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二位公子可是有意見？”
“沒有！我們沒有意見，三弟，你說呢？”陳昱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生怕我 借題發揮。
“先生此舉甚好，我們兄弟二人感激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有意見！”
我讚歎:“孺子可教。”
二人看我不再追究，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
誰知我繼續說:“那我們聊聊你們毆打內侍的事吧。”
陳昱:.....
陳文:.....
在他們心中，晴天霹靂，大抵如此。
互相對視一眼，二人終於忍不住。
“先生，今日時淑嘉皇貴妃入宮的日子，能不能放我們回宮一趟？我們出宮幾日了，想見見母妃。”
“宮裡今日肯定很熱鬧，嬌嬌兒肯定也會進宮，我很久沒有見過堂妹了。”
我抬頭看著院外，一枝紅梅越過了牆頭，新春佳節，果真是雙喜臨朝。
“哦，這樣啊。”為人子女，倒也是情有可原。
“待會兒我會讓人去皇宮裡傳信，讓宮裡的侍衛來接你們。”
“在此之前，你們先好好給我反省，今日翻牆和無故毆打內侍的事，不然侍衛就算到了門口，我也會把他們攆回去。。”
“學生謹記。”
“謝先生教誨。”
不再去理會兩個小蘿蔔頭，這段時間二人在我面前規矩了不少，只是去監造司的事看來得推遲一段時間。
“先生，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進宮。”
我好笑道:“我去做什麼？那地方冷的很，我素來身子骨弱，你們是想欺師滅祖不成？”
陳文拉了拉陳昱的袖子，不斷的使著眼色。
“先生，你...你不想去看父皇嗎？”
我唇角的笑意淺淡:“我是臣子，自然是時刻把陛下掛在心中。”
“不過我現在入宮不合時宜，這兩日又犯了病，宮裡喜氣洋洋的，我去了，不是徒增晦氣嗎？便不陪二位公子了。”
“不過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在宮中仗勢欺人，目無尊長，仔細你們的皮！”
說到最後，我的語氣都變得有些陰沉。
不敲打他們一番，回宮就和狼入羊群沒什麼兩樣。
“好了，還不去寫檢討，晚了，你們可喝不上你們父皇的喜酒了。”
二人一聽立即撒丫子跑開，雖然是短短几日，不過他們兩個寫檢討的本事倒是突飛猛進。
從一開始的詞藻堆砌，廢話連篇，現在已經是寫的行雲流水，真情流露，我讀著都心底發酸。
皇家基因確實恐怖，這學習能力委實不一般。
不過我把他們每一份檢討都送到了宮中，這一點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想來今晚回宮後，他們的母妃，父皇會為他們好好的鬆鬆筋骨。
宮裡的侍衛來得及快，晌午，兩個孩子興高采烈的衝我揮手後，便催促著侍衛趕緊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人一走，偌大的郡主府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咳咳咳！”
“姑娘，該喝藥了。”
“嗯。”秋月服侍我換下官服，整個人疲憊的靠在床頭，又發低燒了。
這一天天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苦澀的藥吃瀰漫在口腔，連帶心口都苦的發麻。
“姑娘，要不要我把太醫們請回來？”秋月用溫水帕子輕輕擦拭我冒汗的額角。
“這大過年的，太醫也難得回家一趟，平日裡就困在我這，哎，這個時候就不給他們添麻煩。”
“左右他們走時也把藥都備齊了，我們照著煎就是了。”
說話間，我發現秋月漸漸沒了聲音，仔細一瞧，竟然發現他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秋月...”
“姑娘，陛下，陛下好狠...”
我燒的有些糊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明知道姑娘，你也放不下陛下，現在這樣不是在你心口剜肉嗎？”
我無奈:他哪裡狠，一直以來都是我，是我一直不願意放下現代人的思維，不願意和那些女人一起共享一個丈夫。
終究是不同路罷了。
“秋月，或許你不知道，是我先退出的，是我把他扔下了。”
“但是，我並不後悔，與其做皇宮裡的金絲雀，我更想做搏擊長空的鷹。”
“抱歉，這段時間讓你這麼擔心。”我有些心疼，秋月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至少我從來沒有看見他哭過。
“可是，你和陛下明明心裡都有對方的。”
我想起在長公主府的那一日， 他聽見我在他和康平之間選擇了康平時，內心的苦悶。
世事無常，如果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將軍，乾乾淨淨。
而我無病無疾，只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大雍人。
無錯書吧或許就不同了。
可人生啊，哪裡有那麼多如果，一切都只是作繭自縛，如今瞧著，我可不落到繭裡了嗎？
“秋月，時也，命也，我都看開了，所以不必為我擔心。”
“好了，莫哭了，你不必守著我，叫兩個丫鬟進來，我睡一覺就好，晚上醒了，我還得吃你和姑姑做的湯餅。”
“快去，你要是不看這點枇杷，她能把自己掉進麵粉堆裡，提起過年，她可是最開心的。”
......
睡得迷迷糊糊，又因為低燒頭腦有些發暈，我似乎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床頭。
“你不該來～”我輕喃一聲，便繼續睡下去了。
等到半夜被渴醒，身邊的丫鬟立刻端來溫熱的茶水送到我嘴邊。
奇怪的是明明是白水，我卻喝出了一股清甜的味道，舌隱隱還殘留著些藥香。
“我睡著的時候可否有人來過？”
“回郡主，無人來過。”
“哦，秋月他們呢？”
“秋月姑姑他們已經睡下了，現在已是三更天了。”
我摸了摸額頭，燒已經退下了。
“把窗戶開開，我悶得慌。”房裡的銀絲碳雖然沒有煙火，但耗氧厲害，這一醒來我便覺得身上都是汗蹭蹭。
“現在寒氣重，姑娘若是難受，我去為姑娘打些熱水，擦擦汗吧。”
我輕一點頭: “也好。”
擦過身子，確實要清爽很多，不過倒是睡不著了。
索性讓她們把我的筆記拿過來，靠在床上分解著前世的記憶，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記下來。
最重要的就是提純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