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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消失的記憶

我們生活在一個複雜的世界裡,這裡縈繞著未知,瀰漫著無奈,參雜著誤會,散發著悲傷……註定了不能簡單的我們卻總是努力尋找著真相,處理著無奈,揭開誤會,拼盡全力想要變得幸福快樂。

我在辰逸的悉心照料下出院回到了家裡。簡單的白色搭配著浪漫的粉色,窩心的各種陳設,小巧別緻的粉色雙人沙發,能滿滿吸收陽光的落地窗,陽臺上那淺粉的吊椅搖晃在微風中……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白色牆上貼著的照片,有我相識一個月,一年,兩年……的照片。至於照片是從什麼時候不再有新的貼上去,我已經記不起來了。

辰逸煮了我愛吃的紅豆粥從廚房出來。

“趕緊吃點東西吧!”

“嗯!”站在照片牆上前的我轉過身笑著看著辰逸,“我拜託你個事兒。”

“說吧!”

“這面牆你幫我處理一下!”我雲淡風輕的笑了,接過辰逸手中的粥,坐到陽臺的吊椅上一勺一勺的往嘴裡送去。

張辰逸脫去外套,搬來椅子,站在上面一張一張的取了下來。然後從抽屜找來了袋子裝上帶走了。

已經是深秋,秋意越發的濃厚,天氣也漸漸地冷起來。那些綠色開始退卻,換上黃色的新衣。陽光也變得溫和,甚至讓人流連。

我從房間拿了白色的針織披肩披在身上,坐在客廳裡獨自望著外面夕陽餘暉出了神,哪裡還能聽見電話響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另一邊,打不通電話的張辰逸是焦急萬分,如坐針氈,嗖的一下就起身衝出家門,狂奔向停車場,一路加速,直接闖進我家。從爸媽離開的那天起辰逸經常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呀,你幹嘛不接電話啊?”

我站起身,懶懶的伸展著身體,淺淺的笑著,雙眼朦朦朧朧的打量著氣喘吁吁的辰逸。

“怎麼了?還累得像條哈巴狗似的!”我順勢做了個鬼臉,“再說我也沒聽到電話啊!”

“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要我一點點告訴你麼!”我走向冰箱拿出水壺,倒了一杯遞向他。

“本就人氣非凡了,現在更是……”辰逸搖著頭,嘆息著,一臉的無奈,“你和那個韓雨軒出緋聞了。”

辰逸用沉重的心情雲淡風輕的傳達著,表現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心裡卻不然。

“緋聞?我?還搭上韓雨軒?”我驚訝的眨著眼,冷笑著,“我和他能出什麼緋聞啊?”

此時,辰逸把手機緩緩地遞給我,臉色更加沉重,眼神也刻意的迴避著。

美女作家簡歆秘密情人曝光,真實身份乃是已訂婚男教授。

這什麼跟什麼嘛,我什麼時候和韓雨軒約會了?簡直一頭霧水,但也只是幾秒鐘的光景。

伴隨著這個不算短的標題隨之而進入眼簾的是韓雨軒從背後緊緊抱著我的畫面,還有兩人彼此相擁,四目相對,眉目傳情的另外幾張圖。報道中,韓雨軒的身份被挖出來了,就連他的未婚妻李雪莉也未能倖免,這就是自媒體時代的可怕之處。

我的手指一點點的酥軟,身體像是被抽空一般失去力氣,那天的記憶不斷侵襲而來,淚水也情不自禁的流淌著,韓雨澤的那一句“對不起”也在耳邊響起。

“你們騙我?”我已經不自覺的開始抽泣,聲音微微顫抖著。

“他並沒有回來,他把你送來醫院之後又消失了。並沒有留下來。我和喬樂都擔心你會……”

“會去找他?會再次傷心?還是會糾纏著不放?”我的情緒漸漸地失控,眼神裡除了悲傷,略微的帶著氣憤,“他還在學長的酒店裡?”

“嗯。”

我仰頭深吸了口氣,然後徑直走進房間,一會兒就換好了衣服,隨手拿過包包,取下了玄關出掛著的鑰匙,出了門。辰逸一把抓起門口放著的帽子和墨鏡追了出去。

“真是……怎麼就沒有一天安穩日子呢!”

