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說完。
對著李二的龍輦方向。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他彎下的腰，幾乎與地面平行。
禮畢，他直起身，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回了那道窄小的側門。
“吱呀——”
門被拉上。
“咔噠。”
一聲清晰的門閂落鎖聲，在這死寂的街頭，顯得格外刺耳。
彷彿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現場每一個人的臉上。
空氣，凝固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側門，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
“他孃的！”
一聲雷鳴般的暴喝，炸碎了這片壓抑的死寂。
尉遲恭那張黑臉漲成了豬肝色，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條條盤踞的虯龍。
他指著那扇門，破口大罵：“這逆……這小子，他算個什麼東西！陛下親臨，他竟敢閉門不見？！這是人子該乾的事嗎？！”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程咬金也是一臉的怒不可遏，他晃動著粗壯的脖子，甕聲甕氣地吼道：“陛下，這小子就是欠收拾！您一句話，俺老程第一個衝進去，把他拎出來給您磕頭認錯！”
周圍的武將們群情激奮，紛紛附和，叫罵聲此起彼伏。
長孫無忌等人雖然沒有開口大罵，但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中五味雜陳。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父子矛盾了。
這是公然在打天子的臉，在挑戰整個大唐的皇權！
龍輦之內。
李二端坐著，身體紋絲不動。
可那雙藏在冕旒之後的眼眸，早已是一片赤紅，翻湧著滔天的怒火。
他不敢相信！
他真的不敢相信！
他放下了一國之君的驕傲，親自登門，給足了臺階。
可換來的，卻是連門都進不去的奇恥大辱！
這個逆子，竟敢如此對他！
竟敢如此羞辱他！
他胸膛劇烈起伏，一股腥甜的血氣直衝喉頭。
“嘩啦——”
李二猛地掀開車簾，在一眾大臣驚愕的目光中，走下了龍輦。
他站在吳王府那破敗的大門前，身形挺拔如松，但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卻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他死死地盯著那扇門，眼神陰沉得可怕。
尉遲恭看到李二這副模樣，頓時熱血上頭，他將皇帝的憤怒，當成了動手的訊號。
“陛下！”
他大吼一聲，聲如洪鐘。
“末將這就為您砸開這扇破門！”
話音未落，他魁梧的身軀已經如出膛的炮彈般，朝著大門猛衝過去。
他渾身氣血奔湧，一股剛猛無匹的氣勢轟然爆發，那隻鐵拳之上，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真氣波動，顯然是動了真格！
李二見此，眉頭猛地一皺。
但還沒等他開口。
“尉遲恭！住手！”
一聲威嚴的暴喝，陡然響起。
不是李二，是長孫無忌！
他臉色鐵青，猛地上前一步，死死攔在尉遲恭面前，那雙向來溫和的眼睛裡，此刻滿是厲色。
他惡狠狠地瞪著尉遲恭，壓低了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這個夯貨！你想幹什麼？！”
“現在砸了門，是想讓陛下和吳王殿下，徹底撕破臉皮，再無半點回旋的餘地嗎？！”
尉遲恭被他吼得一愣，但他脖子一梗，根本不理會長孫無忌。
他繞過長孫無忌，目光灼灼地望向李二，單膝跪地，抱拳請命：“陛下！您下令！”
“只要您一句話！末將今天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讓您堂堂正正地走進這扇門！”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二的身上。
砸，還是不砸？
李二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幻不定。
他真的想下令。
想讓尉遲恭一拳砸爛這扇礙眼的門，砸爛李牧那可笑的骨氣！
讓他看看，誰才是這大唐的天！
可是……
他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顆被無聲抹去的恆星。
浮現出那座橫跨虛空，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孟婆橋”。
那股足以讓他靈魂都為之戰慄的恐怖力量，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讓他那燃燒的怒火，瞬間冷卻了大半。
許久。
李二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眼中的赤紅已經褪去，只剩下無盡的疲憊與深沉的忌憚。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門，似乎想透過門板，看清裡面那個讓他感到既陌生又恐懼的兒子。
他知道，今天，他是見不到李牧了。
再留在這裡，也只是自取其辱。
他緩緩搖了搖頭。
“擺駕……”
李二轉過身，聲音沙啞，正準備下令回宮。
而就在此時！
轟隆隆！！！
天道之音，如萬古不滅的雷霆，在每個人耳邊，在每個人靈魂深處，轟然炸響！
【天道金榜新排名公佈！】
【神兵金榜第十八名：水滴！】
【持有者：李牧！】
【所屬勢力：科幻天庭！】
一瞬間，吳王府門前那條長街，陷入了一種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寂靜。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凍結。
李二剛剛轉過一半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如同一尊被風化的石像。
他那準備收回的腳步，還懸在半空。
程咬金張大了嘴，那句即將脫口而出的“俺們走”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讓他一張臉憋得通紅。
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一眾文臣，臉上皆是一臉驚悚。
片刻後。
眾人終於從驚悚中回過神來。
“又……又來？！”
程咬金眼珠子瞪得滾圓，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他不敢置信地指著天穹，聲音都變了調：“吳王殿下……他又有神兵登榜了？這這這……怎麼會這樣？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神兵利器？！”
“第十八名也是吳王殿下的？！還是那個科幻天庭？！這……這他孃的怎麼可能！”
尉遲恭驚得跳了起來，那張黑臉上寫滿了見鬼般的驚悚：“他到底有多少這種神兵利器？！這科幻天庭的家底，是能捅破天嗎？！”
兩個人的驚呼聲，像是點燃了炸藥桶的引線，瞬間讓所有回過神來的大臣都炸開了鍋。
“瘋了……真是瘋了！”
“一件接著一件……這……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科幻天庭……科幻天庭……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吳王殿下到底有多少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