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粉淚自臉頰處滑落,陸盈蘭徒勞地掙扎著。
“淫賊,受死!”一聲厲喝響徹整個房間,蕭峻猛然間破窗而入,長劍直指那壓在陸盈蘭身上的官員頸項。
那官員感覺到一陣冷厲的劍風划來,急忙跳起身,向床角一閃,堪堪避過了蕭峻狠厲的一擊,眼疾手快地衝向一邊的桌上,將一個茶壺朝蕭峻扔了過去。
蕭峻瀟灑地一轉身,格劍前擋,茶壺應招落地,呯然碎響中,濺了一地殘屑。他急忙衝向床上的陸盈蘭,正準備拉起她走,卻在下一刻,發現了她的異樣。
他急忙伸指在她周身幾處大穴上一點,穴道盡解,陸盈蘭急忙將衣服掩上,俏臉已是緋紅一片,望向蕭峻的眼中,多了一份從未綻放的柔情。
那官員自然不肯罷休,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塊木棒來,已然趁蕭峻為陸盈蘭解穴時,揮將過來。
蕭峻的身手豈容小覷,只見他一轉身,一揚腿,身姿矯健,風度翩翩,片刻之間便將那木棒踢飛,一腳向那官員胸口踢去。
那官員本來武功便不及蕭峻,此時被他大力一腳,踢翻在地,眉頭大皺,大呼:“有刺客!抓刺客啊!”
蕭峻一驚,一手抄起陸盈蘭纖細的腰身,跳窗而去,只留下遠遠的追逃聲。
蕭峻抱著陸盈蘭急驚出十幾裡,來到城中一處偏避的小巷子,將她放了下來,赧顏道了聲:“得罪!”便站到了一旁。
陸盈蘭粉嫩的臉頰在清冷的月色下,更顯嬌俏,此時的她全無半點平日的囂張野蠻,有的只是小女兒嬌羞的情態。
兩人在月色下,默默對視,夜風呼呼掠過耳畔,蕭峻的眼中竟然只有陸盈蘭那嬌嫩的紅唇。
再說趙溪月被瑩妃派出的侍衛蒙著眼睛,帶到了她居住水月殿中。
那姓黃的侍衛這才解下了她眼上的蒙布,乍見燈光手,趙溪月略有不適,她輕輕閉了閉眼,才又睜開。
這是一座華麗的宮殿中的一間,巨大的紅燭熊熊燃燒著,照亮了整個內殿。西域進貢的紫蘭檀香散發著讓人舒適的清香,溪月深深地吸了一口,好熟悉的味道!
“奴才叩見娘娘千歲!”黃侍衛和何侍衛都跪了下來,恭聲道。
溪月這才看清,前方的虎皮軟椅上坐著一個身穿華衣,雍容華貴的女子,顧盼之間,雙眸含媚。
“綠瑩!”溪月大驚,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眼前的女子已然貴為娘娘,但她那清秀的容貌,分明告訴自己,她就是自己的貼身丫環綠瑩啊!
“你竟如此大膽?竟然直呼本宮名諱!”瑩妃一愣,怒道。
“是我啊!綠瑩你竟認不出我了!”溪月這時才想起自己現在是一襲男子裝束,難怪綠瑩沒有認出自己,她急忙一把扯下束髮頭巾,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便全數傾洩在了肩背之上,顯出她女子嬌好的容貌來。
瑩妃的身體微顫,在溪月扯下頭巾的,直撥出她的閨名時,她真的是驚喜交集。她急忙從虎皮軟椅上,站了起來,走向溪月,仔細看著。
“真的是你嗎?公主。”瑩妃激動地拉起溪月的手,眼中已然盈滿淚花,實在是不敢相信,兩個情同姐妹的主僕,會在此時此地相見。
“真的是我!”溪月的眼中也已盈滿淚花。
“綠瑩,你怎麼會做了娘娘?”數年來經歷了太多的事,溪月已經更加成熟穩重,她竭力壓抑著自己內心洶湧的情緒。
“說來話長~!”瑩妃將溪月讓到椅上坐下,屏退了心腹侍衛和丫環後,開始講述起自己的遭遇。
原來綠瑩從皇宮中逃出後,隨著難民一路流離到了臨安,為了生活下去,在一家歌坊做了歌女,一日,被微服出來尋歡的高宗看上,帶回了新都皇宮,一路做上了貴妃,深受寵愛。
可,數年來,卻未曾為高宗生下一男半女。追尋原因,近日才得知,原來高宗南逃時,被厲箭射中下身要害,至此患了不育之症。這次,派人悄悄請來鬼醫,也是為了給高宗治病。
溪月聽完,唏噓不已,也不禁有些擔憂身為皇帝的九哥高宗,急忙道:“綠瑩,我們現在就去替九哥治病吧!”
“嗯。公主,今日時候已經不早了,不如先和我聯床夜話,明日就去為皇上看診。”瑩妃實在還有很多話要對溪月說,她更想知道溪月被擄後,到底經歷了多少事情。
翌日。天還未亮,瑩妃便帶著溪月悄悄地前往高宗所居的寢宮。
在屏退了一眾宮女、太監後,高宗詫異地看著瑩妃帶來的‘鬼醫’溪月。此人清秀有餘,陽剛不足,不禁使高宗對她的醫術有了絲懷疑。
“你就是人稱‘鬼醫’的華大夫?”高宗狐疑地看著溪月,遂又將眼角餘光睨向一旁的瑩妃,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皇上,我當然不是華大夫。”溪月看著十年未見的九哥,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種滋味一齊湧上心頭,“我是華大夫的關門弟子,我師傅不幸,已然於三年前身故。”
“哦,死了!那你能治好朕的頑疾嗎?”高宗試探著道。
溪月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輕笑道:“我盡力而為!請皇上伸出龍手!”
高宗聽他這樣似是而非的話,本想治罪,可一想到連宮中所有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估且讓他試試,反正治得好,治不好,這個人都得死!想到這裡,他向溪月伸出了手。
片刻後,溪月抽回了為高宗診脈的手,斂顏一嘆。
“怎麼?治不好麼?”高宗見他這樣一副神情,頓時如墜谷底,眼中殺機迸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