空蕩的停車場裡,燈光昏暗,只聽見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車子遙控器按響的聲音。

“我來開。”辰逸從正開車門的我手裡搶過鑰匙,順勢把一個白色印著數字的鴨舌帽戴到我頭上,又從衣兜裡掏出墨鏡,“到處都是記者。”

看著這樣面面俱到的辰逸總是像個守護神一樣在我身邊,我心裡是安慰的,但是情感上確實愧疚的,然而我似乎也無從選擇。父母去世的那一刻起,我被所有親戚嫌棄時,唯一在身邊的人只有辰逸,我早就當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即使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厚道,我又怎麼能做到趕走自己唯一的親人呢?

Queen酒店門口,穿著白色制服的迎賓服務生和紅色的泊車小生井然有序的工作著,一點沒有受到那一群嗡嗡作響的記者的影響。無論是門口,大廳,還真是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雖然是人類,但是對於他們所感興趣的東西總是能嗅覺超群,更甚至能揣測出他們本來不知道的實情。如果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那麼他們那像雷達般的嗅覺便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運作。那究竟是職業的操守,還是對金錢的執著,也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知曉。

辰逸開車著直接進了車庫,喬樂已經在車庫裡等著了。

“走經理通道吧。”喬樂一如既往的帶著溫暖的笑臉。

喬樂帶著我們直接從經理電梯到了韓雨軒所在的樓層,等在樓下的記者都還沒有打聽出韓雨軒住的房間,所以只能在大廳裡守株待兔。不過,以Queen酒店的安保來說,就算記者知道了樓層也未必能上得去。在Queen酒店要想上樓,必須得有房卡,就算是去拜訪的也必須要在前臺登記,與顧客通話核實了才允許上去。因此,很多的名人只要到落城都會選擇Queen酒店。

“辰逸,你陪著簡歆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喬樂送我們到了18層,便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和辰逸一點點的走近,越過一扇扇門,走到盡頭,轉角處,我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會去澄清的,那天只是誤會,我和簡小姐只是偶然碰見,然後她身體有些不適,我扶了她,送她去了醫院而已。並不是他們所報道的那樣。”

“我知道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只是那些靠著這樣的緋聞吃飯的記者們不清楚罷了。”

轉角處,我和辰逸停住在那裡,走廊裡的燈光似乎開始搖晃起來,泛著星星點點的水光,我的眼眶紅了,溼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再沒有地方再承受傷痛了。本來是要去一問究竟的我,還沒有開口就得到了最真實的答案,我又還有什麼理由追過去再問一次,然後再聽一次呢。

而接下來那轉角處的相遇更是狠狠地一巴掌打醒了我。那個女人是如此的動人,又那樣善解人意,她挽著他的手臂,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肩膀,一步一步的走過長廊,然後轉彎,遇見一臉殺氣辰逸和一臉悽慘的我。

“你們怎麼會來?”韓雨軒笑著,那樣的淡然,那樣的平靜。

“來一起澄清誤會啊!”我在心裡已經衝著那張英俊的臉啪啪的扇了好幾個耳光,然後咬著牙撐起一個並不自然的笑容,“辰逸,我先去車上等你,你跟韓先生他們過去見記者吧!”

說完,我轉身一步步的離去,看著昏暗的走廊裡我那單薄的背影,辰逸的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但是又不能追過去。韓雨軒也似乎於心不忍了,短暫的閉上了雙眼,吐了口氣。他們都知道我只是在故作強勢,虛張聲勢罷了。

沒有狂風依舊能掀起巨浪,這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我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中憧憬著美好的重逢。然而,此刻的微風正引發了不可收拾的巨浪。避風港被掀翻了,再沒有任何能躲避的地方了。

我抹去淚珠,戴上帽子和墨鏡遮擋著我那因為悲傷而蒼白的臉。雙手拉著衣服,交叉環抱著自己,出了電梯,到了停車場。我的思緒已經飄遠,行屍走肉般的來到自己的車前。正要開啟車門時突然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不管怎麼用力掙扎也無法看清,身體也失去力量,意識也漸漸地不清了。

