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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同歸、援手

只見斜刺裡伸出一隻如玉手掌。

五指修長,罩定玄罡。

血魂子的手爪如中金玉,發出鏗鏘震鳴之音。

他面上戾氣大作。

“好個不知死的!真要蹚這趟渾水?!”

他呵斥連連,可白川全當耳邊清風。

血元子吞服丹藥,一身法力氣機再次回升。

而後一劍前刺。

這一刺有一往無前之酷烈。

血魂子無法,他接連出招,瞬息間與白川的玄罡手交接數百次。

直打的火星迸濺,星星點點。

眼見血元子一劍刺來。

他躲閃不及,只得舍了一道保命秘物。

一片翠葉從空飄落,正中一道劍痕醒目。

血魂子飄身而退。

在不遠處一團翠光中顯出身形。

血元子得勢不饒人。

不知是施展了什麼秘法,一身劍氣再度勃發。

面上赤紅如丹,駕御法劍銜尾追殺而上。

真真是劍劍不留情面,只欲取敵性命。

白川在一旁策應。

他適當的收斂了法力,裝出一副法力不濟之像。

血魂子此刻腹背受敵。

縱然白川並未真個出手,他也要留出相當一部分心神來防備白川。

畢竟是斬了黃沙上人的修士,容不得血魂子不謹慎。

見血元子劍劍逼命,血魂子也是發了狠厲。

一口精血噴出,馨香四溢。

被法劍斬滅的血神子當即自血河中重生而出。

裹挾著不死不滅的玄妙,攔在血元子的法劍之前。

這還沒完,血魂子再噴吐精血,周遭顯出無邊修羅之像。

而後他祭起一杆大旗。

旌旗獵獵,蒼然如血。

揮舞之下鐵血殺伐氣沖天,血魂子以旗作刃,猛然揮下。

血河澎湃,衍化刀光。

這一擊似有分天裂地之威能,瓊霄天上吹拂不停的罡風都被阻了一阻。

弦月般的血光衝出數百里方才消弭。

血元子面對那杆大旗,竟是不閃不避。

徑自劍遁衝前,任由旗尖穿透肩膀。

這般慘烈的以傷換傷的姿態讓血魂子一時都怔住。

竟是沒反應過來血元子遞出的法劍。

劍尖自血魂子咽喉刺入,從脖頸後刺出。

而後血元子低喝一聲。

法劍中屠滅萬靈的劍氣迸射,如山洪傾瀉。

登時把血魂子一身皮囊攪了個千瘡百孔。

劍氣潑灑,血魂子當即炸成一團血肉飛沫。

可血元子全無放鬆之色,而是將大旗拔出擲向遠處,再起一劍斬向血河中。

只見劍氣落處,一道被精血包裹的人影直起腰身。

赫然是毫髮無傷的血魂子。

這便是血河根源經的不死不滅之妙。

只要血河不枯,血魂子便是不死之身。

只是可惜,他碰上了血元子。

血元子修成的元屠戮生劍經,乃剋制血河之法。

其雖同源而生,但互為掣肘。

元屠劍意之下有死無生,最是剋制這等生生不息的法門。

所以在得知血元子修成劍經後血魂子才那般吃驚。

若只面對白川一人,血魂子大可施展血河不死的神妙,肆意試探。

而面對血元子則不同。

他每被血元子斬上一劍,身軀中便多出一道元屠劍氣。

這劍氣如跗骨之蛆,阻礙他的血河再生神通。

如此一來血魂子便不能肆意施展再生神通。

再加上旁側再有一金丹窺伺。

白川也不用如何施展神通。

只是在血魂子挪移身形之時出手阻攔一二即可。

兩人鬥戰越酣。

均是施展出了類似天魔解體之類的激發潛能的法門。

血光沖霄,似要搖晃星斗。

血魂子腳下血河已是縮水不少。

從原來的濤濤大江,變作了潺潺溪流。

血元子也不好過。

持著法劍的手臂微微顫抖。

面色蒼白如金紙。

兩人均到了強弩之末。

白川也裝出一幅氣喘模樣。

實則他一身法力依舊充盈,保持全盛姿態。

若他此刻出手,或能將這對師兄妹一鍋燴了。

可白川只是不著痕跡的向後靠著身形。

準備隨時遁走。

他可沒忘了,這兩個可不是沒有跟腳靠山的散修。

如果白川所料無差,兩人背後都有元嬰尊者的影子。

血魂子張口吞下一枚猩紅丹丸。

他雙目赤紅,恍如血洗。

“師妹,就此罷手如何?”

血魂子道:“日後你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我可與你立下重誓。”

到了此刻,他仍舊沒有放棄用神通擾亂血元子心神的動作。

實則兩人都心知肚明。

絕爭一起,便只有一人能活著離開此地。

血元子雙耳雖被自己毀去,可血魂子的聲音還是灌入腦海。

她以屠戮萬靈的劍氣將雜念全部斬去。

而後竟是身劍合一,朝血魂子撞去。

赫然擺出了同歸於盡的慘烈姿態。

這已是能威脅雙方性命的搏殺。

故而其身後師長留下的手段在此刻發揮了效用。

先是一道遮天蔽日似的血色魔影撐天而起。

那龐然氣機讓白川心頭震顫。

此乃元嬰手段。

可緊接著一道森然劍氣自血元子身上顯出。

兩道元嬰手段相對片刻,然後一齊縱上天穹,撞向更上層的碧霄天去了。

如此就是制衡,全憑修士個人手段。

白川看的咋舌不已。

若是他方才出手,這兩道元嬰手段就要衝著自己來了。

就是現在他也不能出手。

血河宗能接受弟子間的互相殺伐,可接受不了旁人擊殺本門弟子。

不過按他與血元子的約定,此刻當是他動一動的時候。

血光散去,血元子持劍將血魂子釘在瓊霄天之上。

法劍穿過其丹田,戮生劍氣鎖死了血魂子一身生機。

可血魂子的手爪也洞穿出了血元子的心口。

赫然是個同歸於盡的局面。

若沒有白川在場,的確會發展成這樣。

兩人現在都在彌留之際。

可現下區別就在於血元子有白川這個援手在旁。

白川伸手一攝,血元子的身軀倒飛而回。

掌心撫上血元子後心,一身渾厚法力注入,為其療傷。

這便是他與血元子的約定。

若兩人到了這般田地,便由白川出手,為血元子留下一線生機。

取出一枚血元子事先交與他的丹藥。

白川以法力將其震碎,一股濃郁的血液馨香湧入鼻端。

血元子的身軀一顫,將丹藥全數吸納。

白川的手掌一觸即收。

他能察覺到血元子身軀中還有旁的氣機藏匿。

若是白川此刻起了歹念,怕是要引來不可知的變故。

他並未輕動,只是將法力籠回自身。

防止被種上什麼追蹤手段。

半柱香後,血元子回過氣來。

她咳嗽連連,面色蒼白無比,險些維持不住蹈空而立的身形。

她看向白川,虛弱道:“多謝道友援手。”

白川搖頭道:“你我約定分內之事,道友不必如此。”

血元子看向被她法劍釘在瓊霄天上的血魂子。

她面色複雜,接連吞服數種丹藥。

法力略微恢復後,她便飛遁上前。

目光垂下,不知作何想法。

血魂子此刻虛弱無比,張口欲言,口中卻用處大股鮮血。

她一掌擊在法劍柄上。

薄如蟬翼的法劍透體而過。

而後血魂子雙目暴凸,身軀就此炸裂。

被劍氣撕成無數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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