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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現在這樣,滿意了?

蘭箏留在舟水灣一夜,梁織便一夜未眠。

天才泛起白肚便叫來了裴宋開車去金茂府,藉口做美容接上了霍家姑媽。

車一路往市區開,又走偏,路徑明晃晃是不對的。

梁織絞盡腦汁找話和姑媽聊。

轉移她的注意力。

等車停在了舟水灣門口,她才後知後覺,又像是明知故問,“這不是旭東家嗎?他家能做臉啊?”

“嗐。”梁織抓著她的手,“這不是走到一半我才想起來我那個剛回國的妹妹在這兒,我想接上她一塊去。”

“你妹妹?”

姑媽面露疑惑,“旭東又不喜歡她,他不喜歡的東西,不會往家裡帶的。”

“旭東一向口是心非,您還不瞭解?”

沒多解釋,畢竟這都是藉口。

梁織要的是姑媽親眼看到蘭箏住在舟水灣,只要有了長輩的見證,霍旭東便不好再趕蘭箏走。

兩人一大早到訪,嚇到了芳嬸和一眾傭人。

芳嬸跟在旁,點頭哈腰,“您怎麼這個時間來了?您先坐,我上去叫先生。”

姑媽在霍家是除老爺子外地位最高的。

又親自將霍旭東拉扯大,每次來,這群人都免不了要謹小慎微伺候一番。

尤其是芳嬸,她是姑媽親自挑的人。

能不能永久留在這裡,全憑她一句話,有她在,連梁織這個未來女主人她們都不放在眼裡。

“不用了。”

姑媽環著臂,踩著高跟鞋,揮手擋開了芳嬸,心知肚明梁織這一趟是有意為之,她也不氣,當真拿出了捉姦的架勢。

梁織不方便上去,便留在了樓下。

這場戲。

她是配角,儘量隱身就好。

姑媽走到霍旭東房門前抬手叩門,“咚咚”兩聲也敲在梁織心上。

察覺她的緊張。

裴宋輕拍著她的肩,“別擔心,沒問題的。”

只要霍旭東沒有狠心到將蘭箏丟出去,就沒問題。

可事情還是超出了梁織的預料,霍旭東沒有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叩門聲落下,姑媽又喊了幾聲:“旭東,是我,出來。”

話音剛落,走廊另一邊房門開啟。

霍旭東沒換衣服,身上還是昨天的白襯衫,但皺了,領口也不規整地翻著,一貫乾淨整齊的發如今垂在眉側,露出一小塊光潔的額頭,愈襯得面色倦懶,像是一整晚都沒睡好。

除了姑媽。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蘭箏之前的房間。

樓下一片靜謐,針落可聞。

裴宋輕掠過樑織的微表情,她興奮,激動,那是計劃圓滿落成的暢快,絲毫沒有對未婚夫不忠的傷心。

也是,這對未婚夫妻,本來就是貌合神離。

“你怎麼從那出來?你房間不是這個嗎?”

霍旭東沒回答,下意識要關門,可再完美的人也會有紕漏。

就算是經過精密計算的機器,也有會機械故障的一天。

便是這一點細微的小動作,被姑媽快速捕捉到,“你別動,關什麼門,屋子裡是不是藏人了?”

剛醒來,昨天一晚都靠在床頭睡的,又被蘭箏抓著不放,霍旭東還處在神思混沌的狀態,不知道這一出是演什麼。

往樓下一看,才算懂了。

為了讓蘭箏留下,梁織算是煞費苦心了。

沒來得及阻攔。

門已經被姑媽開啟,裡面床單凌亂,被褥鬆散,剛退燒的女人側身蜷縮著,瑩白的臉蛋上是驅不散的睏意。

孤男寡女共處一夜,什麼都不幹,除非是公公。

很顯然。

霍旭東不是。

他沒有任何辯解的空間。

“不就是個女人,有什麼好藏的?”

沒見過真人,這麼一看,姑媽算是懂了霍旭東為什麼要把人留下。

從小養到大的孩子,他喜歡什麼,她這個做長輩的最清楚,蘭箏這一款,正合他的胃口。

重新關上門。

她面色輕鬆,還帶著點看熱鬧的嫌疑,“昨天拋下我給你約的白家小姐就是去找她了?”

這事梁織倒是不知道。

轉動輪椅上前一點,她昂頭喊:“姑媽,是我妹妹嗎?”

“不是她是誰?”

走到欄杆旁,姑媽看向樓下,“行了,都別在這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這事本不該她們這群傭人瞧見,但這些群演,也是必要因素。

多一雙眼睛看到,霍旭東就多一份推脫不掉的責任。

人都散去了。

霍旭東忍耐的好氣也用完了,啟唇時冷冰冰的,沒一點溫度,“好玩嗎?”

這還是他頭一次用這種語氣和長輩說話。

別人怵。

姑媽是一點也不怕。

“行了,事都已經這樣了。”轉過身,她直視著霍旭東深不見底的墨色瞳孔,略帶無奈,“下次記得,少同情心氾濫,不然惹得一身騷能怪誰?”

語重心長說完下樓,路過樑織她身邊又停下,“做臉還是改天吧,我怕做得太頻繁,人的臉皮會越來越厚。”

聽出她的暗諷。

梁織沉穩微笑,“那您慢走,我正好和蘭箏說幾句話。”

側過頭。

她吩咐:“裴宋,去送姑媽。”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

樓上樓下,是霍旭東和梁織互相審視的目光,“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讓她住進來?”

梁織的愧疚不多,道歉是夠了。

“你別怪我,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這樣,滿意了?”

有悔,有氣,但更多的是煩躁,今天之後,就註定解蘭箏成了他的包袱。

霍旭東嗤笑,“早知道這樣,我昨天就該把她丟出去餵狗。”

也好過被抓到把柄,放大利用。

霍旭東回了房間換衣服洗漱,梁織叫來傭人將她抬上二樓,在蘭箏房裡一直等到她醒,又和她交代了幾句,裴宋送完姑媽回來梁織才走。

走之前也沒敢去見霍旭東。

煙抽了兩根,聽到樓下傭人的恭送聲,霍旭東仰面吐出白霧,薄薄的眼皮輕闔,任由霧色吃掉他的五官。

味道散去了,他才起身出去。

開啟房門,正撞見抬手要敲門的蘭箏。

她醒了,燒也退乾淨了,左手端著水果拼盤,用清亮的瞳孔注視著霍旭東。

抬起中指摸向下巴,又拽了拽耳垂,她一頓比劃道:【姐姐說請你不要生氣,也謝謝你肯收留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會盡量不給你添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