另一邊,韓雨軒和張辰逸已經在簡單而倉促的記者見面會上澄清了事情。很多記者不甘心半信半疑的提出自己的各種猜想。韓雨軒一直耐心的小心回答著,張辰逸卻沒有那麼好的脾氣。

“我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還有,在此,順便通知一下,請首家傳出本次虛假報道的網路媒體做好接法院傳票的準備。”

就在記者還準備追問的時候,張辰逸已經起身離去。留下韓雨軒一人收場。

張辰逸雖然對我百依百順,呵護備至,在外面做事可沒那麼溫順,他總是很隨性卻又有著自己的原則。

在記者會上如坐針氈的張辰逸一出會議室就小跑著,懸掛的心並沒有隨著電梯的降落而靜下來。他在停車場轉了幾圈,來回找也沒有看到我的人影。拿出手機按下了一號鍵,卻久久沒有聽到迴音。正要結束通話時他聽到了我手機的鈴聲在停車場裡迴響著。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去,看見手機在距離我的車不遠處的四方柱子邊上,一米之外便是我的車鑰匙。

他撿起來的瞬間心七上八下的,一股不詳的預感侵襲而來。他的臉色寫滿了焦急。

“這又是哪出啊!”

他轉身又上了樓,直接奔向總經理的辦公室。辦公室外的秘書們非常盡職的攔著他。

“先生,您先等我們進去通報一聲好嗎?”

“都快出人命了,你還怎麼還這麼死板。”張辰逸一股勁的往裡衝著,那兩個柔弱的纖纖女子似乎沒那個能力守住她們的防線。

“什麼事?”惠茜從辦公室裡走出來,“顧客?”

“不是的,是來找喬經理的。”其中一個秘書助理用微弱的聲音回應著,一邊還不忘繼續伸著雙臂去阻擋,做著最後的掙扎。

惠茜走近見是張辰逸臉上露出讓人摸不清方向的笑容,“喲,張大作家找我們總經理能有什麼事兒?”

“找他什麼事情能向你說不成。這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秘書能知道的!”

張辰逸本來是隨和的人,此刻確是扎人的刺蝟,見誰就扎誰,而且他也一向不喜歡喬樂身邊的惠茜,總覺得她居心叵測。

正在惠茜準備反駁辰逸的時候,喬樂從辦公室出來了。

“辰逸?你不是和簡歆一起的嗎?”

“有事找你!”辰逸越過秘書,拖著喬樂進了辦公室,順手關了門。

“怎麼了?”喬樂完全是一頭霧水,滿眼迷茫的看著舉止失常的辰逸。

“簡歆好像失蹤了。我需要你秘密的幫我查一下停車場的監控……”

還沒有等辰逸把話說完,喬樂已經衝出辦公室,徑直向監控室奔去。

據說,偶然相遇三次就是命中註定。

很多時候我們都在茫然間錯過所謂的命運,然後開始一段惡緣。就像是沼澤地,看上去平靜美好,一旦陷下去就無法自拔,只會越陷越深。

郊區外很多原來的建築都拆遷了,很多工廠也廢棄了,等著開發成新的居民區或者是商業區。所以,在那邊總是會出現很多的流浪漢,也有那麼幾處是荒無人煙的,而且無人問津。那就是廢棄的幾處化工廠。

牆面除了破舊外還出現了裂縫,經過狂風暴雨後更是雜亂不堪,七七八八的東西橫七豎八的擺著,還有很多工廠搬遷時拆卸的痕跡留著。正是這樣的一棟建築裡,危險悄然靠近。

裡面有幾個穿著黑色外套,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子正對綁在椅子上還未甦醒的我虎視眈眈。距離椅子二三十米遠的地方也擺著一把椅子,一個穿著時尚的英俊男子坐在那裡,上下打量著還被蒙著頭的女子。

“你們下手得有多重!怎麼到現在還不醒?”男子用手扶著脖子轉動了幾下,站起身慢慢地靠近。

他身穿斗篷型的米色針織外套,裡面隨便搭著一件白色襯衫,淺色的牛仔褲加上白色休閒鞋。蓬鬆的咖啡色頭髮遮去額頭,那濃密好看的眉毛在劉海間若隱若現,高挺鼻樑,極具誘惑力的雙唇下就是有著完美線條的下巴。他閃爍著還算好看的雙眼,繞著昏迷中的女子轉著圈。

“怎麼會還不醒呢?”

