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斂眉,若是我還是剛剛穿來那會兒,很大可能會這麼做,不過現在不會了:“我確實動過心思想讓人送些糧去柳樹村,但是我明白我救不了所有人。邊關的戰士在外拼命,很多人因為人感染,就是被很多看不到的小蟲子害死,邊關守住糧價才有機會落下來,邊關城破,大雍百姓會淪為異族的奴隸,那個時候糧價都成了空談。”
況且還有朝廷在,陛下在,我不能一個人把朝廷的活都攬完。
“原來是這樣,我這就去。”
我抬頭看著天空,第一次覺得明晃晃的太陽有些扎眼。
四天後我望著一罈罈高度白酒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九漏之魚。
在濃烈的酒香中我面無表情道:“秋月,找個由頭把剩下的糧一部分送去柳樹村和旁邊幾個村子,別全送精糧,混些粟和糜子進去,其餘的看看王都哪裡需要低價賣了。”
“姑娘?”
“不用擔心我的精神狀況,我很清醒。”
陳逐光在我搞了這麼多天事後終於姍姍來遲:“我聽人說你在屯....你這是在釀酒,看著比番邦進獻的御酒還烈!”
“你喜歡?都搬走吧,給陛下送兩壇,剩下的高價賣給那些世家,一次少賣點,飢餓營銷我說過的。諾,看到那些裝置沒有,都拉去監造司,讓沈若懷負責,他比較盡責,龔四兒已經是熟手了,可以借給監造司幾天,記得給工錢。”
陳逐光看著我有些擔憂,轉頭詢問秋月:“靈兒病了幾日了?為什麼沒人稟報也沒人請御醫?”
“我沒病,我很好,我好的很。”我獨自向臥房走去,只留下面面相覷陳,秋二人。
這幾天造酒的過程中一直不能得到想要的高濃度酒精,宕機許久的大腦終於回想起某堂課上化學老師的話:高濃度白酒和醫用酒精根本就是兩種概念,白酒根本不能達到殺菌消毒的目的,現在的條件就算是提純白酒也只能做成十分粗糙的食用酒精,要到達醫用標準必須加入乙醇。
醫用酒精的配比十分嚴格,工序也很嚴謹,根本就不是這個小後院隨隨便你能搞出來的,空氣中到處都飄著細菌,我是怎麼自大到認為我能做出來,果然醫學的範疇內就沒有簡單的,穿越文誤我,也是,要是真的有光環早該撿到一個王爺皇帝了,雖然現在過的也不差,算被皇帝包養了。
可是,將士們真的需要酒精啊!鹽礦得寫信再催催羅將軍,就算鹽井被官府沒辦法,那些“毒鹽”得彈性就大了吧,除了野生動物就沒人會吃。
乙醇,我去哪裡找你啊,老天爺,不如你把我化學老師也弄過來吧,完事了再送回去,或者直接給我指條明路也行,這可是邊關將士的性命!若能成全,陳逐光單身四十年,我說的。
現在我只能先祈求邊關將士能再頑強些,然後瘋狂回憶化學老師課堂上的話,還有那些靠譜和不靠譜的科普影片號,想想自己有沒有忽略什麼。
在我頭腦風暴時,一隻溫涼的手覆在我的額頭上 。
沒好氣的拍開陳逐光的手:“都說了我沒生病,一邊兒去,煩著呢!”
“好好好,靈兒沒病。”
“秋月,我記得阿大當年和他師傅學過把脈的本事,讓他過來一趟。”
我:m9( `д´ )!!!!
阿大名字粗獷,但身形消瘦,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膚如凝脂,口如朱丹,生的一雙多情目,兩道芊眉月彎彎。
總而言之,比女人還美。
但是,外表這個東西往往具有欺騙性,陳逐光告訴我阿大是他手下暗衛裡的佼佼者 特意撥給我做護衛,由暗轉明。他有兩個絕活就是刺殺時會用極薄的刀片割破人的大動脈,前十幾息的時間人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痛感,十幾息後傷口隨著呼吸破裂,血如泉湧,而這個時候阿大已經功成身退。
第二個是他會承趁人不被時,捏段人的脊椎骨,以內裡震碎,人會全身癱瘓,口不能言,手不能寫,由此消除危脅。
在我看來兩個都很讓人膽寒,一個死的痛苦,一個生不如死。
一開始我還納悶陳逐光把這一個人放在我身邊是怎麼回事,不怕我動心養面首嗎?
聽他說了我才明白,原來這是朵毒罌粟 。
“主家,姑娘。”
哇撒,這聲音,好聽!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給靈兒看看。”
“諾。”
如嫩蔥般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原來真的有人的肌膚可以勝雪三分。
哥哥,如果你可以穿越去現代,一定要去試試白雪公主這個角色。
“姑娘無事。”
“真的?”
“只是有些積食,姑娘還是要控制一下飯量,不要暴食,長久下去恐傷脾胃。”
你這37度的嘴怎麼能說出-28的話?
“我沒吃多少~(´°̥̥̥̥̥̥̥̥ω°̥̥̥̥̥̥̥̥`)”
“姑娘我聽秋月說你這兩個月已經做了四身衣服了。”
“我是在長個兒!”17歲,還是長身體的時候。
“噗,你是橫著長?”
“陳逐光!你拆我臺是不是?”忌口多年的人現在想多吃點東西怎麼了?
“姑娘想吃是可以的,但七八份飽就可以了,過猶不及。”
“我發現姑娘似有脾虛之症...”
“嚴重嗎?可要用什麼藥?”
“回主家,倒也不用吃藥,姑娘平日多食寫蓮子,山藥,食療為輔慢慢調理即可。”
我看著陳逐光緊張的樣子也有些心虛,得了副好身體的我是肆意妄為了,忘記了纏綿病榻的難捱日子。
“那就好,秋月,明日靈兒的早膳多家一份蓮子羹,靈兒喜歡綿密,甜口的,讓人做精細些。”
“主家,既然是食療過於追求口感反而不利於療效,蓮子羹滿火熬住後即食。不要處理過多,糖粉就不必了,蓮子熬住後自會有一番清甜。”
“你就不能開一副甜口的藥嗎?你師父不是會做藥丸,你做幾個好入口的。”
“額...主家,這藥丸不是糖丸,實在是有些為難小人,況且是藥三分毒,姑娘完全沒有到用藥的地步。”
我聽見他們間的對話突然有些想笑,陳逐光居然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沒關係,我喜歡喝蓮子羹,山藥糕的話吃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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