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就這樣被帶去了警局。
女經理以及法務經理,姜胭在被問話的時候拉著領導站在一旁說話。
姜胭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但審訊室裡的燈光太過刺眼。
恍惚間,姜胭竟好似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同樣的場景,相似的逼問,無法抑制的絕望感席捲重來。
她的額頭全都是汗,耳邊問話逐漸變成了嗡嗡嗡的背景音。
姜胭根本不知道警察說了什麼,機械地點著頭,按著手印。
最後的結果,姜胭被要求賠償所謂‘丟失的電腦’的費用。
女經理得意揚揚地甩出計算機,按了個六位數。
她將數字丟到姜胭面前,“丟失電腦裡的所有文件價值等於這個數,姜小姐,這筆錢必須在今天就要付清,如果你付不了,我們只能請求警察扣留你了。”
姜胭的喉嚨發緊。
她當然知道這是陷阱,可她更清楚——周鎮廷要的就是她走投無路。
過了半晌,姜胭啞著聲音問警察:“我能先打個電話嗎?”
到底一場同事,法務經理拖著女經理走到旁邊,警察便將手機還了給姜胭。
姜胭嚥了一口口水,劃開手機,將電話撥了出來。
第一遍,電話沒有人接聽。
第二遍,響了幾聲,隨後被人切斷。
姜胭不死心,撥出了第三通電話。
這一次電話響了兩聲就被人接起來,姜胭怕他會再次結束通話,搶先開口:“周總……”
“……”
“周總,是我姜胭。我知道騙了你的簽名,私下辦理離職的事讓你很不高興,我知道錯了……一百多萬的賠償我根本承擔不起,你能不能……”
姜胭的聲音嘶啞的厲害,“你能不能看在我跟了你三年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
“……”電話扭頭依舊沒有回應,只有伴隨電流一起傳來的呼吸聲。
姜胭恍惚了。
她自知身份低微,自己沒有資本,也沒有能力與周鎮廷繼續抗衡。
“周鎮廷……”她叫出了他的名字,而非周總,“如果你能放過我,我就……”
‘不走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一直沉默的人突然輕咳一聲,“是姜小姐嗎?”
姜胭霎時捏緊了電話。
接電話的人不是周鎮廷!
“姜小姐,我是白嬌嬌,鎮廷哥他現在在洗澡,我看你打了好幾通電話,怕你有急事找他,所以才接起來的。”
白嬌嬌的聲音忽遠忽近,“不過,姜小姐,我聽說你不是偷偷辭職了嗎?鎮廷哥呀,對於你的事很生氣,同我在一起的時候又聽說你偷竊了公司的財產?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看啊,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清楚,儘快把錢補還給公司吧。”
姜胭還愣坐在凳上,聽筒裡傳來熟悉的男聲遠遠在說話:“嬌嬌?”
“姜小姐,鎮廷哥在叫我了,你好自為之。”
電話嘟一聲,被切斷。
姜胭的手指死死攥著手機,指節泛出青白。
審訊室慘白的燈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眨了眨眼,一滴滾燙的液體突然砸在手背上。
原來她哭了。
耳邊女經理尖銳的嗓音忽遠忽近:\"姜小姐,考慮好了嗎?是賠錢還是......\"
她機械地抬起頭,透過淚霧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
女經理得意的嘴臉,法務經理虛偽的同情,警察公事公辦的表情......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笑話。
手機這時又震動起來時,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接起。
\"姜小姐。\"電話那頭傳來周鎮廷另外一名特助公式化的聲音,\"周總讓我轉告您,不要一再打擾他,電腦的事他也已經知道了。\"
姜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她像個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那......\"
\"周總說,\"特助的聲音冷靜的殘忍,\"公事公辦。\"
四個字,將她徹底打入地獄。
多可笑啊。
她以為三年的陪伴至少能換來他一絲心軟,卻忘了周鎮廷從來都是個冷血的商人。
在他眼裡,她不過是個用相等金錢換來的金絲雀,她要走,他就折斷她的翅膀。
女經理以及周圍的警員重新圍了過來。
勢必要她給個交代。
姜胭努力控制著自己發顫的手,“我現在沒錢……”
握在手裡電話又發出‘叮’的一聲——
她看了一眼,死灰般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光亮。
她迅速接起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