“少爺,要不要潑點水?”其中一個比較瘦的男子咧著嘴湊上來。

“潑你算了!蠢材!”被稱作少爺的男子啪的一下扇開那顆湊上來的腦袋。

正在納悶中,我微微的動了。似乎有了點意識。我試圖掙脫卻不能,又因為眼前一片漆黑而感到一絲恐懼。心裡有些慌起來,自己寫過太多的綁架型別,這次看來是要親身經歷了。我調整著氣息,故作鎮靜。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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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威脅我們少爺時怎麼沒忘了我們是誰,現在卻不知道我們是誰了?”另外一角站著的男子沒有好語氣的回應著。

“威脅?少爺?”我摸不著頭腦,心裡的恐懼越發的增加,暗自想著這又是哪門子的狗血劇啊,我最近是還不夠倒黴嗎?

“慢著”那位英俊的男子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把她頭罩拿下來!”

那個被他拍過腦袋的男子拿下了我頭上的黑黢黢的頭罩,雖然戴著鴨舌帽和墨鏡卻依舊難以掩蓋芳容的本姑娘咧嘴笑了起來。本想故弄玄虛糊弄一番,豈料那男子被我的笑容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我怎麼感覺你們找錯人了呢!”我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氣勢也就大了起來。

“把她的帽子和墨鏡拿掉。”男子再次吩咐著,那不安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身邊的男子緩緩取下了我的帽子和墨鏡,見到我容貌的瞬間他閉上了雙眼,咬著下唇,轉過身,低著頭,“少爺,好像抓錯了。”

“飯桶,那就鬆綁啊!”

就在瘦男子鬆綁的時間裡,那位少爺眼神閃爍著,像是見到故人般,大笑起來。

“一直想著什麼時候去看看簡小姐,沒想到,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真是對不住了。”男子彎下腰賠禮道歉著,“你好,簡作家,我是夏天。”他笑著走向我,伸出手。

他剛一開口我便也認出他來,之前因為頭罩的關係沒能適應光線,見他靠近,我那懸著的心瞬間放下了,露出一貫的笑容。

“好久不見!”我也笑著站起身,握住那隻朝我伸過來還算好看的手。

“都三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你可是我們學校的神秘王子,怎能忘記!”

就在這時夏天突然想起來自己早上的吩咐,如果手下的人帶不來就算使用點暴力也要把人帶來。

他忙拉過我,撩起散在肩膀的頭髮,細心的看著脖子後面。

“痛嗎?”他一臉心痛的看著那脖子後面紅了的面板,輕輕地吹著,“不行,還是得去醫院看一下。”

說著便拉著我往外面走去。剛走了兩步他又想起來我是穿的高跟鞋,繼而又轉身露出比陽光還溫暖的笑容,“來吧,我揹你出去!”

“不用了!”我也被他的明朗感染著,露出了許久未有過的輕鬆笑容。

“快點!”夏天也不由分說的直接拉過我,將我背了起來。

我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很安心的靠在他的背上。他看上去並不強壯,相反有些顯得纖瘦,而且加上那明朗的性格,陽光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他是個有著帥氣臉蛋的大男孩。

“到底是誰得罪了你啊?你準備這樣對付他!”

“其實我也就是以牙還牙,虛張聲勢罷了。”他呵呵的笑了笑,“有那麼一個女人拿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照片,威脅我,還說懷了我的孩子。如果我不給她錢就要公佈出來。”

“原來你這是欠下風流債了啊!”我笑著調侃到,雙臂緊緊地摟著夏天好看又纖長的脖子。

“其實那天是和朋友去喝酒的,喝醉了不知怎麼就被花蛇纏上了,但是我當時已經斷片了,絕對沒有做任何事情,我這個人再怎麼喝醉,也不會亂來的。”

雖然看不見夏天的表情,我也能想象到他那自信的笑容,和坦蕩蕩的樣子。同時,也想象到了身後鬼哭狼嚎的追著我們的那些保衛臉上焦急而擔憂的表情。

“你幹嘛不報警,要自己來解決?”

