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菀，你發什麼呆啊？喝湯了！”安梅叫了龍菀好多聲，都沒有反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龍菀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她端著飯碗，一時沒有動作，魚湯煮的很好，湯色發白，看起來就很有營養。
安梅默默的注意著龍菀的眼神，剛才她去廚房看了一眼，阿姨已經把飯菜弄好了，估計馬上就要吃飯了，時間也不早了，她該走了。
她湊到龍菀的耳邊輕聲的開口，“你自己在家，不要和阿姨吵架，如果實在不開心就走，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給我。”
安梅的氣息敷在耳邊，有些癢，龍菀用肩膀蹭了蹭，微微頷首。
“好了，那我走了。”安梅握了握她的手，轉身衝著廚房，提高了音量，“阿姨，我走了啊！”
“怎麼就走了，不吃晚飯嗎？”
“不吃了，我媽在催我了，走了啊。”
門被關了，安梅離開了，龍菀站在門口，愣了一下，去了廚房。
葛翠在炒大蝦，龍菀掃了一眼檯面，全是她喜歡吃的菜。
“媽，要不要幫忙？”
“沒事，快出去吧，廚房油煙大。”葛翠頭沒來及回，廚房很熱，客廳開著的空調，根本吹不到廚房。
看著葛翠忙碌的身影，她就想到了之前王德容剛來，原本一直都是龍菀洗碗的，就有三天，龍菀沒有回家吃飯，洗碗的人變成了他。
那天晚上，龍菀有點餓了，去廚房找吃的，開啟鍋一看，鍋底都生鏽了。
那幾天，洗碗的是王德容。
真的是什麼都幹不好！龍菀都服了。
“媽，你身體怎麼樣啊？不是說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了嗎？”
最後一個菜炒好了，葛翠裝好盤端上了桌子。
“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平時你也忙，這不是週末了，才想著讓你回來。”
龍菀聞言低下了頭，心裡酸楚。
緩了下情緒，道：“我給你買了衣服，還有一些胃藥，你上次不是說快吃完了，又給你帶了幾盒，還有……”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吃飯吧。”葛翠笑眯眯的，“等下我會看的，肚子餓了吧。”
龍菀嚥下了口中沒有說完的話，幫著拿飯菜到餐桌上。
無錯書吧都弄好之後，葛翠才開口叫了王德容。
“快點吃飯了。”
王德容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沒有反應。
“聽見沒有！吃飯了！”
“……”
龍菀握緊了手中的筷子，這是老爺嗎，吃個飯還要人三請四請的。
“快點！”
王德容這才從沙發上慢慢悠悠的晃盪過來。
餐桌上很安靜，除了筷子碰撞碗筷的聲音，就只有葛翠偶爾說話的聲音了。
家裡的餐桌是大圓桌，可以轉的，滿滿一桌子菜，龍菀就吃眼前的菜，也不轉桌子。
葛翠一直在給她夾菜，“多吃點多吃點，看你都瘦了。”
她感覺到了王德容一直在看她，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龍菀啊，最近在幹什麼啊？”王德容慢悠悠的開口，帶著一股訓人的架勢。
龍菀也沒有說話，王德容也不尷尬，自顧自的說：“我看你去當老師吧，還有假期，輕鬆，你現在的那個工作有什麼好的。”
原來在這等著啊，又想自己去當老師，說什麼鐵飯碗，女孩子當老師好。
煩得很……
她將手裡的大蝦扒好，放到了葛翠的碗裡，抽出張紙，擦掉了手上的油漬。
冷下了臉：“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不去。”
話落，王德容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下來。
葛翠立馬打圓場：“哎呀，龍菀不喜歡當老師，她從小聽見小孩子就煩，脾氣不好，他當老師小孩子會被打死。”
葛翠的話像是讓王德容找到了宣洩口，全部衝著她。
“別人都可以當老師，她為什麼不行，我的那個侄女，就是老師，一個星期上五天週末休息，還有寒假暑假，有什麼不好。”
“你可別說你的那個侄女了，每天群訊息回不完，孩子有什麼傷，家長有意見，每天干的事情你以為很輕鬆啊！再說了龍菀不願意當老師，你幹嘛總是讓她去當老師。”
“那每個工作都是有困難的，她不喜歡就不幹了！只看見壞處沒看見好處是吧，她假期的時候不輕鬆啊，我這不是為了她好。”
王德容和葛翠的爭執很吵，像是一窩蜜蜂的聲音放大了無數倍。
龍菀看著眼前的飯菜，忽然之間沒有了胃口。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龍菀放下了筷子，冷聲道，“你要是喜歡老師，就讓你自己的孩子去。”
“那我不是看你每天忙，也不知道忙什麼，連回家的時間沒有，不識好歹。”他一副為了龍菀好的樣子，看的她覺得噁心。
老師老師，龍菀聽見這幾個字就好像聽見了小孩子的哭聲，彷彿還有無窮無盡的家長回不完的訊息。
每個人的志向不一樣，你喜歡的事情，別人不一定喜歡，就像是豬鼻子插蔥，那也只是像象，永遠都不會是象。
龍菀將握在手中的紙扔在了桌子上，愈加不耐煩，“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說我平時沒有什麼事情乾的，還有我奉勸你一句你現在住在我家，不要想著佔了便宜，還想著做主人家的主。”
王德容一張黝黑的臉頓時憋得像是喝醉了酒的關公，皺著眉頭，端起了長輩的架子，提高了音量：“你怎麼和長輩說話的，你的教養呢！”
葛翠聞言臉色更加不好看，龍菀是她一手帶大的，現在說她沒有教養，不就是說她教得不好。
“你也少端著長輩的架子和我說話，犯不著。”龍菀刷著微博，不想聽他說話，真的很沒有意思。
“你又沒有花錢養過我，現在住著我家的房子，還讓我媽養著你，多多少少的要知道感恩。”
龍菀的脾氣不好，小時候那些小孩子說她沒有爸爸，都被她打了回去。
“你!”
葛翠將手中的碗用力的放在桌子上，瞪了王德容一眼。
“我煮了這麼多菜，你們不好好吃飯，又吵起來了，真的都餓著好了，吃太飽嘴巴得空了！”
“要是不想吃就都別吃了！王德容去洗碗！”
葛翠把龍菀拉到了房間，臉色不好看。
“你說說你，老是和他吵什麼，你又不在家裡住，就算是煩他，也不會經常見到他，忍一下能怎麼樣啊，你小時候的時候，他救過你的命啊，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葛翠苦口婆心的勸告。
“來啊……別怕……”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房間的光，像是黑暗中的怪人。
龍菀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心慌的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回想這件事情。
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龍菀的指甲扣住手掌，疼痛感拉回了她的意識。
“媽。”龍菀開口打斷了她。
“我不記得了，那時候還很小，早就沒有記憶了，你和我說，我並不會有什麼別的感情。”
龍菀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按亮了螢幕。
葉哲：【龍菀，舒元明有個應酬喝醉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有空嗎？過來接下他？】