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實際應用層面，可能還需要考慮到更多非理性因素的干擾。”
“還有，你對數字貨幣未來監管框架的設想，雖然很有前瞻性，但缺乏足夠的案例支撐，顯得有些單薄。”
顧書言靜靜地聽著，王教授提出的這幾點，確實是他論文中相對薄弱的環節。
有些是因為時間倉促，有些則是因為他重生後的知識儲備，更多是宏觀層面的記憶。
對於一些微觀細節和最新研究進展，還需要進一步補充。
“這些問題，電話裡說不清楚。”
王教授繼續道，“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學校一趟，我們當面討論。”
“這篇論文如果修改打磨好了，我準備推薦到《經濟學前沿》上發表。”
“這對你未來的學術發展，甚至是職業生涯，都會有極大的幫助。”
《經濟學前沿》！
夏瑩瑩倒吸一口涼氣。
那可是國內經濟學界頂級的學術期刊之一，能在上面發表論文的，無一不是業內大牛或者極具潛力的青年才俊。
大伯竟然如此看好顧書言的論文！
顧書言沉吟片刻。
他原本對學術界的虛名並不十分看重，但王教授的好意，他不能不領。
而且，如果論文真能成功發表，對他未來的商業版圖，也能起到一定的背書作用。
畢竟，一個擁有頂級學術成就的商業奇才，更容易獲得合作伙伴的信任和尊重。
“好的，王教授。我這兩天就安排時間回學校。”
“嗯，越快越好。”
王教授似乎鬆了口氣，“到時候直接來我辦公室找我。”
“對了，你小子可得藏好了，別讓顧書景那個蠢貨知道你才是‘Shawn’。”
“我可不想我的得意門生，被那種不學無術的傢伙玷汙了名聲。”
提起顧書景，王教授的語氣又變得鄙夷起來。
顧書言嘴角微揚：“教授放心，我知道分寸。”
結束通話電話，夏瑩瑩看向顧書言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欣賞和好奇。
變成了深深的敬佩，甚至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仰慕。
“顧同學，你真是太厲害了！”
夏瑩瑩由衷地讚歎道，“王教授竟然要推薦你的論文到《經濟學前沿》！”
“這在我們學院，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顧書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夏瑩瑩眼珠一轉，語氣輕快地說道：“正好，我下午也要回學校處理一些學生會的事情。”
“要不，我們一起？路上也好有個伴。”
她說完，似乎怕顧書言拒絕，又補充道。
“而且，我對你論文裡提到的幾個觀點也很好奇，說不定路上還能向你請教一二呢？”
少女的眼眸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讓人不忍拒絕。
顧書言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他確實需要儘快回一趟學校，處理論文的事情。
而且，有夏瑩瑩同行，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至少，在學校裡，夏家大小姐的身份，還是能擋掉不少蒼蠅的。
車子平穩地向清揚大學駛去。
顧書言閉目養神，腦海中卻在飛速運轉。
重返校園，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修改一篇論文那麼簡單。
或許，這也是一個契機，一個讓他重新審視自己未來規劃的契機。
他知道，顧家和唐家不會輕易放過他。
尤其是唐暖暖，一旦她確認了當年的真相，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
他需要儘快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應對任何風雨。
而學術上的成就，或許能成為他手中一張意想不到的王牌。
與此同時，唐暖暖正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她派出去的人，再次無功而返。
咖啡館的監控也只拍到了顧書言和夏瑩瑩並肩離去的背影，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去向。
“夏瑩瑩……”唐暖暖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
她是夏明遠律師的女兒，京都名媛圈裡小有名氣的才女。
顧書言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一種莫名的煩躁和不安，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心。
她拿起桌上的那份調查報告，目光再次落在了顧書言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少年，眉宇清朗，眼神沉靜，帶著一股與他鄉下出身不符的從容和自信。
這真的是那個被顧家人稱為“鄉巴佬”“廢物”的顧書言嗎？
如果他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如果他才是那個在學術上有著驚人天賦的才子。
那麼，顧家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隱瞞真相？
為什麼要將顧書景那個草包推到臺前？
僅僅是為了顧書景的“移動血庫”這個身份嗎？
不，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唐暖暖的腦海中，閃過顧父那張精明而虛偽的臉，閃過顧母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更閃過顧書景那懦弱無能卻又貪婪自私的眼神。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顧家，到底在圖謀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等待下去。
她必須主動出擊，查清楚所有的真相！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幫我約一下清揚大學的王啟明教授。”
“就說，唐氏集團的唐暖暖，想就一些學術問題，向他請教。”
她要知道，在王啟明教授眼中，顧書言和顧書景，究竟是怎樣的人！
清華大學，經濟學院院長辦公室。
唐暖暖站在王啟明教授辦公室緊閉的門外，秀眉微蹙。
她已經等了快二十分鐘了。
王教授的助理客氣地告知她，王教授正在與一位非常重要的學生討論關鍵的學術問題，暫時無法會客。
“重要的學生？”
唐暖暖心中升起一絲異樣。
能讓王啟明教授如此投入，甚至將她這個唐氏集團的代表晾在一邊的學生，會是誰？
辦公室內，氣氛卻與門外的焦灼截然不同，充滿了濃厚的學術研討氛圍。
顧書言坐在王教授對面，神情專注。
夏瑩瑩則搬了張椅子，坐在顧書言身旁，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筆記本，時不時低頭記錄著什麼。
看向顧書言的眼神裡，充滿了敬佩。
“你這個關於‘影子銀行’在當前宏觀調控體系下的風險溢位效應模型，非常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