“報警的話,那個女人就得坐牢了。我這樣抓來嚇唬一下,事情也解決了,也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再說了,我一向不信任警察,你是知道的。”

我又一次開朗的笑了,我感覺到了他那寬廣的胸襟,他的善良讓我覺得很親近。在我最傷情難堪的時候能遇到他也算是上天對我的眷顧了,儘管脖子後面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陣陣疼痛。

他揹著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著,躲過磚塊,木塊,小坑,終於出了那棟建築。

“快開車門!”

他的保衛開啟了車門,他輕輕地將我放到後座上,關上門,剛準備繞過車尾坐到另一邊去,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刺耳的喊聲。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夏天一臉不屑,繼續動作著,順利的坐到了我的身邊。微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讓人溫暖到快要融化般。

“我好像惹麻煩了,本來該馬上解決的,只是我擔心你,所以別的什麼都做不了。”他對著我眨了眨眼,“想不想來點刺激的?”

我會心的一笑,點點頭。夏天回之一笑,替我係好了安全帶,順勢抓住我的手。

“你們幾個留下來和警察交代,我先走了。”

說完,司機便開著車走了,警察追過來的時候被幾個保衛攔住去路。

“我們少爺不是壞人,他只是帶簡小姐去醫院而已。要審問,帶我們回去也是一樣的。”

警察帶走了那幾個夏天的保衛,跟著警察追來的張辰逸和喬樂自己開著車追趕夏天的車而去。

一路上辰逸都超速駕駛著,好不容易看見了夏天的車輛。卻又漸行漸遠。

他又可曾知道夏天在故意逗他們。他吩咐司機先慢點讓他們追,快趕上了又讓司機加速。

“簡歆,你脖子疼不疼,這樣開快了你不會難受吧?”夏天關切的問著我,眼神裡滿是擔心。

“沒事。”我看著他總是能輕鬆的笑出來,似乎一切煩惱都忘卻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這麼愛玩兒。”

“你怎麼不說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呢!”

“就知道挑好的往自己臉上貼。”

談笑間,我回想起來初遇夏天的時候。那是剛剛開學,已經在學校裡混了一年,對於學校我已經熟悉了。然而讓我陌生的確是那群如涅槃般的新生。準確的說簡直就是伏地魔帶著他的部下攻佔了整個校園。

剛剛睡過午覺,我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抱著書一步一個腳印艱難的向教室移動著,一路上左躲右閃的好不容易躲開了幾次伏地魔部下的攻擊。最終卻還是功敗垂成,就在走神的瞬間我被伏地魔帶來的部下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眼看著就要頭著地了。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在那麼密集且又混亂的人群中接住我的正是這個天使般的男子夏天。

然而接住了並不是全部。

我笑著道謝後準備起身,卻被阻止了。夏天緊緊的摟著,那樣下腰的姿勢我自然也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啊?”我因為羞澀而漲紅了臉,眼神也故意迴避著。

“我今天本來就是來你們學校找命運中另一半的,恰好遇見你。我就當你是我的命運了。”夏天那沒有一絲雜質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惹來了多少圍觀少女們的尖叫。

當然,當事人我卻不知是不以為然呢,還是真的後知後覺。圍觀的人多起來,他竟繼續自顧自的興奮起來。

“管他命運不命運的,你先把我扶起來吧!”周圍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目光聚集得也越來越多,我更加的覺得不好意思,都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只可惜我和那地鼠實在無交情不願意借地洞與我。

“都這樣的姿勢了,不是應該吻上去才符合故事發展的情節嗎?”當夏天還在無限遐想的時候,人群中已經誕生出了英雄。

這難道是所謂的亂世出英雄?

