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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這就叫獨步天下

此言一出,街道上的空氣,彷彿都被抽乾了。

無論是藏在暗處的探子,還是那些看熱鬧的江湖客,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摘下血公子的頭顱?

單挑?

這人是瘋了,還是傻了?

就連李陽身後,剛剛重拾信心的趙一刀等人,都覺得喉嚨發乾。

他們知道李陽找來的,必定是高手。

可他們不知道,這位高手,竟狂到了這種地步。

那可是血公子。

是那個傳說中,曾以一己之力,斬殺過大宗師的妖孽。

是那個被譽為血魔教未來擎天巨柱的存在。

現在,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槍客,竟敢說要親手摘下他的頭顱。

這已經不是狂妄,而是徹頭徹尾的找死。

血公子臉上的譏諷,凝固了一瞬,隨即化作了滔天的怒火。

他覺得,自己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

他甚至懶得去看那個藏頭露尾的槍客。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著李陽。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李陽黔驢技窮,找來一個瘋子虛張聲勢的把戲。

“好,很好。”

血公子怒極反笑,聲音裡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既然你這麼急著找死,我就成全你。”

“所有人聽令,給我纏住淵海劍客和那個鬼東西。”

“我要親手,捏碎他的骨頭!”

他身後的二十名血袍宗師,身上血氣轟然爆發,準備越過他,撲向淵海劍客與鬼影。

可就在此時。

那個始終低著頭,揹負著黑色長槍的神秘身影,動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擋在了李陽的身前。

他緩緩抬起頭。

斗笠的陰影褪去,露出一張稜角分明,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像兩顆在黑夜中燃燒的寒星。

他看著血公子,嘴角咧開,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那笑容裡,滿是毫不掩飾的瘋狂。

“霸王槍,陳風華。”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血公子。

那動作,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十招。”

他的聲音沙啞,卻讓所有人心頭一跳。

“十招之內,取你頭顱。”

白痴。

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頭。

淵海劍客與鬼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血公子身上那股如淵似海的血煞之氣,有多麼恐怖。

那種力量,已經無限接近於真正的大宗師。

單打獨鬥,他們兩人,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需要幫忙嗎?”

淵海劍客的聲音,低沉地在陳風華耳邊響起。

鬼影的身形,也在陰影中微微晃動,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陳風華卻沒有回頭。

“看好那二十個廢物。”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理解的孤傲。

“他,是我的。”

血公子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他英俊妖異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無名之輩,竟敢如此輕視他。

“找死!”

他發出一聲壓抑的咆哮。

轟!

一股暗紅色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血色的殘影,直撲陳風華。

《天魔血煞功》被他催動到了極致,所過之處,連青石鋪就的地面,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血霜。

他要先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槍客,再慢慢炮製李陽!

面對這石破天驚的一擊,陳風華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只是緩緩地,將背後那杆用黑布包裹的長槍,取了下來。

他解開黑布,露出一杆通體漆黑,槍尖卻閃爍著一點寒芒的猙獰鐵槍。

他雙手握槍,擺開了一個沉凝的架勢。

一股與血公子截然不同的氣勢,從他身上衝天而起。

那是純粹的霸道,是捨我其誰的無敵信念。

擎蒼霸王破!

當年槍聖,便是用這一式,橫壓天下,未嘗一敗。

就在陳風華身上氣勢攀升至頂點的瞬間。

那道疾衝而來的血色殘影,猛然一滯。

血公子的瞳孔,劇烈收縮。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死亡威脅,將他徹底籠罩。

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來自深淵的魔鬼。

退!

他心中警鈴大作,想也不想就要後撤。

“一起上,殺了他!”

他對著身後那二十名宗師,發出了憤怒的嘶吼。

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的命令,剛剛喊出口。

陳風華的槍,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華麗炫目的招式。

只有一記快到極致,樸實無華的直刺。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清晰地傳遍了整條街道。

血公子前衝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身後,那二十名正要衝出的血袍宗師,動作也全都僵在了原地。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駭然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陳風華那杆漆黑的長槍,已經精準地,貫穿了血公子的右肩。

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順著黑色的槍桿,緩緩滑落。

全場,死寂。

淵海劍客和鬼影,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死死地盯著陳風華手中的長槍,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

那一槍。

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其中蘊含的槍意,都遠遠超出了半步大宗師的範疇。

甚至,比肩真正的大宗師,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街道兩旁,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探子和江湖客,此刻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寂靜持續了許久。

終於,有人在黑暗中,用顫抖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咒罵。

“太子……那個蠢貨!”

“他連李陽身邊到底有什麼人,都沒弄清楚,就敢請血魔教來殺人?”

“還想要人家的項上人頭?這怕不是來送死吧?”

客棧門口。

那二十名血袍宗師,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公子!”

他們看到自家真傳受此重創,一個個雙目赤紅,就要不顧一切地衝上來。

陳風華卻看都未看他們一眼。

他只是緩緩抽回長槍,任由血泉噴湧,然後將那杆依舊滴著血的黑色長槍,往肩上一扛。

他負槍而立,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二十名宗師。

那眼神彷彿在說,誰敢再上前一步,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