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0章 絕爭,有死無生

血元子長身而起,縱起劍光飛掠出自家洞府。

她一路行至血河宗後山。

在一處形似倒懸長劍的浮空山峰前按下劍光。

血元子徒步上山。

她姿態恭敬,在頂峰之前的一處精舍前停住腳步。

血元子竟是一撩袍服,直接跪倒在地。

“弟子血元,求見師祖!”

精舍內一道枯槁嗓音傳出。

“爾來此地,可是思慮清楚?”

血元子行大禮參拜。

“正是。”

一頭青絲垂下,血元子的頭顱叩在冰冷的地磚上。

“弟子願以身祀劍,承繼師祖衣缽。”

同時她雙手取出一枚環狀玉佩,高舉過頂。

精舍內一道法力傳來,將玉佩攝入其中。

“爾有如此決斷,便為吾座下親傳。”

那枯槁聲音繼續道:“爾欲做之事,當無轉圜餘地?”

血元子再次叩首。

話語堅決。

“絕無轉圜。”

那聲音道:“也罷,便依爾前去。”

“吾自會尋冥河分說,爾等生死由命。”

血元子再度叩首。

“莫要失了性命。”

那枯槁聲音斂去,那枚玉佩重新落入血元子手中。

只是內裡已是多了一道血煞無邊的劍氣。

“去罷。”

血元子恭敬起身,退出了這座倒懸劍峰。

待她下了山,再起遁光的時候,背後衣衫已是溼透。

血元子回首看了一眼這座奇形飛來之峰。

她眼底情緒複雜異常,難以明瞭。

“這一步是對是錯,全看天意了。”

“就是死,那也要晚死幾日!”

血元子眸光一厲,身化劍光朝山門外的那條滔天血河去了。

-----------------

血河宗山門外。

一座生有竹林的孤峰上。

身形昂藏,一襲華美血色法衣的修士負手而立。

遠處一道滔天煞氣的劍光斬來。

血魂子紋絲不動,任由那道劍光劈斬在身側。

轟隆。

峰頂頃刻間垮塌大半。

血魂子只是輕笑:“師妹的劍氣越發鋒銳了。”

劍光收斂,血元子的身形出現在旁側。

“師兄的血神子也是詭異難防。”

血元子垂眸,腳下一道血影張牙舞爪。

血魂子只是笑而不語。

血元子無意與他多費口舌,乾脆利落的拋來一張彷彿被鮮血浸透的請柬。

“這……”

血魂子張開五指,將請柬攝在掌心。

他眉目一動。

“師妹這是心意已決?”

血元子嗓音森然冰冷。

一身血煞沖霄,似一口染血無數的劍器對準了血元子的心口。

“你我間就莫要作此姿態了。”

“令人作嘔。”

“七日後,絕爭,血魂子你可敢前來?”

血魂子搖頭嘆息:“師妹又是何苦如此。”

“你我方才結丹,大道之途尚有無邊風光。”

他笑意盈盈的面上閃過一絲暴虐。

“何苦……就此尋死?”

血元子冷笑不止。

“好大的口氣。”

“真以為你修了血河根源經就天下無有抗手了?”

“誰死誰活,尚未可知!”

“莫非,你是不敢?”

血魂子微微一笑。

其五指握緊,將請柬碾成齏粉。

一道血光同時沒入兩人身軀,在手背處顯出一枚複雜無比的篆文。

“師妹也不必用言語激我。”

血魂子悠悠長嘆道。

“為兄只是可惜。”

“我宗又要少一劍脩金丹了。”

“不過,”

他話鋒一轉:“我會好好利用師妹的金丹。”

“為我之道途墊上一塊上好基石。”

“哦,對了,我記得師妹此刻,當是元陰未失?”

血魂子發出帶著猖狂意味的大笑。

“論起雙修手段,為兄也是擅長一二啊!”