“麻煩你放開我女朋友。”一個長相很英俊,看上去卻有點冰冷的男子從人群中擠出來。

那一句話又引來多少圍觀少女的悲嘆,她們早就看上的冰冷王子竟然已經找到了他的公主。

夏天孩子般的嘆了一口氣,“哎,我的命運已經名花有主了!沒意思!”一言剛完,他摟著我的手嗖的一下就鬆開了。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只有閉上眼等著嘭一聲落地。誰知自己卻非常幸運的再次被人接住了。

我睜開眼,竟然看見兩張英俊的臉,一張是陽光的笑著,猶如春日暖風,一張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不好意思啊,一激動忘了,差點把你丟地上了。”夏天對著我眨了眨眼睛,又扭頭看著那位冰冷的帥哥,“把你女友照看好吧,我先走了。”

那一鬧之後,學校就傳開了。經濟系王子韓雨澤的女友是心理學系才女簡歆。至於那個天使般的王子俘獲了眾多芳心之後逃之夭夭了。沒有知道他是哪所學校的,那以後也沒人再見過他,除了我。也就是在那之後,我知道了韓雨澤的存在。那冰冷外表下的心也慢慢地溫暖起來,一點點靠近我。

“你和他還好嗎?”夏天猛然的一問,抽回了我的思緒。

“已經分開了。”我雖然笑著,卻難以掩蓋苦澀。

“真是的,要是那個時候不那麼單純。興許你就是我的了。”夏天總是給人一股青春的力量。他的笑容依舊像是暖流,總能捂熱冰冷的心,他的性格也依舊那麼讓人難以琢磨,卻永遠不會討厭。

“還好意思說呢!”我淺淺的笑著,“當時要不是你,我能稀裡糊塗的成為眾矢之的?”

“要追究的話,也是我吃虧多一些啊。我就那麼單純的相信了韓雨澤的話,傻乎乎的把我到手的命運拱手給了他。”

“什麼叫到手啊?說得好像真的似的!”

我們倆一來一去敘舊的功夫,已經到了醫院了。夏天迅速下了車來到我那邊,開啟車小心翼翼的抱起我。

“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其實也就是傷著脖子了,腳還是好好的,他一路又是揹著抱著的,倒是搞得我好像很嚴重似的。弄得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也不失為他的本事之一吧。

“不行,我自己闖的禍事,自己負責!”夏天堅持要抱著我進去,我也就不在掙扎了,只是安心的靠在他懷裡,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站住!”後面一路超速追來的兩人風塵僕僕的擋住了夏天的去路。

“你們來啦!”我也被夏天的無厘頭感染了,竟然孩子般笑著,“沒關係啦,夏天他只是擔心我,所以……”

辰逸像個掃描器一般對著夏天上下掃描了一通,湊上前去準備接過我,“還是我來吧!”

“小張!”夏天一張口,辰逸就被保衛阻斷了,“不勞您費心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能照顧!”

“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了?”辰逸氣不打一處來,眉頭緊鎖,雙眼佈滿殺氣。

夏天讓保衛攔著自顧自的抱著我往醫院裡走去,嘴裡碎碎念著,“幾年前就是我的女人了,只是我太單純了,才會被韓雨澤搶走了幾年,不過幸好,現在還回來了。”

靠在夏天懷裡的我也拿他沒轍,儘管他總是這麼不由分說,總是這麼自顧自的,但總覺得這個男人讓自己討厭不起來,而且總是能讓自己很放鬆,是個值得來往的朋友。

就在那兩個男人不停的鬥嘴中我看完了醫生,說是沒什麼大礙,但是最好還是休養幾天。

張辰逸想著既然已經看完了,他送我回去就好了。哪兒知道人家大少爺要較勁呢!

夏天說要帶我去他那裡,直到我恢復為止。這樣的提議想讓張辰逸同意那是絕不可能的。就在醫院的大廳裡兩人便開始吵吵嚷嚷起來。

“歆兒,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每次我要帶你走,都會出現程咬金。”夏天一邊玩笑著,一邊安排司機去把車開到醫院門口。

很少經歷這般狀況的我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如何勸說,也只好乖乖的閉嘴觀看,儘管我才是那罪魁禍首,可夏天……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很好的方案去對付。

“簡歆有我照顧,就不麻煩大少爺了。”

一直跟在身邊的喬樂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眼看這兩人就快打起來了,他也不得不開開金口了。

“辰逸,就讓夏先生帶簡歆回去吧。”喬樂又轉向我,“你覺得呢?”

