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對酒不瞭解,但對周鎮廷的喜好倒背如流。
她如同應激反應一樣脫口而出,“他只喝80年份的紅酒。”
周鎮廷舒坦了一些,展了展眉眼。
“聽見了嗎?”周鎮廷招來服務生,讓他將酒杯直接撤下,“我對廉價的東西過敏,你這種小門小戶白手起家的小老闆,能做出什麼好東西,用到我的專案上?”
霍宋庭保持著挺立,依舊客氣:“萬事都有意外,周總勢大圍大,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道理。”
“唔。”周鎮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笑音,繼續盯著姜胭,不置可否。
現在這種場景,今晚想要好好同霍宋庭聊聊小喬的事是不可能了。
姜胭假意看了眼手機,“不好意思,公司臨時有事通知我要加班,我先走了。”
霍宋庭藉著她的臺階下,“我送你。”
他隨著服務員先去買單,周鎮廷也走到露臺上接電話。
姜胭與白嬌嬌對視一眼,果然見她紅唇微張,甜得發膩地開口:“姜胭姐,你挺厲害啊,一次又一次地勾搭新男人。”
周鎮廷都不在了,白嬌嬌也不裝了。
“不過從鎮廷哥降級到陸少,現在又換了一個沒名沒分的小老闆?”白嬌嬌眉眼倏地變成嘲諷,“是不是在大老闆那兒騙夠了錢,現在想找人從良了?”
她同樣嫌棄地將面前的紅酒倒進姜胭的杯子裡,“鎮廷哥說他對廉價的東西過敏,那我可不能碰這些酒水了,免得一會身上染了廉價味兒,鎮廷哥會過敏的。”
姜胭想起白嬌嬌發的那一條露骨噁心的簡訊,牙根咬得微微發酸。
她推桌起身,淡漠地站起來,“你們慢用。”
“姜胭姐,急著走幹嘛?”白嬌嬌還記恨著徽城的事,咬著姜胭不放,“你經驗那麼多,教教我,我對橡膠會過敏,待會同鎮廷哥一起的時候,是不是要讓他買矽膠的小雨傘呀?”
姜胭推開她,“這麼敏感,工業化的不適合你,你去後廚問一問,有沒有魚鰾?”
“你!”白嬌嬌反應過來,朝著姜胭發怒,“別我叫你一聲姐你還真是裝上了,都閱人無數了,要不要我替你同那位霍總說說,你是怎麼被千人騎的?”
霍宋庭剛好買完單回來,沒聽完整話,“阿胭,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姜胭對白嬌嬌的話也有疑問,但眼看著周鎮廷收了電話正走回來。
姜胭立刻拉上霍宋庭,匆匆離開。
“她去哪?”周鎮廷目光緊盯著那一頭海藻似的秀髮。
白嬌嬌扮回純情無知,臉色微紅:“不知道啊,我就聽見姜胭姐笑嘻嘻的說她外賣買了一堆橡膠矽膠材質的小雨傘。鎮廷哥,人家都說喝了酒比較放得開,姜胭姐今晚不會是想和那位霍總……”
“不會。”
周鎮廷扣起了手機,臉色比一旁桌上的生蠔還要寒。
……
霍宋庭喝了酒不能開車,叫了個代駕。
姜胭已經徹底沒有了心情。
她藉口不順路,堅持不讓霍宋庭送,霍宋庭只好幫她攔了部計程車,“阿胭,到公司給我發個資訊。”
姜胭點點頭,臨走前她將頭探出車窗,抿了下唇,“師兄,關於小喬的事……”
霍宋庭眼神溫柔地伸出手,在她頭上揉了揉,“阿胭,我以為我今天表現得夠明白了。”
姜胭呼吸一頓。
她有所察覺,但她與霍宋庭根本沒有可能。
“師兄,你誤會了,”她想長話短說,想拒絕陸文川那樣拒絕掉霍宋庭,“我們有三年都沒聯絡,我們都變了,你也不瞭解現在的我,我一點都不值得你繼續浪費時間。小喬是個好姑娘,家庭性格都簡單,她很適合你。”
霍宋庭收回手。
他淺淺一笑,“阿胭,你還說你變了?你將我往外推的模樣,不是同幾年前一模一樣。”
姜胭到沒想到這茬。
她舔了舔唇,“師兄,我是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阿胭。”霍宋庭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早點回公司加班吧。”
姜胭回過神,扯了扯唇,“好的,師兄再見。”
計程車緩緩駛入車道,坐進車內的霍宋庭鬆開綁了一晚的領帶,對著代駕說:“跟上那部車。”
載著姜胭的計程車停在了金茂府門口。
望著下車後徑直入內的姜胭,霍宋庭重重吐出一口氣,眼神晦暗不明。
原來同周鎮廷關係親密的人,是你啊。
阿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