
他們部落以前因為戰亂,戰士死傷慘重,牛羊也被搶了。
今年又遇大旱,寒冬提早到來,族裡只得商量再次南下。
臨走前,把僅有的牛羊帶走了,只給他們這些留下的孩子留了幾隻母羊。
現在剛出生的嬰兒,全靠這些母羊擠出來的奶活著。
奶水少得可憐,所以都由大人看著,只有真需要了才能用。
風又颳了一陣,他打了個寒戰。
但想到帳篷裡的妹妹還在等奶,他立刻打起精神。
他挑了一隻還有點奶水的母羊,熟練地蹲下去開始擠奶。
溫熱的羊奶緩緩流進水囊,一股淡淡的奶香飄出,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小時候每天都喝得膩歪的東西,現在卻成了奢侈。
但他知道......這不是給他喝的,是留給妹妹的。
爸爸已經不在了,他長大了,該撐起這個家了。
......
小男孩拿著裝了半囊羊奶的皮袋,停了下來。
他沒再擠了,知道這些奶夠妹妹喝的了,其他孩子也要吃,不能他一個人用光。
他小心地收起水囊,幾滴羊奶不小心滴在了手上。
他趕緊低頭把那幾滴奶舔掉,像撿到寶一樣。
淡淡的羶味混著奶香在嘴裡,他眯了眯眼,很滿足。
他盯著那水囊看了幾眼,眼裡寫滿了渴望,可他還是忍住了。
轉身就往家跑。
他掀開簾子,走進帳篷,火堆前,一個女人正抱著一個小嬰兒哄著。
嬰兒哭得厲害,婦人一邊輕拍一邊輕聲哄。
可沒辦法,她已經沒有奶了。
“阿姆,我回來了。”
小男孩走過去,把水囊遞過去。
婦人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喂嬰兒喝。
果然,小嬰兒一嚐到奶味就不哭了,乖乖地吮吸起來。
沒一會兒,小傢伙吃飽喝足,在母親懷裡慢慢睡著了。
男孩靠著火堆坐下,感受著那一絲溫暖。
“阿姆,爹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望著婦人問道。
“快了,等入冬,他們就回來了。”
婦人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到時候我們就有暖和的衣服和足夠的吃的了,不怕過冬。”
她看著眼前的孩子,心裡不禁感慨,怎麼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
小男孩點點頭,想象著那畫面,眼裡充滿了希望。
“明年開春,我一定要養好多好多的羊!”
草原的季節是有規律的,大災之後必有新生,到時候就是他們發展的機會。
“我去拜拜長生天,讓爹早點回來。”
他說著就跑到帳篷角落,跪在那尊小石像前,認真地磕頭祈禱。
婦人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笑了。
草原上的人都信神,有的信長生天,有的信狼,有的信鷹。
不管信什麼,都只是希望過得好一點罷了。
拜完後,男孩站起來說:“阿姆,我去撿點柴火。”
“別走太遠啊。”
婦人叮囑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