血元子不語,只是眉目間殺機越發森寒。

她將劍光縱起,頃刻間沒入雲天不見。

血魂子負手立在竹林前,眸光閃動。

所謂絕爭,是宗門修士特有的一種了卻恩怨的方式。

絕爭一出,有死無生。

是一定要以一方的隕落才能結束的。

接下那張拜帖,便意味著絕爭開始。

絕爭之下,敗亡修士的一切都歸勝者所有。

血河宗無論何人都不可插手。

事後也不得追究。

無論你是何人,就是掌教親子,也不例外。

絕爭沒有規則,不限手段。

可以尋求旁的的修士一人作為外援。

什麼下作手段都可用出。

甚至你有本事,聯絡正道修士一同圍殺也是可以。

只要不做得太過火。

這算是大宗內的一種潛在規則。

只是沒有正道修士會蹚這趟渾水。

他們樂得看魔修之間狗咬狗一嘴毛。

可不願意親身下場。

所以絕爭的外援一般是旁的散修,或是魔道其餘幫手。

魔道的掌權者對下屬修士的搏殺鬥法採取鼓勵態度。

畢竟在魔道的理念看來。

弱肉強食,百個庸俗之輩,也比不上一個殺伐滔天的真魔種子。

只是所聯絡的臂助不可超出絕爭雙方的境界。

這點是鐵律。

磨礪歸磨礪,可容不得正道肆意出手,扼殺魔道種子。

不要小看了大神通修士的手段。

往昔也不是沒有魔道修士相鑽這個空子。

只是最後,下場之悽慘,無以用言語表述。

要論起令人生不如死。

天下沒有比魔道更擅長的了。

這是用不知多少條人命鑄就的鐵律。

血魂子與血元子二人算是積怨已久。

這種仇怨無法化解。

兩人誰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血魂子對血元子的一身功果很是眼饞。

他知曉的隱秘不少,對血元子的特殊之處別有瞭解。

若能吞了這個同門師妹的一身修為……

他邁向元嬰的道路就算是鋪平了。

甚至……若再有幾分天意眷顧。

他就能拿到一張,奢求一下化神真君尊位的門票。

血魂子自負手段,認定血元子如何也翻不出他的手心。

所以才如此痛快的接下了絕爭。

白川本以為血元子會用些手段將血魂子誆出宗門。

或是以利誘,或者暴露破綻下套。

而後設下手段伏殺。

可他不會想到,血元子竟是擺明了車馬。

“光明正大”露了殺機。

他到底不是宗門修士,不清楚此輩的行事風格。

摻和進這種事裡,是有一定風險的。

畢竟這些宗門修士的背後是一個個的大修士。

修為越高的修士,手段便越是恐怖。

可為了他下一步落子謀算。

白川還是選擇出手。

從曾熄的遺澤中,白川知曉了不少隱秘。

更是窺得了那一絲疑似登仙的機緣。

原本白川是不甚急迫。

他的想法是大不了慢悠悠的修行。

有社稷盤在手,總有修為大成的那一天。

可此番知曉的隱秘給他敲了一記警鐘。

越往上的道路越窄。

越是高出的位置,便越少啊。

有道是時不我待。

機緣稍縱即逝。

一步慢,步步慢,也許就要落到再無機會的地步。

所以,白川這次要出手。

往後更是要多方落子。

要去爭,去織成一張大網。

為自己捕撈到那一線之機。

當然,白川如此選擇,肯定是有自己的底牌倚憑。

以他的謹慎,事情沒有八成往上的把握,是不會輕動的。

有道是修為越高便越是惜命。

這話放在白真人身上也同樣適用。

白川的底牌,足夠能保他平安無事。

而且白川打定主意,肯定是要讓好盟友血元子頂在前方。

若好盟友露出一絲扛不住壓力,有禍患臨身的苗頭。

白川定會腳底抹油。

論起遁走的功夫,白真人也是擅長。

左右他用的不過是一層馬甲。

白真人的馬甲何其多也。

便似那洋蔥一般,剝去一層還有一層。

五行散人的馬甲下就是本尊了嗎?

當然不是。

大不了捨棄幾個馬甲,往十萬界山裡一紮。

照樣是龍游大海虎入山林。

有了可以隨身攜帶的根基之地。

白川輾轉騰挪的餘地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