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覓雲城西郊外有一個小村落，參差錯落住著二十幾戶人家，兩三百來人，多老人，有養雞犬，時聞雞叫犬鳴……

村後山有窯洞，窯洞微溫緊封，一群人站在窯洞外吱吱喳喳地討論著。

這群人有老有少，臉上皆帶著一絲等待已久不安份的燥動……

最終，劉老漢站了出來，猶豫道：“顧公子，你真能燒出白玉一般的器具？”

他們這村子燒了幾百年的窯，後來荒年器皿賣不出去才賣身廢了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

市場上的瓷器已幾百年沒有改進了，若是眼前這孩子真能燒出白玉一般的器皿，那麼……

劉老漢深沉地看了顧時言一眼，吸了口旱菸。

那麼，他們村出人頭地的機會來了，去年大雪封山村中無糧可食的情況將不再發生。

“自然，等開窯了，好壞一看便知，但是，我堅信我能燒出好瓷器出來。”顧時言咧嘴一笑，自信滿滿。

此時的他和半年前有些差別，身穿行動方便的勁裝、瘦小的臉上添長了些許肉，紅粉紅粉的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還真像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公子哥了。

顧時言的笑容帶著淡淡的感染力，劉老漢不由自主點頭……

下一刻回神，劉老漢不由一愣。

他真是有些魔怔了，這孩子說一定能他就毫不遲疑地相信了。

“公子，我給你送飯來了。”

扶枝邁著穩重的步子走了過來，手提著一個編織的竹籃子。

清風裡，葳蕤草木交錯，扶枝粉色裙襬搖曳，臉上揚起一抺讓人感到親近的微笑……

顧時言抬頭望了望天，太陽正空，已是晌午，他一忙連時間都忘了，好在扶枝記著給他送吃送水。

劉老漢道：“公子，可以開窯了，您要先用膳還是？”

顧時言道：“先開窯，等一下再用膳。”

扶枝體貼地將膳食放到一旁，明眸含情地望著她家公子。

顧時言吐槽：古代的女孩子都這麼早熟的嗎？

系統回答：“古代的女孩子十四便可出嫁，出嫁前要走三書六禮之數，一番折騰少說數月。”

顧時言發暈，無力吐槽道：“所以，扶枝這十五歲小妮子懷春很正常？”

系統道：“顧老夫人不是將她暗許給你了嗎？懷春不是正常？紅樓夢中花襲人還不到十二、三歲就勾著賈寶玉初試雲雨了。”

顧時言：“……”

古人真開放，若放在二十一世紀，非告你一個大罪。

“出窯了，出窯了，公子，出窯了，果真和您說的那樣，溫潤如脂，玲瓏精緻，質如白玉。公子，這批窯，我們燒成功了。”

劉老漢謹慎地將一個白玉瓷瓶遞到顧時言手中，眼眶微紅……

這老祖宗的手藝失傳了兩代人，到了他這終於有幸能重拾起來了。

扶枝高興道：“太好了，公子。”

顧時言已經五個多月沒回顧家了，只為弄這東西，眼前這窯洞熱了幾十回，每一回都是讓他失望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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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佑，公子真的得償所願了。

顧時言內心也很是激動，競選皇商之事迫在眼睫，有此物在手，他們顧家何愁選不上。

“不過，康家好像做的是布匹生意，縱使顧家在陶瓷上競得皇商，也只能與康家堪堪打平。顧家孤家寡人，而康家背後卻站著覓雲城知府。”

見顧時言突然由喜轉憂，扶枝不由跟著皺眉。

顧時言將手中的白玉瓷瓶還給劉老漢，叮囑道：“你帶人統計一下這堆窯出了多少瓷器，然後帶人親自送到顧府。我臨時想起還有事，要先回去了。”說完，顧時言轉身就跑。

扶枝提著菜籃子在後面追著，喊道：“公子，您還沒用膳呢。您等等我……哎……”

“不吃了。嗯……”

顧時言突然想到了什麼，回身搶過扶枝手中的籃子，“給我，笨手笨腳的。”

他都快忘了，眼前這人畜無害的小丫鬟可能會是導致顧家家破人亡的大boss，他小心得討好著。

坐上回城的馬車，顧時言心中有些翹首以待……

他三天沒見哥哥了，也不知道哥哥想他沒有？

要不是他要親自上陣燒這批窯，三天前顧時辰回城他一定會跟回去。

扶枝將清香軟糯的瘦肉粥送到顧時言手上，“公子，請用膳。”

顧時言回神道：“好的，謝謝姐姐。”

馬車飛快地在官道上奔跑，不一會就入了城。

顧府前，被顛著屁股發疼的顧時言快步跳下馬車，腳步不停地往府內走。

“二公子回來了。”

房門打著招呼……

顧時言點了點頭，“嗯，我哥哥呢？”

門房跟上來道：“稟公子，大公子出門查帳去了。老夫人在正在花廳會客，來人是知府大人和顧七爺。”

“哦。”

顧時言腳步一頓，門房收腳不急差點撞上他。

覓雲城知府紀寒洲，顧七爺顧遠山之父顧落虹……

在原主記憶中，紀寒洲是導致顧家家破人亡的直接兇手，顧落虹和他一同登顧家門，再加上一些微末證據……

“呵……顧落虹一家吃裡扒外之名算是證實了。”

顧時言冷笑道：“明知哥哥此時外出，顧七叔怎還帶外人上門？帶我去瞧瞧。”

“是。”

門房應了一聲，到前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