“嗯。我就先去夏天那邊吧。反正在家也沒人照料。辰逸你也有事情要忙。”

夏天聽我這麼一說更加得意起來,“我呢反正沒事幹,正好可以好好的陪你!”

“可是……”辰逸還是不打算同意。可是喬樂也那麼說了,我也願意去。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夏天抱著我一步步的離開自己的視線。

回去的路上辰逸一直悶悶不樂,一肚子火,喬樂看出了他的心思。

“其實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放心吧,我覺得她和那個夏天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怎麼連你也……”辰逸欲言又止。

“簡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很放鬆。那個人有著那樣的能力,他現在是簡歆治療傷口的最佳良藥。他能帶給她笑容和溫暖。”

“可是……萬一……”辰逸再一次的欲言又止。

“如果有那樣的萬一,簡歆會傻等三年嗎?會有現在的痛苦嗎?即使夏天能治療她的傷口,她也不是那種會這麼快就開始新感情的人。”

喬樂的話讓辰逸茅塞頓開,他們彼此都心照不宣。

沒有人知道世上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命運,一旦我們認定了有,那麼命運就必然會出現。

夏天在遇見我的瞬間,他的心臟認出了我,時間再怎麼流逝,他依舊只認定我是他唯一的命運。

這是他三年前和我說過的話,不知今天怎麼就突然想起來了。

作為夏氏集團的繼承人,夏天雖然遊刃有餘,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頭腦如果嚴格的去做鑑定,那麼鑑定結果絕對是奸商。然而作為奸商的最基礎條件之一就是聰明。他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成天遊手好閒,處處遊樂,完全成了有名的花花公子。即使這樣,他的哥哥夏俊楠也絲毫沒有對他鬆手的想法。所以,夏天每天都生活在權利的明爭暗鬥中。

夏天帶著我到了他的公寓裡,成天無所事事卻還是能清楚的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所以他會在別墅和公寓之間選擇公寓,然後撤走所有的人,他自己親自己照料著。

陽光從窗戶直直的照進去,客廳裡白色的傢俱顯得更加的明亮,唱片機流淌出來的悠揚的鋼琴聲也像是喝下維他命似的變得活躍,廚房裡傳出來餐具碰撞的聲音,像是節拍器。

我從臥室走出來,伸展著筋骨,裡邊穿著一條淺粉色純棉連衣裙,外面套著一件藍色披肩,頭髮自然散落著,一副悠然的態勢。

“早!”夏天從廚房裡出來,一身紅白相間條紋家居服,腰間繫著一個藍色圍裙,手裡端著鮮榨的果汁。

“造型不錯哦!”我一邊笑著,一邊接過果汁。

“你現在是病人,所以近期之內,咖啡禁止!”說完,他又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又端著一個擺滿東西的托盤出來了。

“你親自己做的?”我湊到餐桌前,幾番打量,抬頭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做的?”

“為了你,特意學的!”夏天一臉自豪的把早餐遞到我面前,“必須全部吃完!”

“啊!”我用嗓子反抗著,身體卻很興奮的拿起了刀叉。

雖然我很愛吃,也很能吃,可是這早餐確實有點過量了,煎蛋,三明治,玉米粥,燕麥粥,以及水果沙拉。

“吃完了我帶你去外面透透氣,怎樣?”

“去哪裡?”

“一個我只會帶我愛的人去的地方。”

“我叫上辰逸一起?”

“我又不愛他,叫他幹嘛!”夏天噘了噘嘴,“再說了,你也不能去日本叫他啊!”

“他去日本了?”

