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才梗著脖子說在金茂府住下,司機掐著點就送來了她的行李。
事已至此,姜胭覺得在掙扎也矯情。
她拉著行李箱站在客廳中間,“我睡客房可以嗎?”
周鎮廷挑了挑眉,“你搬走後我把客房改成影音室了。”
“……書房呢?給我支張床就可以了。”
“你覺得我的書房合適隨意進出嗎?”
姜胭抿了下唇,“那你要我睡哪裡?”
她在腦中做好了預案,只要周鎮廷敢開口讓她一起睡,她就三百六十五度全面開炮,引經據典去罵他連剛剛生化妊娠的人都不放過。
還立什麼矜貴禁慾太子爺人設。
沒想到周鎮廷不聲不響地站起身,好看的眉眼輕掃沙發,“睡客廳。”
姜胭:“……”
他還真是說到做到,直接留了客廳給姜胭睡。
姜胭拉開司機送來的蛇皮袋,發現他竟然體貼得連自己的被子都給送來了。
她一抖被子,鋪上了沙發。
折騰來折騰去,姜胭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與周鎮廷同住一個屋簷下。
雖然這麼做實在不妥,但已是她當下能做的最好選擇。
認清現實,學會接受,從夾縫中找到生機。
並且……不要為難自己。
這是姜胭這些年奉為圭臬的真理。
她將自己的行李箱拉到了衛生間旁的儲物室,翻出睡衣,趁著周鎮廷房門緊閉的時候迅速洗漱。
戴著眼罩就睡下了。
……
周鎮廷倒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姜胭居然真的能睡得著。
真是個沒良心的。
當她一本正經地開口說要睡客房時,周鎮廷就打算教訓一下她。
就像黎遷在家養的那隻流浪貓一樣,一開始野性難馴,每次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護食咬了黎少。
黎少也是能人,貓咬他一口他也咬貓一口,還‘強迫’它參加了一整個月的貓德學院的培訓。
一整套操作下來,把那隻野貓馴服得可乖巧了,見他只剩下討好的喵喵叫。
周鎮廷得了提點,也打算敲打敲打自己有了二心的金絲雀。
上一次在湯山溫泉,他找來秦副總去噁心姜胭,卻發現這種懲戒太過,容易出事。
更容易給自己帶有顏色的帽子。
開除了姓秦的以後,周鎮廷打算從其他方面再入手。
比如將人拐到自己身邊,到時候愛怎麼懲戒,都由他一人說的算。
懲罰得夠不夠,接下來能不能允許她繼續留在身邊,都得看姜胭認錯的表現了。
本來就是買來打發時間,排憂解悶兒的小雀兒,怎可能讓她找到機會蹬開腳鏈就跑?
周鎮廷神色晦暗地看著蜷縮在沙發上拱起的人形,正彎腰要替她拉高毯子,一旁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
周鎮廷下意識按住手機,生怕姜胭被動靜驚醒,發現了他。
一直到掌心的震動不在,周鎮廷才鬆開,掃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他當是廣告電話,沒在意,起身正準備離開,還握在手心的電話又嗡嗡震動兩下。
周鎮廷垂下看過去,方才的陌生號碼發來了兩條資訊——
[小胭,我是院長,事情都過去了三年,這三年裡,每個月寄錢來的人是你吧?]
[上一次也是你寄了同城快遞來福利院,你明明都在徽城,為什麼不願意回來見見我們?]
三年,福利院……
周鎮廷眯了眯眼。
三年前,走投無路的姜胭來到自己身邊,說她需要一大筆錢來救命,卑微地求他幫她。
美麗的事物總是容易令人心軟,何況嬌軟祈求的人是她。
區區幾百萬在周鎮廷眼裡不過是一串數字,他揮揮手就給了姜胭,換來的是她心甘情願做他背後的女人。
後來就再也沒聽姜胭提起任何她家裡或者從前的事。
周鎮廷看著沙發上呼吸均勻的人形,看來越漂亮的女人不僅越會騙人,還有很多的秘密。
他慢慢俯身,拉近與姜胭的距離。
隔得近了,兩人的呼吸都噴到了對方的臉上。
周鎮廷心裡有陣燥意。
就是這張嘴,比死了的鴨子還要硬。
明明那麼小,能吃下不少的東西,說出來的話也能噎死人。
她到底還藏了多少的秘密不肯說?
周鎮廷拿出自己手機,存下了那個陌生號碼,隨後又將姜胭手機上的資訊刪除。
“姜胭,”周鎮廷磨著牙叫她的名字,“你倒是睡得安穩。”
他眉眼一冷,直接低下頭,用力。
“唔……別,好痛……”姜胭睡夢中擰著眉,嚶嚀。
“痛就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