“昨晚給你打電話了,你那時候睡著了,我接的。他讓我轉告你。他辦完事情就回來。”

夏天沒有漫畫裡帥氣主人公壞壞的氣息,也沒有能讓人陷進去的黑色眼眸。他是有著帥氣外表的陽光暖男,替代魅力黑眸的是那雙淺褐色的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他有著一切陽光的東西卻總是逃離不開黑暗。儘管從小見慣了爾虞我詐,他卻是一朵清蓮,出淤泥而不染。

在這世上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所以沒有誰是離不開誰,也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所謂的離不開,活不下去都只是習慣了而已!只是這種習慣一旦消失,突然間難以適應那種習慣的消失罷了。

張辰逸總是圍繞著我,似乎我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一個誰也不能觸碰的習慣。所以當那個網路媒體做出那樣的事情後,辰逸肯定是不會留情面的,然而也只會走法律程式。至於為什麼那個小公司會在接受應有的懲罰後突然破產倒閉了確實讓他疑惑。

“韓雨澤,不愧是你的風格!碰上你那個小公司算是倒黴。”

辰逸的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拿上外套出門去了。

與此同時,帶著雪莉去郊外登山的韓雨軒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位置停好車。和雪莉手牽手一步步的往林間走去。

秋日清晨的陽光穿過薄霧灑進密林,樹葉間隙裡透出一束束溫暖的光線,帶著朦朧。

雪莉挽著韓雨軒的胳膊,微微的笑著,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美好。

“那個小公司怎麼會突然破產呢?”

“你也看到新聞了?”雨軒意味深長的笑了,“也只有張辰逸才會那麼做!誰讓他們招惹簡歆呢!”

雪莉聽明白了雨軒的意思,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的假設不成立了,她笑得更加好看了。

女人是奇怪的生物,總是想象力特別的豐富,有時候會嚇到自己的程度。至於為什麼會那樣胡思亂想,估計沒人知道,包括她們自己。

夏天給我穿上了之前準備好的情侶登山服,是我們倆都喜歡的白色。心裡是覺得有點彆扭,卻也沒有去介意那是情侶裝,反正穿著好看不就行了。

郊外的森林公園大門前停車場的老闆親自出來迎接夏天,給夏天指揮倒車。停好車夏天殷勤的給我開啟車門。

“簡小姐請!”

“今天心情不錯嘛,夏先生!”

在山門前夏天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我戴上,“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小心彆著涼了!”

在面對辰逸的無微不至的照顧時,是一種習慣。然而,面對夏天的照顧則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我難以拒絕。總是在我大腦還沒做出反應時,身體已經對夏天的無微不至照單全收了。

他總是能用他特有的氣場去拯救我的情緒,並讓我難以抵抗。

他帶著我繞過山門,從旁邊的一條林蔭小道進入山林,一路整齊的石板路夾著圓圓的大小不一的鵝卵石,陽光透過樹的枝椏照射下來顯得格外靜謐。

“為什麼不從山門進去?”我輕聲的問著。

“自從和媽媽一起走過這條路後就習慣了走這邊……”

‘習慣’是可以吞噬人的一種情緒。看到夏天平靜的臉上突然浮出的些許憂傷,眼神看著遠方透出的思念,我也紅了眼眶。

腦海裡浮現出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可愛的女兒郊遊的畫面,他們笑著,父親陪著女孩在草坪上放著風箏,母親在一邊坐著邊指揮邊笑著……突然有一天,那雙牽著她的手鬆開了,只剩下餘溫,那一旁的笑容也瞬間如飛灰般散了,只留下了迴音。

那年我才二十歲,我還在和閨蜜們聚會中。我笑容戛然而止的瞬間失去了一切。留給我的只有殘酷的結果。

車禍。死亡。孤兒。

“想什麼呢?”

夏天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成天忙著寫作的我早就用堅強武裝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放鬆的去想起自己的父母了。那是我不願去觸及的思念。

“想起了我最愛的人。”

我的笑臉刺痛了夏天的心,他用溫暖的眼神看著我,將我擁入懷中,腦海裡也浮現出那令他日夜思念的臉龐。

“夏天,趕快起來了,要遲到了。”

“夏天,記得把牛奶喝了。”

“兒子,進大學了,戀愛了一定要告訴媽媽……”

一切都還有溫度,他還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餘溫,然而他卻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她,她一直深愛的兒子愛上了一個優秀的女孩。

他在學校和我正式見面的那天晚上他的媽媽就去世了,因為食物中毒。

夏天一直想知道是哪裡來的毒,可是怎麼找也沒有答案。

至於為什麼要說是‘正式’見面,夏天每每回想起來總是會揚起嘴角,心裡想著,簡歆你這輩子註定了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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